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僧正煞费苦心地引领着陆静开启思维的闸门，忽地，一缕神念自南方遥遥传来，在他脑域间轰然炸响：“师父，您对她说的这些，我早已重复了不知凡几，她能记住三分钟，简直是奇迹降临。转身之间，她便忘得一干二净，真能把人急得七窍生烟。”
无问僧的脸庞上，无名之火噌噌燃起，一路势如破竹，冲破双眉的束缚，那本就稀疏的眉毛仿佛被无形之手一根根拎起。光洁的头顶上，一层油膜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怒火，迟疑着不敢往下流淌，反倒化作了现代版的蒸汽，袅袅升腾，氤氲而上。无问僧将一腔怒火，凝聚成神念，怒吼着回传：“小文，你还有脸说？武功之至高境界，在于忘却招数；学问之巅峰，亦在于抛却理论！你既已讲了N次，仍无法让她形成直觉之预判，为何不努力至无穷加N次呢？”
“师父……”那道神念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非是我不愿，实乃我一开口，她便瞬间沉入梦乡，我又能奈何？”
陆静正苦思冥想，是否该耍赖撒泼，逃离这无尽的教诲，却见无问僧脸上七情六欲交织，神色变幻莫测。一时怒火冲天，一时颓丧不已，一时又激情四溢，一时又萧瑟如秋日落叶。陆静心中不禁一慌：莫非是我未曾用心聆听，竟将老师的脑袋气得混沌，患上了分裂之症？
陆静茫然无措之际，无问僧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平静，语气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他开始向陆静介绍静静公司与文文公司的经营状况，陆静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继续聆听无问僧的讲述。
静静公司揽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单子，每个客户一年到头，顶多也就贡献个万儿八千的营业额，像是零星散落的芝麻粒。而文文公司呢，那手面可就阔绰多了，一个客户一年便能甩出五十万的进账，犹如天上砸下的大馅饼。到了第二年，这两家公司的业绩，简直是云泥之别。静静公司的营业额，嗖的一下子，跟火箭似的飙到了一亿，可那净利润呢，却像是个钉子户，死死钉在三百万那儿，纹丝不动。文文公司虽然营业额只有区区两千万，但净利润却翻了个筋斗云，直接窜到了六百万的高空。
无问僧一番陈述完毕，便又抛出了问题：“你且说说，哪家是轻装上阵，哪家又是负重前行呢？”
陆静闻言，心里头那磨盘就开始慢悠悠地转了起来。只不过，她琢磨出来的，可不是什么轻重资产的门道，而是无问僧这挖坑的手艺，当真是又深又巧，让人防不胜防。两家公司明明起初差不多，怎么第二年就判若云泥了呢？这回无问僧没拿包租婆来打比方，她心里就像少了根主心骨，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无问僧见陆静沉默不语，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知这姑娘怕是又被自己绕进去了。看来，不换个说法，她是难以拨开这迷雾了。于是，他换了个角度，又问道：“这么着吧，你且来琢磨琢磨，这一年下来，要是把这两家公司当成街边的店铺来算计，哪一家更金贵些呢？”
这话一问出口，陆静心里的算盘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第二年，静静公司营业额高达一亿，文文公司却只有两千万，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虽然文文公司的净利润多一些，但利润率那么高，这种好事，哪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这不就像那些租金高得吓人的旺铺吗？一时之间风光无限，可长久下去，谁能保证一直这么红火？说不定哪天就门可罗雀了。想到这里，陆静心里有了计较，信心满满地回答道：“那自然是静静公司更金贵啦！”
