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紧跟大街上的人流而去,我越走越发现,这里的街道虽然格外热闹,各种摆卖的都有,但是基础设施十分破旧,不堪入目,实属一条烂大街。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个华丽的露天广场里,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宏伟气派的摩天大楼,大楼正门上方亮着三个醒目的大字:耽 美阁。
楼阁前方两三百米处搭建了一个靓丽的舞台,舞台上方拉着一条漂亮的横幅,横幅上闪烁着五个明亮的大字:这就是选美。
听师父讲,这个耽 美阁又叫美丽阁,号称揽尽了天下所有的美人,人气极高,所以里面的人基本都是靠脸吃饭的。
现场人山人海的围观者,以及各路女粉丝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似乎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这让我感到羡慕不已。
我和师父来到这里时,选美大赛已经进行了好几场,正在出场的是新的一批美人。
他们两两并肩而行,在舞台上摆弄各种又酷又帅的姿势,尽情表现,魅力四射。
现场接连爆发出一阵阵疯狂的欢呼声。
只是我却感到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些美人都是男的?我可是要来看美女的啊。
师父,说好的选美大赛,怎么一个美女都没有?我失望地问。
师父说,这个耽 美阁除了少部分职员之外,收的都是男生,美男子你懂不懂?个个鲜美多汁,妩媚妖艳,比女子都美,你不觉得?
我开始怀疑师父的性取向是不是跟我不一样,身体不自觉地离他远了一公分。
景辰柿子93分!
徐刀柿子90分!
亿鲲柿子97分!
萧鞑柿子98分!
……
随着美人走秀完毕,各人的评分也被相继播报出来,现场的欢呼声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波三十折,一波更比一波大,震得整个神文大陆瑟瑟发抖。
师父,为什么这些人全都是“柿子”?是因为他们像红透的柿子一样软濡可口么?我感到很好奇。
师父当即纠正我说,人家说的不是能吃的柿子,而是世家子弟的世子。
哦。我这才搞明白。没办法,吃了没文化的亏。
那为什么他们都是叫“世子”?我又问。
师父思考了一下,说,应该是他们文凭比较高吧,或者这样叫显得比较有文化内涵,比较高贵文雅和浪漫,如果叫“屌毛”,估计就没什么人看了。
我恍然大悟。
“今天的最佳CP是亿鲲世子和萧鞑世子!”现场播报了本次大赛的最大赢家。
师父,CP是什么?我对这两个字母似懂非懂,感觉像是什么年代的网络用词。
师父皱了皱眉,摇摇头说,PC我就懂,是嫖 娼。至于CP的话,应该是臭屁的意思吧。
原来师父就只知道PC。
然后他说完话后就带我走开了,因为他向来不喜欢这些英文字母。
师父不忘提醒我说,这帮世子的势力范围都很广,身上的光环也很大,到处都有帮手,以后我们碰到的话还是少惹为妙。
我心下暗暗吃惊,连师父都有所忌惮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于是我忍不住回头向选美舞台望去,只见几个世子正在高兴地接过主办方颁发的奖杯,全身上下光芒四射,就像宇宙中一颗颗耀眼的巨星。
“世子,我家主人有请。”当我回头正要跟上师父的脚步时,两个妙龄女子挡在了我的身前毕恭毕敬地对我说。
我忽然有种感觉,在世子周围通常都是美女如云。
说话的是一个仪容端庄的女子,发亮肤白,体型微胖,唐装装扮,另一名与她并肩而立的少女偏瘦一些,但是眼神多了一丝灵动,她穿的是一条黑色西裤,上身则是一件白衬衫搭配一条粉色领带,有一种天生丽质女学生的感觉。
“二位,我徒弟不是什么世子,他只是个屌毛。”师父忽然在前方转身帮我“解围”说。
“屌毛,我们该走了。”师父提醒我。
“先生,我家主人见这位世子相貌堂堂,品行俱佳,有意结识,还请先生行个方便。”唐装少女转眼看向师父客客气气地说。
“你们家主人可真识货。”我竖起大拇指称赞说。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你们家主人是谁?”师父忽问。
“耽 美阁阁主楼叶。”学生装的少女说。
“师父,盛情难却啊。看在她们这么有眼光、有诚意的份上,我们还是去一趟吧?行走江湖,多认识一些朋友也不错。”我已蠢蠢欲动。
“世子,请。”两名少女异口同声伸手开路,邀请我前往耽美阁。
师父默认了放我前行,与我同往。
“两位姐姐怎么称呼?”才走两步,我便开始搭讪起来。
“回世子,我俩是霜儿和婉儿。我是霜儿,她是婉儿。”唐装女子说。
“世子,先生,请上车。”婉儿忽然拉开了一辆黑色高档轿车的车门对我们说。
“耽美阁总部不就在前面么?就三百米不到,何需坐车?”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回世子,这是我们主人邀客的方式,他不允许怠慢贵客,要保证客人得到全程最高规格的服务。我们会带两位走SVIP通道。”霜儿说。
“原来如此,楼阁主也太客气了。”见对方是一片好意,我放下了心中猜忌。
“世子,请。”霜儿继续提醒我们上车。
“师父,你先上。”这个时候理应发扬尊师重道的精神,礼让前辈。毕竟车里有炸弹的话,也炸不死师父。
师父欣然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没想到婉儿在帮他关门退回来的时候,脚底不小心踩到一块有水渍的地板砖,“啊”的一声尖叫,然后踉跄一下差点滑倒。
好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我以“旋风+刘翔×100”的速度一闪而过,及时为爱献身,一手抓住了她的左手腕,一手揽着她的细腰转了大概234°,将她稳稳地托住了。
我俩双目对视,含情脉脉,感觉彼此就是人生的另一半似的。
婉儿脸色微红,说:“谢谢世子。”
我心里一阵得意,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她又加了一句,“世子,你的口水流出来了。”然后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尴尬地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将马桶放到后备箱之中,就上了车。
霜儿和婉儿坐的是旁边另一辆车。
车子启动,开了不足十米,便出了车祸。
这司机似乎有自杀倾向,直接拉满油门向街边的一棵榕树撞了过去。
我头脑只觉一阵眩晕,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为什么,虽然晕了过去,但是我明显还是有意识的,我担心师父的安危,努力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我和师父正站在一片潮起潮落的腥臭的海边,怅然若失。
师父正攥着一把沙子,感慨万千:“我们的生命就像这些沙粒,往往是想握也握不住的,它们会不停地漏掉,而且越用力漏得越快,最后全都消失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