第11章 田海双耕开远道,妄编故事触师嗔
书名:创业因果道 作者:无问斋主 本章字数:7134字 发布时间:2024-12-13

大年初八,郊外的空气里,那股爆竹烟花残留的硫磺味儿,还恋恋不舍地缭绕着,众人便伴着这华夏过年独有的年味儿,回到了翰杏园。此刻,无问僧已从午睡中悠悠转醒,仿佛从一场尘世的梦中抽身而出。午后时光,略带着些闷热,他不愿让众人挤在那无问斋中闷坐,便提议前往荔龙兰亭,那美人靠上围坐一圈,悠悠然品茶,闲谈些家长里短。

荔龙兰亭,乃是一座魔改的苏式榫卯印尼菠萝格全木结构六角亭,飞檐翘角,比那寻常的苏式六角亭更显张扬跋扈,仿佛真有龙腾九天,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势。这亭子并未直接落在地面,而是先在水池上方筑起一座混凝土高台,高台外,假山环绕,虽只一米多高,却让荔龙兰亭恍若置身于一座小山之巅,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姿。

要进入荔龙兰亭,还需踏上七块假山石砌成的台阶,这台阶,恰似七级浮屠,又暗含着主人既是道人,又修佛法的深意。亭内,六根柱子巍然屹立,围着一圈五排美人靠,坐下十个人,那是绰绰有余,尚有余地。无问僧盘腿坐在正中,午睡之后,精神抖擞,宛如初升之日。

无问僧左边,李一杲与赵不琼肩并肩坐着,两人身影相依,宛如一双并蒂莲。张金枇则独占一排,手边一壶茶,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给这个添茶,一会儿给那个倒水,宛如一位殷勤的茶博士。右边,陆静与蔡紫华坐一排,两人低声细语,似在说着什么悄悄话。王禹翔与陈广熙挨在一块儿,两人或相视一笑,或低声交谈,一派和谐之景。

无问僧午睡醒来,精神头恍若荔龙兰亭那飞檐一般,昂扬挺拔,神清气足。喝了一轮茶之后,他目光扫视一圈,待众人从闲聊的喧嚣中渐渐静下来,方开口问道:“咋样啊?一呆哥的那个项目,你们心里头都有数了没?”

张金枇见状,赶忙拎起茶壶,给无问僧添上茶,一脸歉意地说道:“哎呀,老师,真是对不住,我们中午听三师弟讲那哈太酥的故事,一个个都听得入了迷,把大师兄的项目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说着,她恭恭敬敬地将茶杯递到无问僧面前,“老师,您请喝茶,刚睡醒,想必是口干舌燥的。”

“还是你这大丫头懂事。”无问僧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时也不再催促,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感叹道,“午睡真是舒坦啊,不过这打呼噜的毛病,确实容易让人口干。”说完,他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李一杲,示意他发言,“来,一杲,你说说,听完广熙那项目的分享,你心里头是怎么个想法?”

一阵凛冽的寒风悄然溜过,将李一杲的发丝轻轻撩拨,使它们不自觉地挺立了几分,他紧蹙着眉头,神情似是在与那寒风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老师,我听着三师弟那创业历程,确是动人心弦。可里头有些关节,我心里头还是犯嘀咕。就说他对那猪油的要求吧,简直是苛刻到了极致,非得是农家散养、身强体壮的黑猪不可,且那制作工艺,繁琐得跟绕线团似的,这一来二去,成本岂不是跟坐火箭似的,噌噌往上升?价钱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消费者们心里头会不会犯合计,觉得太贵,不乐意掏腰包呢?”

说罢,李一杲抬手捋了捋被寒风吹得略显凌乱的发丝,接着话茬往下说:“就算他真能照着那老法子,捣鼓出顶呱呱的酥饼来,可市场上的竞争,那可不是一般的白热化啊。光质量好,顶多算是入了门,还得有自家的独门秘籍,不然的话,想在那一堆堆的产品里头脱颖而出,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

“嗯,你言之有理。”无问僧摇晃着他那光溜溜的脑袋,春日午后的斜阳洒落,将他光头映得油光锃亮,仿佛给荔龙兰亭那幽暗的穹顶也添上了一抹亮色。他转而望向陈广熙,眼中闪烁着热切的期盼,问道:“广熙,你可否细细道来,你是如何破解这道难题的?”