无问僧光头上那层油腻，在冷风的舔舐下，终是又凝结成珠，滴落在他那光溜溜的头顶上。他抬手一抹，小心翼翼地抛出了那勾连资产概念的钩子：“答得好！现在咱们再回过头来瞅瞅，你刚才一口咬定这两家公司都是轻资产，你觉得这判断可妥当？”
陆静生怕无问僧给她下什么套儿，抬眼细细端详着无问僧的表情，这才战战兢兢地回答：“两家都算轻资产，应该没啥岔子吧？”说完，她瞥见无问僧脸色似乎有变，连忙又补了一句：“是不是因为文文公司捣鼓ERP的那块儿市场小，静静公司搞搜索的市场大，所以市场大的资产就大，市场小的资产就小？老师啊，我这脑瓜子真的不灵泛，您可别动气啊。”说罢，她眼眶里迅速涌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双眼刹那间变得水汪汪的，一脸无辜地盯着无问僧，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一道神念又溜进无问僧的脑海，那是一道无奈的叹息：“师父，别白费工夫了，好累的！”
无问僧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陆静这副模样，心中那刚升腾起的火气，也被她这表情给浇灭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给那道神念回了一句：“那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明知道这丫头是个榆木疙瘩，怎么就不先给她把轻资产和重资产的定义掰扯清楚呢？”
无问僧指了指陆静的手机，说道：“静静，你先把这段录音给停了，然后新开一个，把我接下来的话给录下来。你自己单独听，听三遍，先给我牢牢记在心里！”
陆静见无问僧没生气，脸上那泪眼婆娑的模样瞬间就收了起来，双眼又变得神采奕奕。她摆弄着手机，准备好新的一段录音。
无问僧开始一字一句地讲解：“边际效用和边际成本决定资产的轻重。当完成初始投资之后，如果该资产所产生的边际效益递增，而继续投资该资产的边际成本递减，那么这样的资产就属于轻资产；如果该资产所产生的边际效益递减，而继续投资该资产的边际成本递增，那么这样的资产就属于重资产。”
无问僧说完，瞅见陆静在发呆，便催促道：“都记下来了没？现在你给我背诵一遍听听。”
陆静听了一遍录音，只觉得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似乎一句都没记住。她勉强背出了开头的一段：“边际效用、边际成本决定轻重……”后面就全都卡壳了。她又听了一遍，还是没记住，只好诺诺地小声说：“没记住，老师能不能再说一遍？”
无问僧皱了皱眉，说道：“你学学枇杷，用录音记录然后语音转文字啊。”陆静一听，顿时懊悔不已，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个妙招呢？她赶紧把整段录音转成文字，又听了一遍录音，跟转录的文字对了一遍，修改了几个字后，再反复听了两遍，确认无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把整段文字念了出来。
无问僧让陆静念了几次，陆静越念越顺溜，连续几次之后，就基本上能倒背如流了。然后，她不看手机上面的文字，背诵了两次，都一字不差。无问僧满意得不得了，夸奖了陆静一通，说她是个能背书的好苗子！陆静得到夸奖，心里头美滋滋的，原来自己竟然是背书的天才呢。
陆静又自告奋勇，挺着胸脯背诵了三次。无问僧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一顿猛夸，说她背书的能力，天下难找第二个！夸完之后，无问僧才继续问陆静：“现在我再问你，这两家公司，哪一家是轻资产？”
陆静马上就答道：“静静公司是轻资产，文文公司是重资产。”不等无问僧追问，她又马上解释道：“静静公司的边际效用递增、边际成本递减；而文文公司的边际效用递减，边际成本递增。”说完，她一脸得意地看着无问僧，仿佛在说：“看，我答对了吧！”
“不错不错，你答对了！”无问僧及时送上表扬，然后又追问道，“那么，静静的公司为啥是边际效用递增，边际成本递减呢？”
