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心篇(四)——精灵王的心愿
当时,烈葛与希娅一样被扔进茅草堆,希娅随茅草堆被送往酷兰城,烈葛则被送往铁壁城的焚烧炉。
这运气,烈葛倒霉透了,倒霉精灵王,从小活在芙伊的阴影里,干什么都遭受监视,妻子受凌 辱至死,儿子和儿媳的结局同样悲惨。
好精灵没好报,烈葛带领精灵之民战胜芙伊势力,跟随暮悠之战胜种族联盟,帮助斯托邦居民改善生活,温柔对待世界,世界报之以毒药,所以什么道理都是假的,不爱惜自己的家伙岂能有好下场,无论平民还是贵族,少卷入权力与金钱的漩涡,爱情什么的纯属阴谋,烈葛但凡无耻一点,如今也能与芙伊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呼风唤雨、应有尽有。
烈葛想看见的不是繁荣与堆积在仓库的金钱,而是住在小屋里的幸福悠闲的家家户户,像鸟儿一样自由,像树苗一样生机勃勃,是百花绽放,流年似水不必回首。
阿喀摩斯的血蝴蝶最终落在了铁壁城大焚烧炉周围的某处茅草堆上,烈葛静静躺着,面露担忧之色。
茅草堆堆积成几座“山丘”,阿喀摩斯翻了半天,总算将烈葛捞出来,曾经典雅圣洁的精灵王因为中毒变成这幅怪异模样,令人心疼。
……
海仙:“我的家曾在黄金谛尔帝国,父亲生前,家里的氛围欢欢乐乐。”
希娅羡慕海仙前辈的童年。
海仙:“自从涅芙死后,我对人类大陆失望透顶,我们一家只想好好活着,死人脸父亲偏偏触怒救命会,懦弱的姑姑也是,总想让我们妥协,可我们妥协的次数难道还不够吗?总归不愿放下权力带来的安逸工作。”
希娅:“前辈,生命的本质,从诞生走向消亡,习惯死亡是我们每个人的必修课。”
海仙:“不错嘛,希娅挺会安慰人,但什么都不干不是我的风格,救命会必须付出代价,为那些被它压 迫至死的无辜之人付出血淋淋的代价,腐朽当死,血流不止。”
希娅:“加上我,我不会放过杀死约诺斯哥哥的混蛋。”
海仙:“希娅,你刚刚……”
希娅:“道理是道理,行动是行动,救命会会死得很惨,我发誓,以米血拉之名,将罪恶之血洗涤殆尽。”
海仙:“希娅,看来咱们目的一致。”
希娅:“当然,这个世道变了,这里是异界大陆,不是救命会的一言堂。”
海仙:“天色已晚,希娅早些睡觉,好好养伤。”
眼睛里倒映篝火的美丽,希娅突然向海仙提出要求:“今晚我守夜。”
海仙:“不行!你快去休息!”
海仙态度强硬,希娅只好乖乖睡觉。
希娅的梦不再出现英桀与神明,取而代之的是约诺斯温暖的笑容,约诺斯牵起希娅的手,带领希娅穿越风暴,目视光明。
……
阿喀摩斯面色阴沉。
阿喀摩斯:“精灵王,你听好了,不准轻易死去,你敢死去,正如你说的,救命会的家伙放出芙伊,希芙域将回到牢笼里,精灵们彻底失去未来。”
烈葛:“摩……斯……谢谢。”
烈葛失去呼吸,心跳停止。
阿喀摩斯:“混蛋!我堂堂大男子主义,老是用这种戏码收集我的眼泪!凭什么!”
阿喀摩斯拥抱烈葛的尸体,如他想象中的炽热,自称太阳的芙伊像条狗,自称平民的烈葛却如太阳温暖,命运让芙伊苟延残喘,却不让烈葛有几天安稳日子。
阿喀摩斯:“精灵王!烈葛!给老子醒醒!说好天塌了有你在!特么骗我们!”