陈广熙瞥了李一杲夫妇一眼,似乎在斟酌着言辞,生怕说得不当,让大师兄心里不好受:“那我便先从价格谈起吧。哈太酥的酥饼,价钱上确是比旁的牌子要高出那么一截,这实则是因为我们的成本也着实不菲。不过,我始终认为,好东西自当有个好价钱相配。消费者只要尝一口我们的酥饼,定会觉得这笔钱花得值当。”

“至于说到特色,”陈广熙稍稍停顿,接着言道,“张老头和我,对那些花哨的噱头可不怎么感冒。我们觉着,把传统的美食做到炉火纯青,那才是真正的独到之处。就拿老师您钟爱的咀香园杏仁饼来说吧,都上百年的老牌子了,你瞧它有啥新奇的花样?说白了,就是好吃、好吃、真好吃!咱们就是要一门心思地琢磨怎么让口感更上一层楼,让产品愈发美味,这便是我们的特色,也是我和张老头不谋而合的想法。”

“三师弟,好不好吃,那总得亲口尝了才算数啊。人家连你的酥饼是啥味儿都不知道,又怎会晓得它的美味呢?你成本比别人高出一截,牌子又没个响儿,这些不得花钱去吆喝、做广告吗?铺货到各个渠道,那也是要真金白银往外掏的吧?那你这买卖还怎么做下去哟?”李一杲似乎并没领陈广熙那份留情的意思,心里头不痛快,一股子闷气涌上来,忍不住转身朝着荔龙兰亭边的一棵罗汉竹,啐了一口黄痰,那痰不偏不倚,正落在竹子根下的泥土上。

张金枇瞧见那黄橙橙的一滩,顿时心里头一阵犯恶心,她狠狠地剜了李一杲一眼,递过去一张纸巾,没好气地说:“大师兄,你可长点心吧,别这么不讲卫生,随地吐痰像什么话!”

说起创业那会儿的艰难,陈广熙的眼神又变得恍恍惚惚的,好似被回忆的浪头给卷了进去,“大师兄,你可真是一语中的啊。头一年,咱们确实没挣着钱,不过亏得也不算太多。那时候,我跟张老头说,你管着地里头的活儿,我出去闯闯。种地得精耕细作,每一分钱都得用在正道上;出海呢,得有胆量有见识,敢闯敢干,投进去的不光是银子,还有数不尽的汗水和心思。”

陈广熙说起往昔,那叫一个斤斤计较,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使,生怕一眨眼工夫,那小工厂就化为乌有了。如今回想起那段苦日子,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我当时心里头盘算着,能三年内不亏本,那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啊,咱们小工厂里的家伙什儿和原料,那都是挑的顶呱呱的好货,别的地方,那是一分钱都不敢乱花,比方说……哎,总而言之,咱俩是一步一个脚印,实实在在地走过来的。我开着车,几乎把龙国大地都跑遍了,一家一家地找经销商,讲我和老张的创业故事,讲咱那有灵魂的酥饼,非得让人家尝上一口不可。

刚开始那会儿,哎呀,不少经销商对我那是爱理不理的,可一尝咱的酥饼,立马就换了副面孔,说味道还不错,能少压点货试试。可咱们哪有钱去压货哟?只能是现做现卖。结果呢,十家有九家都把我拒之门外了。”

他恍若又置身于那段煎熬的岁月,如何自我催眠,给自己鼓劲:“咱们皆是老师门下的弟子,总还记得老师常挂在嘴边的大数法则吧——只要成功有那么一线生机,剩下的便是豁出去了,豁出去,再豁出去!我便是这般,奔波了小半年,不知让多少客户与博主品尝了咱的酥饼,终是有那么几位,被我的诚意所打动,愿意无偿为我宣扬。消费者们渐渐上了瘾,纷纷解囊,经销商也开始下单订货。咱们呀,就这么一步一步,硬是从那泥沼之中,挣扎了出来。直至第二年年中,方才算是勉强扯平,收支相抵了。”

