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死。”刘邦回答。
“那你又该不该死？”
刘邦一愣神，他知道，这个问题，他要是回答该或者不该，都得死，随后开始思索。
越天辰没有催促，等待刘邦的回答。
“天下本就没有生来就该死之人，但这乱世，不死一些不该死之人，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不该死之人会死。越公子，刘邦说的可对？”
越天辰笑笑。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你，而不是天下人。”
“刘邦该不该死，也正是天下人所决定。倘若我死，天下太平，刘邦愿意以命相抵。只是，刘邦要是死了，恐怕事与愿违，会有更多不该死之人会死。刘邦若是死了，天下纷争还将不断，恐怕也不是越公子想看到的。”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才犹豫要不要杀你。”
“人生不过数十载，总归要归于尘土。我与项羽生于乱世，相争数年，总是要分个胜负，分个生死。不管是项羽还是我，总有一个人要死，也就是对这个乱世有个了断，为何还要图增其他？”
“你很聪明，但是即便我不杀你，而你又何如可以保证不像嬴政那般，让这天下只有短暂的安宁？”
这个问题，刘邦回答不了，刘邦的出身，成长的环境并没能让他对统治有系统的学习和思考，而前人的经验也就只有嬴政的，还是一次失败的经验。但此刻，他却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还请越公子教我。”
“你杀我徒儿，还妄想我教你？”
“刘邦为天下苍生求越公子指点。”刘邦由坐姿改为跪拜，叩首而下。
“昔日嬴政以法家为尊，法家思想，于乱世图强，但于制世太过苛刻，搞得人怒天怨。但其中，有一人却有提出过其他为君的理论，理论集百家之长，可惜与嬴政政见不和，又因他失势，理论随即被嬴政弃用，此人便是吕不韦。”
“越公子说的可是《吕氏春秋》。”
“正是，咸阳虽然被项羽一把火烧了，不过当年抄录此书之人多不胜数，想来在民间收集一番，可得全本。”
“多谢越公子指点。”刘邦再次叩首。
“行了，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把项羽的尸体完整的还回来吧，我要的是完整的，少了什么，就用你身上的来凑。”
刘邦一个哆嗦，赶紧大喊让人去把项羽拼回来，不多时，一个完整的项羽又被抬了回来，但真的是不是原来的项羽，也没人太过追究了。
刘邦总算是松了口气，但越天辰还是皱眉。
“越公子，项羽全都在这里了，可还有什么吩咐。”
“还少一样。”
刘邦仔细观察，没了啊，拼的整整齐齐，并没有缺少零部件。
“他的枪。”
呼......刘邦松了大大的一口气，只要是项羽完整不砍自己就行。一把枪这时也送了过来，越天辰顺着抢杆发力而站立起来。
“把项羽抬到船上吧，这天下，归你了。”说完越天辰转身就走。
刘邦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恭敬作揖，“刘邦秉承休养生息的方针，定不负越公子。”
倒是越天辰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停下脚步，不过呢，也没回头，只是说道：“这一切都有个前提，我以后定居武当山，可不希望会被人打扰。”
望着远去的越天辰，刘邦已经一背的冷汗，不过今天倒是赌对了，同时越天辰最后的警告，刘邦是真的听在心里，回到军中第一件事就是宣告武当山地界不会有任何的军备，同时心中也在思索以后谁去当那里的父母官。
江面上，那一叶扁舟是如此的落寞，如同来之时一样，也如同项羽这位勇武千古无二的英雄最终的结局。这一刻，裱成一卷书画，也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散发出金子般的光芒。
项羽的死，意味着楚汉相争彻底结束，意味着天下百姓没了战乱之苦。在项羽死后的第二年，刘邦统一了天下，成功登基，国号汉。休养生息，国力开始慢慢恢复并蓬勃发展。汉人，成为这方土地百姓的一个代名词。
然而事物总是存在着两面性，汉成就了汉人，同样也毁了汉人。
汉武帝，后世评论其功绩与嬴政相当，因为他发现，儒学才是统治阶级用来管理百姓最好的理论，当然不是全套的儒学。于是那些不利于统治阶级的言论被剔除，奴化的言论被保留，半部论语治天下。至此以后，基本上所有的帝王都以儒学统治百姓。
但也是因为这点，这片大地的民众，思想随着时间的行进被慢慢固话，被奴化，思想上再也没再出现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倒是那跪下的膝盖发了芽，生了根，极少能有再站起来的。伴随着这种思想奴化，这片大地也再难出现重大的科技革命，即便是那四大发明，也成就了其他国家的科技突飞以及全球掠夺，最终还以此敲开了自家的大门。即便是把那些侵略者赶出家园，这片地生活着的汉人，也失去了那种文化的绝对自信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
对面坐着的顾欣怡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李健发问。
“我笑你编故事的能力，项羽不肯过江东，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自古红颜祸水嘛。”
“谁信呢。”
“确实，那个时候的越天辰也没能明白这点，但是后来，有人告诉了他。”
听到这里，顾欣怡又笑了，李健无奈。
“哈哈，你该不会是说，项羽托梦告诉越天辰的吧，哈哈......”
李健对这小妮子的脑补能力也是无语。
“不是项羽，而是项嫣。”
噗嗤...顾欣怡又笑了。
“对，项羽托梦给项嫣，借项嫣之口对越天辰说的。”
李健也是被顾欣怡逗笑了，准备起身。
“等等。”
“怎么了？”
“你看今天天色还早，再讲讲故事呗。”
“讲不完的。”
突然，李健见顾欣怡眼中燃起了八卦之色。
“说说后来越天辰和项嫣的故事呗。”
李健面露难色，倒不是讲不得，而是那段回忆太过美好，美好的让人害怕再次提起。
“生活，只有柴米油盐，平淡的很，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也没什么好讲的。”李健刻意回避。
“总有一些的，对吧？”
对，她说的对，总会有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即便是想刻意忘记，但也印刻在脑海中了。
“还是算了吧。”
“我们准备后天回国了，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
这个世界太疯狂，这次醒来，整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健还没有适应，确实和顾欣怡一同回国是不错的选择。那段回忆也不是不能说，但每每触及，还是会内心绞痛。
正如李健说的，那段过往，非常的平淡，平淡而美好，正是这种美好，才让越天辰体会到了项羽的决然。
“说起他们的生活，还得从项羽乌江自刎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