陆静刚才还说得爽快，纯粹就是凭直觉。她从老师询问的逻辑里猜出了答案，但她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现在被无问僧这么一问，顿时就露了怯，不知道该怎么分析了。她想了想，面露难色，准备又用那装可怜的大法。却见无问僧眼睛都不瞧自己，她没了主意，只好又诺诺地说了声：“老师，我不知道。”
无问僧又长叹了一声，心中暗自嘀咕，今儿这叹气的次数，可真是不少啊。他心中暗道：我这老道，教这么个笨学生，容易吗我？
那一道神念，这回不再劝解，反倒在他脑海中传来一阵开怀大笑：“哈哈哈……师父，原来你也有叹气无奈的时候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无问僧拿起矿泉水瓶，猛地灌了一口，哼哼唧唧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挥去了那脑海中哈哈大笑的神念。他静下心来，琢磨着该怎么讲解，才能让陆静这丫头容易理解。
想了好一阵子，无问僧决定还是回到老路上，继续用那包租婆的思维给陆静讲解：“所有的成本啊，你就看作是给房客配套的那些家具。有的家具，房客老是找你更新维修；有的呢，一劳永逸，根本不需要你操心。现在，”无问僧瞅见陆静似乎进入状态，总算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咱们先说文文的公司。文文的公司啊，卖的是ERP，客户一个订单就是几十万。这种客户呢，大多数都需要定制化的服务，每个客户都有不一样的需求。因此啊，每个客户都得咱们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重新进行二次开发。调研成本、顾问成本、开发成本，哪样都不少，就像你给房客配的丝绵被床单毛巾，一客一换。所以啊，他们原始开发的那个ERP，投资的边际效用是递减的。要是后续一下子接了10个大客户，你看，他们是不是得雇更多的人手来搞定这些大订单？”
这次陆静有了租客的对照，总算听明白了些，她点点头说：“老师，是不是就是平均每个客户的服务成本增加了，而原来投资搞出来的那个软件能重复使用的比例少了，就算是边际成本递增、边际效用递减啊？”
无问僧生怕陆静又忘记了，连忙点头称赞：“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你总算明白了！”
陆静高兴地说：“老师，那这个我懂了。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无问僧接着缓缓言道：“静静公司，打交道的皆是小客户，为个别定制实非可能。故而，他们会细梳这些小客户的共通之处，随后在原有根基上，一步步迭代产品，使之升级。这迭代啊，带着普遍适用性，投入不需太多，客户们皆能受用，就好比你的房客，个个自带床单毛巾，省心又方便。此乃边际效益递增，边际成本递减之道，如此解说，该是明了了吧？”
陆静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无问僧唯恐她是懵懵懂懂，仅作点头之状，便又让她复述一番。这一回，陆静先把轻资产的定义背得滚瓜烂熟，而后对着静静公司的实况，娓娓道来，解释了个清清楚楚。无问僧脸上终是露出了久违的轻松之色，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下确定陆静是真个弄明白了。
然而，更艰巨的挑战尚在后头，要让陆静将这份理解化为直觉，就好比那初学会武功招数之人，须得即刻将之变为肌肉记忆，无需再刻意回想招数，这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无问僧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勉强让陆静明白了轻资产与重资产之别，而今要将所有概念融汇贯通，化为陆静脑中的直觉，他心中已是有些忐忑，不知能否达成。
