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困的众人就奇怪的发觉上方的孔洞开始越来越多的往屋里漏进来沙土,以至于坐在正下方的人都躲开老远,免得被撒的灰头土脸。
有人说道:“这个洞是不是在逐渐扩大啊,要不然咋漏下来的土原来越多?”
他这一说,立刻引起了共鸣,大家七嘴八舌的就讨论起来这个孔洞,他们知道上面一直有人在努力救助他们,不过奇怪的是没听到任何钻孔的动静,孔洞就悄然被钻了出来,他们对这里的设备都是有所了解的,工作起来一丁点噪音都没有,这么高科技的设备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么又会是什么方法搞出来的孔洞呢?
他们懂得再多也只是在自己的一片领域,对于工程设备的了解毕竟还是非常有限,于是大家见仁见智各抒己见,一时间小小的空间内变得热闹起来。
既然没有了生存压力,被困人员的心态顿时就大不一样了,大家说说笑笑,气氛不再有一点点之前的沉闷压抑了。
杨玉秀听着大家的讨论,心中却明镜似的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除了何川拥有那神鬼莫测的手段,还能有谁能做到呢?
何川是不是为了自己特意赶来到了这里?他是不是现在就在上面焦急地施展着他的手段只为把自己救出去?
少女的心思千折百转,越想越觉得一定是何川为了自己排除万难,勇敢的来到这里救自己,她满心的感动,满心的温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溢胸怀,只觉得幸福满足,眼中竟然不知不觉间又流出来了两行眼泪。
地面上,正在为地下安排输送流质食物的两名救援队员,忽然被远处人群喊了过去,原来,又一个幸存者位置被发现了,招呼他们过去参与,毕竟人就这么多,而需要人的地方太多了,这里已经安全无虞了,完全可以暂时先放一放,紧着刚发现的受困同志,这一点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情况是,下面水泥建筑的顶部孔洞在不断扩大,已经扩大到了沙土下方,沙土就像是液体一样开始流入逼仄的掩体内,在下方的地面上慢慢堆起来一个尖尖的锥形土堆。
杨玉秀和同事们看不到这些,只是被沙土灌进脖子的同事躲开了那里就算完了,沙土悄无声息的往房间内静静流淌,随着顶部孔洞的的不断扩张,沙土的流量也越来越大了。
地面上,此时悄无声息开始有细微的土坑开始出现,但是变化非常细微,别说此时没有人在这里看到,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就算是有人,也很难发现这点微不足道的变化。
二叔浑然不知地下正在发生的变化,不过他也远远的注意到了那边的变化,发现人都走空了,就停下了动作,静待那边重新有人过来。
如果说什么是好心办坏事,此时就是,二叔一心救人,却没料到建筑上面的土层竟然是流沙,他只是注意到了救援队在那里开了一个洞,觉得既然他们打的洞没有塌,那就说明下面不是流沙,却不知道人家是往洞里打了水的。
此时二叔已经打出来七个小洞了,这些小洞几乎圆心相切,互相勾连围成了一个大洞,当然,所谓大也不过是小儿手腕粗细而已,远远达不到让人通过的大小。
但是这个洞口对流沙来说却流淌起来毫无阻塞,流动的沙土就像细水长流一样扑簌簌流进掩体内,随着土堆的体积越来越大,终于有坐在旁边的人察觉到了,因为土堆的边缘开始侵占到了她的位置,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惊讶地发出了一声“呀”的惊叫。
立刻就有相熟的同伴就问她怎么了,惊叫的女孩子摸了摸身边的沙土堆,发现土堆高度已经和坐着的她几乎齐肩高了,她一下子更加吃惊了,紧张地号召大家都来摸摸沙土堆:“都摸摸土堆吧,都堆了这么高了!”
听着女孩子声音发紧,似乎情况很不妙,大家无论蹲坐在哪个位置,都朝着她发出声音的位置靠近,然后自然而然的触碰到了底部已经面积挺大的土堆。
杨玉秀也不例外,她摸到土堆锥顶的时候,除了惊讶,也感知到了撒落到手上的沙土,这让她更加吃惊,因为她知道,如果源源不断的沙土就这样一直灌进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她们所有人都会被淹没,最终逃不掉被活活淹死的下场。
这种常识性的认知跟性别和知识多少无关,是生物基因里就有的警觉性,不过短短几十秒,大家就达成了一致意见:必须要把顶上的孔洞堵死,要不然不用等饿死活着缺氧闷死,他们所有人就会先被埋在土里憋死。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把漏土的孔洞堵上,这个事情不难,只需要用个手帕之类的小布条甚至一张废纸就能做到,团起来往洞里一塞就成了。
“我记得房顶很高,大概有三米多,咱们咋上去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担忧的说道。
这个空间内没有可以借力的攀爬工具,这一点不用强调,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小的空间内基本就是空无一物,除了大家本身就带着的一些工具或者文具,基本就是双手空空如也。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谁个子高?站到我的肩膀上试试!”
刚才戴眼镜的中年人回道:“我一米七二,你有多高?”
“一米七五!”年轻人回答道,他这个身高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很高了,那时候食物缺乏,处在生长期的少年儿童缺少必要的营养,以至于都长不太高,除非家庭条件不错的个别人才能吃得饱饭长成大个子,这个一米七五的身高绝对是少见的高个子了。
眼镜男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觉得站在年轻人肩膀上叠加身高大约有三米,然后再举起手来又增加了将近五十厘米的高度,确实有一试的价值,于是就同意了这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