无问僧张大了嘴巴,哈出一口气,似乎对陈广熙的这番叙述存着几分疑虑。他抹去了光亮头顶上的油光,那光头顿时少了两分亮泽。他端起荔龙兰亭里的一盘蚊香灰,轻轻洒在竹下的泥土上,李一杲吐的那一口浓痰,瞬间便被蚊香灰掩盖,不再那般令人作呕。完毕之后,无问僧接过张金枇递来的纸巾擦手,转头问李一杲:“广熙是在逗你呢,你信不信?”

“啊?”李一杲一脸愕然,眉头皱得如同打了个死结,显然难以置信,“三师弟如何逗我了?”

“他说辛苦,那是逗你的,他心里头其实乐着呢!”无问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哇塞,老师,您这可真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啊?”陈广熙故作惊讶,嘴角却勾勒出一抹得意的浅笑,“不过老师,您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我跟那些经销商、博主聊天的时候,赚钱的事儿提得少,有时候干脆就不提。我总觉着,自己走着走着,讲着讲着,就好像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觉得自己挺伟大、挺崇高的。不知不觉间,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给‘忽悠’了,觉得自个儿正在干一件造福黎民百姓、弘扬华夏传统美食文化的大好事。说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到后来,客户都不用怎么去开拓了,反而还觉得有点儿失落呢。”

无问僧脸上露出一副假得不能再假的吃惊表情,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紧紧盯着李一杲,不让他有丝毫逃避的机会,又追问了一句,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严肃:“一呆哥,别光扯闲篇儿,来点干货,说说你这次有啥大收获?”

李一杲瞧着无问僧那夸张至极的表情,心里明白,今天老师是非得收拾自己一顿不可了,心中暗暗叫苦,罢了罢了,就让老爷子满足一下这个春节的心愿吧。他摸了摸后脑勺,也假装一脸迷茫地说:“收获嘛,倒是捞到了一些,不过……”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似乎在琢磨怎么把自己的感想表达得更贴切。

“不过啥呀?”无问僧穷追不舍,眼神里透出一股子“你不说我就跟你没完”的倔强劲儿。

“我就是觉得,三师弟捣鼓那酥饼产品品牌,应该是制造业的活儿吧?我呢,要搞的可是门店,门店那可是服务业的地盘,俩事儿好像不太挨边儿啊。”李一杲皱着眉头,抛出了自己的疑惑,语气里满是困惑和不解,似乎要把难题丢回给无问僧一般。

“这事儿咱先搁一边儿。”无问僧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李一杲,语气里满是“我说了算”的霸气,“我就想知道你这次有啥收获。你静下心来,好好理理思路,然后给大伙儿细细道来。”

众人瞧无问僧这架势,心里头都明白,老师这是要动真格,非得好好收拾一番大师兄不可。一时间,众人纷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动了老爷子的火爆脾气。亭子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地的声音,反倒是荔龙兰亭外头,两只鸟儿见众人不言不语,倒是来了兴致,叽叽喳喳地议论起龙眼树上的虫子该谁先享用,那鸟鸣声在这寂静之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给这春日的下午茶添了几分意趣。

无问僧环视众人,眼神里满是“都给我老实点”的威严,随后目光又牢牢钉在了李一杲身上,语气坚定如铁:“给你五分钟,好好琢磨琢磨,其他人都不许插嘴。”

李一杲满脑子都是如何让师弟们支持自己创业的事儿,可老师却东拉西扯,总把话题往别处引。他心里头直犯嘀咕,老师这到底是想否定自己,打消自己创业的念头,还是先抑后扬,把自己磨得没了脾气,再来给个意外的惊喜?他沉吟片刻,眉头皱得跟拧成的疙瘩似的,仿佛在用尽全力梳理着纷乱的思绪。琢磨了好一阵子,他终于有了主意,决定先把总结说出来:“我说三条吧。第一条,田海有别,得分清哪块儿是‘田’,哪块儿是‘海’。田是根本,得持之以恒地耕耘;海呢,就算风急浪高,有风险也得敢去闯。第二条,得做好长期亏损的心理准备,前期得尽可能降低风险,用有限的银子扛过尽可能长的时间。第三条嘛,让我想想,应该是得编个品牌故事吧?有故事才能吸引顾客上门,不是吗?”