无问僧先是一番猛夸陆静，说她昔日开淘宝店实乃明智之举，如此一唤，陆静开网店的种种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接着他又道：“静静啊，现今假设你手中有两个花店，一乃线上之淘宝店，一乃线下之实体店，皆卖花卉。为便比较，咱就设那实体门店乃你自有之物，无需租金。每日花卉有固定供应商送来，你雇了一店员，月薪五千，她一人管着两个店，还每日做两条短视频。经年运营，淘宝店扣去花卉成本与物流费用，得了十万毛利；实体店扣去花卉成本与损耗，也落得十万毛利。此刻，我要问你，这淘宝店与实体店，在资产上，各属重资产还是轻资产？”
有了先前的铺垫，陆静往昔开淘宝店的种种经历纷纷涌上心头，她自信满满地道：“老师，您设的条件是两店皆由我一人打理，若无旁扰，那淘宝店自然是轻资产无疑，因它无需先投重资购固定资产；而那实体门店，虽无需租金，却也占了我一份资产，买店铺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所以它便是重资产了。”说罢，她又生怕无问僧给她使绊子或耍花样，赶忙又补了一句：“老师，您说的是淘宝店，可别给我换成天猫店哦，那可是天差地别！”
无问僧继续分析：“第一年终结，你与店员围坐一堂，细数着淘宝店与实体店的营收账本，惊觉两处的顾客群体竟是如此高度重叠。诸多顾客先在实体店中赏花品貌，转身却投向淘宝店下单求便。于是，你们决议分道扬镳，悉心引导那些偏爱网购的顾客，通过小程序完成他们的花漾之选。这一年，淘宝店的毛利悄然滑落至三万元，而实体店则傲然攀升至十七万元的毛利高峰。此刻，你心中可有了论断，何为轻资产，何为重资产？”
陆静虽未亲身涉足实体店经营的泥泞，但在淘宝店的江湖里，她却是那早起的鸟儿，觅食经验丰富。她略一沉吟，觉得无问僧的话语中并无暗礁，便爽利答道：“老师，您的淘宝店莫非未曾投放广告？未投广告尚能有几万业绩，也算不俗。虽说淘宝店业绩略有下滑，但它未曾掷下真金白银购筑固定资产，故淘宝店仍是轻资产。实体门店呢，业绩虽蒸蒸日上，却也占了我的‘实家底’——固定资产，自然应归为重资产。”言罢，她又觉不妥，忙补了一句：“老师，淘宝店未投广告，额外开销无几，故淘宝店下单与小程序下单，本质无别，您可别在此设套哦！”
无问僧闻此言，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诡谲之笑，一脸得逞之态，“哈哈，来了来了，且听我公布最新业绩：第二年结束，你决定对淘宝店投流。故而，第三年，淘宝店投流十万，毛利润跃升至二十万；实体店则原地踏步，毛利仍为十七万。那么这一年，重资产与轻资产，你又作何想？”
陆静心中如镜，早料无问僧会设下陷阱，此番他果然提及“投流”。她心知，无问僧的坑尚未挖尽，下一年淘宝店投流继续增加，恐将陷入亏损泥潭。然此时若否定前言，她又心有不甘。于是，她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回应：“投流之举，应属营销费用，非资产投资也。故淘宝店仍为轻资产，实体门店为重资产，此答案应无大碍。”
“到了第四年……”无问僧刚启口，陆静便如坐针毡，急忙打断：“老师，且慢挖坑，咱们先把事理清。若第四年我淘宝店投流加码，业绩虽涨，但若因投流成本过高，最终亏损，那投流费用，究竟算作营销费用，还是投资的边际成本？您需给我个明白话！”
无问僧此番倒是赞许地点点头，笑道：“不错，静静，你终于开始思索花钱的本质了。那继续投流的玩法，我们稍后再议。现在我换一场景考你。第四年，你的店员突然离职，你一时难觅新人，却有一闺蜜愿意无偿相助，但有个条件，要你将花店装点得更有格调。于是，你斥资三十万装修花店，装修后的店铺如梦似幻，美不胜收。你的闺蜜每逢周末便来帮忙，还常带朋友来赏花，转发至网络，四处分享晒图。这一年，虽未在实体店购花，但淘宝店未投流竟也收获了二十万的毛利，实体店毛利仍为十七万。此刻，你且说说，何为轻资产，何为重资产？”
陆静虽已远离淘宝店，但对小红书上的晒图、分享等套路仍了如指掌。她心中忐忑，不知无问僧又要使出何种花招，生怕一不小心便落入圈套。突然，她灵机一动，决定反将一军，问道：“老师，您这是在探讨网红店的概念吗？那究竟是实体店成了网红，还是淘宝店成了网红？按理说，这业绩应算实体店的才是。”