猛 男不想落泪,这种结局,即使是悲剧也要装成喜剧,让烈葛开开心心前往天国。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和暮悠之一样温暖的前辈,又给阿喀摩斯玩这套生死戏剧,阿喀摩斯愤怒锤击地面,怒骂命运无耻,救命会拿人命续命享乐,他们一个接一个拿自己的命换得大家的幸福,亏得一无所有,脑子有毛病才做这种买卖,傻子才接受这种二百五结局。
到了集合地点,海仙与希娅看见阿喀摩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以及阿喀摩斯怀里的腐烂尸体,顿时猜中发生了什么。
火化烈葛尸体。
三位笨蛋替烈葛收起骨灰,再次踏上前往精灵圣城诺艾尔的旅途。
……
海仙认为巨龙回天空大陆去了,天空大陆不仅有鰰之国,还有新龙之谷、白尾金丝猴国,那儿可真是危险种的天堂。
听说,自从赶走精灵大贤者芙伊以后,希芙域开始与各个地区进行贸易,希芙域将精灵矿石、工艺品销往各个种族,将被芙伊掌控的粮仓里的粮食卖给需要粮食的繁花域(芙伊收集的粮食财富多得令精灵叹为观止,芙伊堪称异界最富),圣城诺艾尔也成为了著名的旅游城,不少运输队依靠接送游客增加收入。
此时此刻,阿喀摩斯三人正坐在运输队车厢里,运输队的首领是一名精灵女子,被压抑了数个时代的女精灵,被卖给神明当作玩物,如今终于获得自由,能够喜笑颜开谈论希芙域的事情,在过去,凡是不赞美芙伊统治下的精灵王国,下场将十分凄惨,全家遭关押的那种。
运输队首领爽朗的声音:“希芙域景色美不胜收,商品物美价廉,圣城诺艾尔售卖太阳王漫画,画的是烈葛阁下联手炽元勋战胜邪恶大贤者的故事,以后说不准绝 版呢!”
阿喀摩斯想反驳运输队首领,对希芙域来说,“太阳”这个讽刺意味十足的赞美词汇不配形容烈葛!烈葛不希望有生灵美化他!
希娅:“能借我点钱吗?”
海仙、阿喀摩斯:???
希娅:“我要买太阳王漫画。”
海仙:“买!兴许里边有天之斩的秘诀。”
阿喀摩斯:“……”
运输队野外扎营,目视夜空中的群星,阿喀摩斯偶然记得喀巴落委托所的水晶球,好像是雨月与巴奈出门逛街时买的,为了争夺水晶球,几个孩子闹闹嚷嚷,晴雨、铃樱、喀蚂、巴结这几个不甘示弱,最后小富婆巴奈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阿喀摩斯替孩子们开家长会时,喀蚂特地嘱咐阿喀摩斯将落在抽屉里的水晶球带回来,免得被竞争对手拿走。
为什么阿喀摩斯回忆起喀巴落的水晶球呢?因为水晶球里边的场景是一片星空,十八颗星星连成爱心的模样,与今天晚上的星星很相似,今晚的星星也连成爱心图案。
海仙:“摩斯,发什么呆呢。”
阿喀摩斯:“想起一些开心的事情,以前的我雄心壮志,意气风发。”
海仙:“看不出来,你现在有点颓废。”
阿喀摩斯:“不信就算了,我当年比前辈你有激 情,心灵鸡汤我有一壶喝一壶。”
海仙:“别这么搞笑摩斯,我在伊甸最高学府念书的时候,从不信什么鸡汤,我以为只有傻子才信。”
阿喀摩斯:“我不像你,锦衣玉食,家里几个人类大陆联合军队的,还有个人脉关系广泛的二哥,我努力二十几年,赶上最糟糕的时代,贝斯比我聪明,她知足常乐,该干什么干什么,若不是遇见老板,我的未来没啥好下场,躺平或者卑躬屈膝。”
海仙:“别发牢骚,我完全没感觉自己家有多厉害,我们家才是狗,给上面的家伙当狗,我真搞不懂死人脸父亲为什么要惹怒救命会……为了公正、公开公正,摩斯,你至少很自由吧,加入委托所,我当初的梦想就是浪迹天涯,寻找那种冒险委托所。”
阿喀摩斯:“只有钱多得花不完的公子哥向往颠沛流离,而且,我没发牢骚,你和希娅比我惨,我有什么理由发牢骚。”
海仙:“好呀!你调侃我和希娅!”
阿喀摩斯:“希娅是不是睡着了?”