李一杲说到前两点总结时,无问僧连连点头,心中暗赞:这小子脑瓜子倒也灵光,一点就透。可一到最后那点,他脸色瞬间铁青,火冒三丈,手指着李一杲,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编个故事?一呆哥啊一呆哥,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是你亲眼所见,那就是瞎掰故事了?我教你们‘讲故事’,是让你们学会这门艺术,可不是让你们拿它来胡诌乱扯的……你这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无问僧这一番连环炮似的质问,直轰得李一杲体无完肤,还将自己的独门秘籍“讲故事”化作利剑,一遍遍地往李一杲身上刺去。李一杲刚辩解了一句“我不是那意思……”,无问僧的怒火便又噌噌往上窜,索性站起身,指着李一杲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想这无问僧,午后本该悠哉游哉,一脸高深莫测地扮演着高人,和颜悦色地与学生们谈天说地,怎料李一杲一句“编个故事”,竟让他无名火起,这其中缘由,嘿,可真是大有乾坤!

无问僧教徒,除了“讲”与“问”这两大法宝,还有一门独步江湖的绝技,名曰“讲故事”训练大法。何为“讲故事”?无问僧脑子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概念,若是他自创的,解释一番也就罢了;但若是已有之名,他却要赋予新解,这时,他便会编个故事,来诠释这新的含义,这便是“讲故事”的妙处所在。

这“讲故事”可是一门大学问。首先,故事得完整,有头有尾;其次,不能直接道破那名词的真意,得让听众通过故事中人物的遭遇,自己琢磨出味儿来;第三,故事得有灵魂,有生命,这可就难说了,得看个人领悟;最后,还得用点儿文绉绉的腔调来讲,就如同无问僧写文章,总爱在最后加个打油诗一般。这便是无问僧的“讲故事”绝技了。

无问僧的门生,入门第一课便是这声名显赫的“讲故事”。无问僧把自己和学生们讲的故事,都一股脑儿地收进了一本名叫《无问斋志异全集》的书里,时不时拿出来翻看,还得意洋洋地点评一番,视为人生一大乐事。

可李一杲那句“编个故事”,显然不是无问僧所说的“讲故事”,而是指瞎编乱造,糊弄顾客、欺骗消费者的意思,这可就触了无问僧的霉头了。别看无问僧平时爱逗逗学生们,但他无论怎么忽悠,都是出于善意,希望对方好。李一杲那句话,让无问僧嗅到了一丝“恶”的气息,这可是师门大忌,现在能忍住不动手,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满脑子的不服气,跟斗鸡似的!”无问僧把李一杲训了一顿后,开始对着众人指指点点,把大伙儿都拉进了他的“批斗大会”,扯着嗓子吼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啥叫海,啥叫田?海啊,那就是市场,别跟我扯什么红海蓝海的,那都是瞎扯,关键就看风大浪急还是风平浪静。在海里头,谁都有机会捞一把,但也可能一不留神就淹死了!懂不懂?”他一边慷慨激昂地说着,一边用手指挨个儿点名,“你,你,还有你,一个个都在海里扑腾呢。就算你不创业,也照样是这海里的一份子,逃不掉的。你们啊,斗不过大海,就只能跟风浪较较劲。那田呢?田就是你们的心窝子。良心就是良田,黑心就是黑田,啥田都能长东西,但长出来的是宝贝还是妖怪,那就得看你的田是啥样的了!田,懂了吗?那可是真正靠自己就能耕耘出来的宝贝……”

无问僧讲得激情四溢,声音如雷贯耳,到末了,简直是咆哮起来,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都倾泻而出。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动了这火爆的气氛。就连那原本在枝头叽叽喳喳讨论吃虫儿的鸟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虫儿也不吃了,扑棱扑棱地飞走了,生怕殃及池鱼。

无问僧后面到底吼了些什么,众人已是听不清了,只觉得那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训斥,如同天雷滚滚,震得人心神不宁。发完火后,无问僧低头拿起茶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都咽进肚子里。然后,他挥手大喝一声:“走走走!别在我眼前晃悠,都给我滚回去!看见你们我就来气!”