无问僧似乎没料到陆静会这般犀利地反问回来，他摸了摸后脑勺，装出一副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模样，脸上写满了不甘，赶忙补充道：“哎哟，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提一嘴。咱们这么设想啊，那淘宝店，前两年投流投得欢实，虽然现在停了，但那个分享分佣的口子还开着呢。这样一来，只要有人分享跟门店沾边的短视频，系统就自动给你淘宝店牵上线了。这不，谁是网红店，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儿？”
陆静生怕无问僧再变卦，连忙点头：“嗯，如此便无问题了。实体店虽成网红，但闺蜜及她的朋友来拍照打卡分享，与实体店的经营业绩已无干系，淘宝店倒是捡了个便宜。让我再琢磨琢磨……那淘宝店……”她刚欲吐露答案，一见无问僧又露出那诡谲之笑，心中顿时明了，无问僧定又设下了圈套。于是，她干脆耍起赖来，“哎呀，老师，我愚钝，还是您直接告知答案吧。”
无问僧脸上浮现出计谋败露的无奈，摊了摊手，不甘心地道：“好吧好吧，那我再详述一番你方才所问的投流费用归属问题。在我的创业道论中，此部分非称营销费用，而是谓之面向营销ROI的时效资产投入。至于实体门店为吸引顾客而投资装修环境，此等投资则称为面向UGC驱动的时机资产。”
陆静似有所悟，心中暗道，无问僧曾多次提及时效资产与时机资产，自己怎就未往此处想呢？她不禁再次确认，自己确实愚钝！不过，此次又被老师巧妙“挖坑”，她对时效资产与时机资产的理解也愈发深刻。想了想，她问道：“老师，那何种才算营销费用投入呢？”
无问僧闻陆静之问，脸上露出意外又惊异之色，仿佛陆静的智商突飞猛进，他赞叹道：“咦，静静，你怎突然变得如此聪慧？你问的问题实在妙极！你为淘宝店做促销广告所花之钱，便是营销费用投入；而你为淘宝店做形象广告所花之钱，则是时效资产投入。能明了这两者之别了吗？”
陆静对自己的亲身经历总有着独到的理解力，回想起开淘宝店时做过的促销广告与形象广告，不久便悟出了其中的奥妙。于是，她又向无问僧确认了一遍，确保自己无误。得到无问僧的肯定后，她又收获了一番夸奖。
无问僧夸奖完陆静，接着说道：“来了来了，静静，你要仔细听了。假设同样投资三十万，若面向营销ROI的时效资产投入带来的收益是净利润一百万，而面向UGC驱动的时机资产投入带来的收益是净利润十万，那你觉得，哪个投入更有价值呢？”
陆静蹙眉，心中直觉此中必有深坑。如何回答都可能坠入，她决定以退为进：“老师，您这问题后面是不是又挖坑等我跳呢？若单从利润角度看，那自然是一百万利润的更有投资价值了。”
无问僧忽觉意兴阑珊，沉默半晌，才叹息道：“心机用尽难如愿，人生处处皆陷阱啊。商场如战场，岂会如此简单？听好了：你的花店网店投流需坚持十年，实体门店造景成网红亦需坚持十年，那你如何选择？”
陆静见无问僧神色严肃，不敢再耍赖，开始认真思索。她心中暗想：十年每年投三十万引流，效果会如何变化呢？方才无问僧所言“人生处处皆陷阱”让她想到投流市场的竞争定会愈发激烈，效果可能会逐渐减弱，这便是边际效用递减；而要保持同等业绩，可能需不断增加投资，那便是边际成本递增。如此一来，十年三百万的投资恐怕远远不够。
而实体门店呢？若能通过网红造景持续吸引用户生成内容（UGC），虽场景也需更换，但投资相对较少。只需根据季节与花卉变换主题造景布置即可。如此，熟客多了边际效用可能会递增，边际成本也会递减。看来，实体门店网红造景似乎是个更明智的选择。
陆静忽想起无问僧曾讲过的“读书郎”故事，那小伙子不也是通过吸引周边读者来聚集人气吗？那时虽无互联网，但读者间的分享也是一种UGC啊。想到此处，陆静心中豁然开朗。
想着想着，陆静的双眸愈发明亮，她瞪大眼睛望着无问僧，满脸兴奋地大喊：“哇！哇！”无问僧正低头磕花生，闻陆静哇哇大叫，抬头望去，见陆静如此激动，不禁笑道：“当真是明白了吗？”
陆静用力点头，满脸喜悦地说：“明白了，明白了！老师，我知道该如何做了！谢谢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