海仙、阿喀摩斯蹑手蹑脚。
海仙:“希娅真可爱。”
阿喀摩斯:“贝斯那家伙真无耻,想把希娅收作自己的女儿,就贝斯那条件,呸!委屈了希娅。”
阿喀摩斯伸手掐希娅的脸蛋,真可爱。
希娅:“你们两个!”
海仙:“我去!希娅醒着!”
阿喀摩斯:“海仙前辈,我说很多次了,不要打扰别人睡觉!”
海仙:“摩斯!你污蔑我!”
阿喀摩斯:“咳咳,好困,我去找找自己的睡袋。”
海仙:“别转移话题!”
希娅的前辈们自带滤镜,反正无论希娅年龄多大,长得多么类似危险种,前辈们都将希娅当作可爱小孩看待。
……
烈葛曾说,斯托姆邦需要便当店,让在外学习、工作的生灵能够吃上健康的便当,为此,烈葛组织大批斯托姆邦难民参与建立便当产业链,每天有大量从加尔纳都运来的食材被制作成美味的便当。
希娅刚刚来到斯托姆邦时,烈葛带着希娅去品尝街头的黑猪肉便当,在那样一段饥寒交迫的时日,烈葛让斯托姆邦每位生灵吃上兽域黑猪,希娅与烈葛是众生灵中的一员,他们融入烟火气息中,感受独属于平凡的幸福时光。
所以!希娅有个梦想!待世界和平、众生灵摆脱救命会压 迫,她要开一间便当店!烈葛的愿望,由希娅实现!
嗡嗡!车辆引擎咆哮,运输队驶入碧绿春季大草原,野生牛群、羚羊奔腾,清澈河流缓缓流淌,狼群追逐,鹰击长空。
驶过精灵委托兽人建造的石桥,驶过银辉瀑布,彩虹之下,精灵马匹竞逐,精灵少年少女喜笑颜开,手中的风筝断了线,去往深空与星星作伴。
希娅:“好漂亮,这里是精灵王阁下的故乡吗?”
阿喀摩斯:“不是,听说烈葛前辈的故乡位于精灵王国王都——海伦勒斯。”
海仙:“希娅,我们回去之前可以拍张合照。”
阿喀摩斯:“烈葛前辈希望我们将他带去诺艾尔,也不知为了什么。”
海仙:“兴许……”
希娅:“回家……回到他的故国。”
……
异界大陆,希芙域,精灵王国,圣城诺艾尔……
圣城诺艾尔,精灵古老城市,藤蔓与建筑物共生,整座城市主要由产自希芙域的稀有石块构成,石块白天吸纳阳光,夜晚散发柔和光芒。
诺艾尔居民屋错落有致,精灵王城堡则位于山顶。
精灵王城堡处,阿喀摩斯三人告诉曜王白汨烈葛死亡的消息。
白汨:“胡说!烈葛怎么可能死去!是谁杀了烈葛!不可饶恕!”
头戴白色橄榄王冠的黑发精灵王白汨愤怒无比,她夺过阿喀摩斯手中的骨灰盒,神情扭曲,愤怒的她将诺艾尔城堡地面砸裂,用最愤怒的语气说着最难听的话。
白汨:“希芙域的天之骄子!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精灵!被希鸾这位阴险女子怂恿,被芙伊囚禁,好不容易盼来了光明,却落个死亡的下场,我不接受……不接受!精灵真王绝种了!海伦勒斯不复存在!究竟是谁!”
白汨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将阿喀摩斯拎起。
白汨(冰冷):“说,凶手是谁。”
阿喀摩斯(愧疚):“不知道,刺客逃跑了。”
白汨(愤怒):“废物!为什么不早些通知我!”
一向优雅的白汨失了仪态,论私情,烈葛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她崇拜的对象,数次对她伸出援手,保住她的位子;论大义,烈葛是精灵真王,烈葛的存在可以压制幽王瑟提的野心,烈葛死了,精灵内部争斗何时休!
白汨:“我要找弑神要回世界全书,杀死的烈葛的凶手,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气氛可怕。
海仙:“摩斯、希娅,我们让曜王静一静。”
……
曜王白汨的记忆……
【第一幕】
白汨:“烈葛,这回我一定能成为超越你的特优生!将你的宝座抢走!”
