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前,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所里稍微年轻的女警,被相册里的内容惊得面红耳赤,悄然避到一旁。
刘柄文轻咳了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癖好,请不要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这话让大伙议论的声音小了很多,但并未停止……
“从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来看,高帆约张文玲第二天出来就是想用药物对她下手,而从房间里找出的药片也确实有过开封并且使用。”王薛兵看着电脑上其中几张照片,思维发散:“凶手是一名女性可能很大,就单从相册里的内容可以判断年纪不会太大,结合被杀现场地点,多数是校内人员……”
想到这,王薛兵就对凶手是教师还是学生,以及其他人员做了保留。
“叮!”这时,高帆沉寂许久的手机QQ来了两条信息。
点开一看,没有备注,但之前有许多撤回的信息记录,时间有长有短,这无法还原。相比于撤回的其他信息记录,突如其来的两条信息却格外扎眼,如下:高老师,能把视频删了吗?
视频?删了?刘柄文呼吸凝滞了一下,通过这条信息,可以肯定对面是一名女性学生,更大胆的猜测,说不准手机相册里其中一部,就是这位主人公。
点开这位同学的个人资料,签名和空间都有近期发布的动态。
“唐雨悠,一定要天天开心。”声音不大,刘柄文默默念了出来,随后他和王薛兵对视一眼,看来还得跑一趟学校。
……
李子平细致入微,查看拿回来的监控录像。
高帆最后出现的时间段是上个星期五,有一个画面是他在校门口拿到一个包裹,然后回到宿舍,下午四点二十分,再次出了宿舍。
李子平将这个异常举动记录了下来,再看之后的录像,就是广角镜头里人头攒动的画面。
天色渐黑,时间来到七点,五点过后监控画面里,高帆就再也没有出现。
李子平抓了抓头,看向这个时间段的其他几个监控画面。
星期五放学,人太多了,李子平不敢保证凶手是不是那个时间节点杀害高帆,而其中只有两个画面,有半个可疑模糊的轮廓短暂出现。
放假两天,人少了很多,而初中的老式建筑是没有安装监控,唯一的监控只能拍到通向公厕方向的半个建筑,再之后一切按部就班,直到学生返校。
这时,一同观看录像年长的前辈,自语提出了疑惑:“三十五分走入了老教学楼,而放学在五点,那时候人非常多,应该不大可能在那个时间段吧。而且,仔细想想,他那个时间段刻意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去见什么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
“不要那么保守,放开想!要集思广益。”
李子平讪讪一笑,将反常的画面全部截屏,便于接下来的会议用。
……
当天下午。
张文玲带着身穿便衣的王所长,以及刘柄文来到了教室门外。
“坐在杨睿旁边的那女孩就是唐雨悠了……”张文玲在窗边朝王薛兵等人介绍道,她有些猜测,对自己学生的处境感到不安,及时补充了一句:“她和高帆的案件有关吗?”
“算是吧!不过你也别多想,我们只是和她聊聊。”刘柄文接话,透露了一些不重要的信息,让她放心。
张文玲这下更不放心了。
唐雨悠被叫出了教室,上课的同学投来了注视地目光,其中就包括任课老师袁宇琴,也是当晚安抚两名学生的一位女性老师。
唐雨悠疑惑看着三人。
刘柄文觉得这种事对于一个不幸的女孩而言,还是得注意用词,可他不知道唐雨悠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并且已经导演好了台词。
刘柄文相信唐雨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所以没有直接说明,而是点拨了一句道:“我们是派出所的,你发给高帆的信息,我们看到了。”
刘柄文静等后者的反应。
唐雨悠肢体反应有了明显抖动,眼泪毫无征兆就落了下来,随后她抹了一下眼角。
唐雨悠鼻音很重,眼角带泪,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抓他?”
“他死了。”刘柄文这句话说完,就比刚才更加仔细,观察后者微表情地变化。
可是,他失望了。
唐雨悠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符合正常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的一系列变化;有愕然、困惑、解脱,而相对于前者,张文玲此刻就只有惊讶。
“他死了?!”张文玲不可置信,先前两人来找她,根本就没提高帆的实情。回去后妄自揣测,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张文玲除了惊讶外还有一丝五味杂陈,同时也对本班的学生能和高帆死因挂上关系,感到深深地不安。
王薛兵将她拉到一旁,简明扼要概括了案件,留下刘柄文在一旁询问。
张文玲捋了捋信息,问道:“难道昨晚学校发现的尸体就是高帆?”
王薛兵点头。
张文玲恍惚了一下,有些紧张继续追问道:“那唐雨悠和高帆的死又有关系?”
“关系不大,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王薛兵措辞,挑了一些可以说的实际情况,道:“你们班的学生可能也是受害者,而他们两个的关系,比较复杂。”
“老师和学生,关系比较复杂?”张文玲看向一旁手足无措地学生,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车辆驶过,出了校门,刘柄文看着传输来的聊天记录截图,令人咋舌。
这些东西在高帆的手机上全部已经被撤回多日,根本恢复不了。而作为受害者的唐雨悠却很细心地将这些聊天记录全都截图了下来。
刘柄文默默放下了手机,截图的内容很详细,很多。可越看下去,他就对高帆的品行和师德感到羞愧,试问将孩子交给这样的老师教育,青少年还有未来可言?
刘柄文叹气,可千万别是,人黄就一个,尿黄滋一窝的结果。
开车的王薛兵可没有理会他的感慨,出言问道:“问出什么来没?”
“高帆最后消失的当天下午,她见过,并且是高帆主动找的她。”刘柄文停了一下又继续道:“据她说,高帆当时拿了个水瓶,让她倒入张文玲的杯子里,但人太多,她没答应,最后就离开学校了。”
前面就是饭店,王薛兵将车停好。刘柄文问道:“她这话,你说,有几分可信度?”
“可信度?”王薛兵愣了一下,随口一说道:“待会去拿学校周边的监控一对比,不就知道了。”
“也是……”刘柄文暗自点头,看来是自己灯下黑了。
随后两人下了车,在饭店打包了十几份盒饭,拿了两箱红牛,厉兵秣马,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