李一杲怔怔地看着无问僧,只见他这次不似往常那般戏谑,而是真的动了肝火,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从来没见过老师发这么大的火,心里头直打鼓,琢磨着要不要低头认个错。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拉着他站了起来。他晕头转向地跟着众人走出了翰杏园的大门,又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巷子口。

直到赵不琼开口说:“先回酒店吧,老师这火气一会儿就过去了,明天就没事了。”李一杲才稍微回过神来,心里暗自庆幸能暂时躲过这场“口水风暴”。然而,他心中却也不禁嘀咕起来:老师这是发什么神经了?看来还真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免得日后再触了老师的霉头。

跟在他们后头的陆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犹豫之色,仿佛心里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偷偷瞥了一眼张金枇,嘴唇微动,终究还是没把心里的话吐出来。

“三师兄,要不……你回去给老师认个错儿?”王禹翔小心翼翼地瞅着陈广熙,语气里夹着一丝忐忑,就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动了什么禁忌。

陈广熙直勾勾地盯着王禹翔,心里头直犯嘀咕:小师弟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又不是我把老师给惹毛了,咋就让我去当这出头鸟呢?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和不解,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选择了沉默,仿佛心里藏着什么难言之隐。

张金枇瞧着这情形,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猜出了王禹翔的小九九。她心想,王禹翔肯定是觉得老师在三师弟身上寄予了厚望,觉得他得了真传,要是陈广熙这时候回去道个歉,说不定老师的火就灭了。不过,她跟老师打交道都十几年了,比他们更摸得透无问僧的脾气。无问僧这次发火,别人看不出来,但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知道老师十成十是装的。为啥呢?无问僧骂李一杲的时候,喊的是“一呆哥”,而不是直呼其名。要是他真生气了,早就直呼“李一杲”了,哪还会这么客气?他这一口一个“一呆哥”的,不就是摆明了在演戏嘛!哼哼,说不定现在回去,还能看到他正乐呵呵地喂锦鲤呢。要是让三师弟回去撞见了,那得多尴尬啊!

想到这里,张金枇开口道:“这样吧,现在才三点多钟,你们先回酒店歇歇脚,养养精神。我给第一鱼打个电话订个餐,晚上六点半咱们在那儿碰头吃饭,再聊聊大师兄的项目,咋样?”她虽然知道老头子是装的,但这事儿可不能让李一杲知道,免得他又瞎琢磨。所以,她对李一杲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副关心的模样,仿佛心里头真替他着急似的。

“大师姐,你不回酒店歇着吗?”蔡紫华心情似乎没咋受影响,反而有点好奇地问。

“这儿离沙湾古镇景区不远,反正现在春节还没过完,我想去逛逛,凑凑热闹。”张金枇说道,“现在古镇里肯定人山人海的,我就喜欢这种热闹劲儿。”她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轻松和愉悦,好像恨不得立马跑过去看热闹,好把刚才被无问僧训话的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好啊好啊,大师姐,那我也跟你一起去沙湾古镇逛逛,不回酒店了。”王禹翔一听,立马心领神会,兴奋地说道,仿佛刚才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其他人眼里也都充满了期待和好奇,纷纷点头表示要去沙湾古镇凑凑热闹。

“那好吧,大师兄,四师妹,你们就先回酒店吧,咱们晚上见。”张金枇对赵不琼说道。然后,她拉着陆静走到一旁,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陆静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李一杲,和赵不琼一起拉着他走回了酒店。

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张金枇转身带着其他人沿着安宁大街往沙湾古镇中心走去。一路上,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把这事儿前前后后都想了个遍,当真是比那戏台上的戏文还要曲折离奇,还要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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