烈葛:“我从未想过与精灵攀比。”
白汨与烈葛,精灵王国贤者学院的万年老二与万年第一。
大贤者芙伊笑着宣布:“恭喜烈葛,再一次成为学院榜首!”
白汨紧握双拳,开什么玩笑!又是烈葛!又是烈葛!除了贤者开设的课程,烈葛样样比她优秀。
芙伊面目慈祥,他将白汨与烈葛揽在怀里。
芙伊:“未来是你们的,你们是学院的骄傲。”
考核仪式结束以后,白汨发誓自己再也不理烈葛(小孩子发誓不用当真),烈葛每次欺骗她,狗屁的不争不抢,纯属欺骗对手。
白汨:“让开!别挡道!”
烈葛:“抱歉。”
白汨:“以后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阴险的家伙。”
烈葛一脸无辜,他认为白汨找他麻烦。
【第二幕】
烈葛:“坚持住。”
白汨:“鹿之灵!为什么海伦勒斯出现鹿之灵!为什么要袭击贤者学院!血……我流了好多血。”
白汨趴在烈葛背上,单纯的烈葛以为鹿之灵无差别袭击任何一名学生,其实鹿之灵是芙伊派来铲除烈葛的,烈葛年纪轻轻,实力强得不像正常精灵,骨子里隐约有一股不服从的桀骜。
鹿之灵追赶烈葛,白汨吓得晕了过去。
烈葛:“火炎!烈日!”
火焰龙卷反复灼烧鹿之灵,烈葛竭尽全力,在鹿之灵即将触碰烈葛的那一刻,火炎将鹿之灵烧成渣渣。
【第三幕】
白汨精心准备了礼物,以报答烈葛救命之恩,听说烈葛以后会成为炎王,炎王即真王,真王海伦勒斯・烈葛。
白汨最终没有送出礼物,她看见烈葛与其妻子希鸾手牵手回家,烈葛才二十出头,居然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第四幕】
希岚大将军被驱逐,他的姐姐希鸾惨遭鹿之灵毒手,芙伊声称炎王烈葛受奸细蒙蔽,犯下王国叛乱之罪,依据大贤者律,烈葛应受监禁。
得知消息的白汨暗自窃喜,她就知道希鸾不是好精灵,害了烈葛,害了大家,大贤者将希芙域关起来是为了防止敌人入侵,才不是为了巩固贤者集团的统治。
【第五幕】
烈葛是对的,大家敢怒不敢言,芙伊出卖精灵少女,与神明勾结乞求长生不死,出卖希芙域公共财富给种族联盟、救命会和弑神,换得大量武器巩固统治,尤其是种族联盟,帮助芙伊捉拿出逃希芙域的精灵,大部分是要被送给神明的精灵女子,多少困苦的精灵死于联盟武器,精灵不敢发出声音,每天听见的都是赞美,等级制牢不可破,金碧辉煌的贤者会与外界根本是两个世界,普通精灵没有权利和自由,只能服从,或者争先恐后当芙伊的狗,铲除异己。
白汨再次看见烈葛时,烈葛眼神空洞,好似无欲无求,曾经的少年少女,如今只在大事上有所往来,白汨渐渐活成了烈葛的模样,沉稳、淡定。
【第六幕】
希芙域迎来最恐怖的敌人,炽之元勋,他手下的军队凶猛无比,他的军师半兽人萨伯阴险狡诈,萨伯利用希芙域挤积压万年的矛盾,发放宣传册,罗列大贤者的丑闻,被揭穿的芙伊老脸丢尽了,嘶吼着要弄死炽之元勋。
白汨其实对炽元勋的事情不感兴趣,如果烈葛行动,她不介意站在烈葛这边,于情于理,这次她没有必要退缩。
【第七幕】
神明陨落!奇迹降临!希芙域从未如此幸福,架在精灵之民脑袋的刀终于消失不见。
白汨鼓起勇气拥抱烈葛,他们是最好的朋友,难道不是吗?烈葛笑着说,他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每位精灵能够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不为生存挣扎,幸福的土壤由此诞生,透明的秩序不再是梦。
正如希鸾对烈葛要求的那样,烈葛用自己的一生践行守护良善的真理,烈葛单纯善良,但绝不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