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全你的肉身，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哪也不去，留在这里。”
欢喜过后，谢凝立刻有了主意，眼下只有将她放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当然，会换魂之术的两人也绝不能放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绝对不能错过任何能人。
于是谢凝将将目光转向小花他们，所有所思。
“那么，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看起来像读书人的富贵老汉，一个是穿着奇怪，不像汉人的女孩。
“说出来你们可能觉得扯淡，我们是被王扬的执念拽到这里来的。”
王老太爷口齿伶俐，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虽说口说无凭，但王老太爷就是有本事能让也相信他说的话。
谢凝沉默片刻，长叹一声：“我这兄长为国为民，又是被人冤死，想来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说完她将目光锁在郭珍脸上：“嫂子，你是兄长的枕边人，又身在局中，若知道什么，就请全部说出，也好让我们知道症结在哪，才能对症下药，让兄长走得安心。”
提这亡夫之死，郭珍仿佛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但她知道光流泪心碎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丈夫的死的确另有内情。
“夫君好歹是个朝廷大员，却受尽屈辱，自从金陵回来，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见，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的异常，底下的人才告诉我，在去金陵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国之梁柱居然逼迫他服食五石散！”
什么？
谢凝与王老太爷同时瞪大了眼睛，只剩下一脸茫然的小花。
经过解释，才知道这五石散是什么东西。
那是由丹砂、雄黄、白矾、曾青、磁石组成的药方，又称寒食散，自汉代发源，流传至今，为修仙之人所好，服食之后会让人全身发热，产生幻觉，有一种神明开朗，体力增强，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东西曾被一度禁止，但抵不住上层权贵对于长生成仙的追求，偷偷又再度流行起来。
这种东西是一种慢性毒药，会让人产生依赖，久服之下，轻则致瘫重则丧命，损其心智，让人不复清明。
而他们为了让之屈服，给他一次性服食太多，大大损伤了他的身体，命不久也。
实在无耻！
“无奈之下，夫君只能将计就计，从他们身上收集证据，好歹回到金陵，后来又听到余杭亦有想要杀他之人，索性将计就计，自己服下那盏毒药。”
那盏毒药里头有柔然出产的毒花，而且柔然王爷为了打入权贵阶层，也曾跟风服食过五石散，将这些证据叠加，也能说得通。
所有才能将自己的死与柔然人联系在一块，想来他一定是想看看这结果，是否与之想的得样，若不一致，只怕他死不瞑目。
“那兄长计划是让朝廷那几位高官坐实通敌罪名，再让主战派出面，将这世闹大，让他们不能就些揭过对吗？”
谢凝立刻明白了义兄的打算，难怪一定要自己在他出殡之前赶到余杭，因为她的夫君就是御史谏官。
“另外，夫君还特意修书请了文将军来，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
文将军和王谢两家立场不同，但却十分得皇帝信任。
还有，他还与王扬有过半师之谊，他所肯出面，这事就成了一大半。
正在这时，王老太爷伸出手凭空一抓，手掌之上就多了几行字，他一目十行地看完，眉头紧锁。
“是陈叔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小花见过他们通信的法术，又见王老太爷脸色不好，心跟着提了起来。
“嗯，我知道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蛟龙的虚影了。”
“什么蛟龙？”
看着茫然的两人，王老太爷想了想，还是开口对她们解释关于郭珍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事情。
“你是说，我肚子里头的不是胎儿，而是妖怪？”
“此言差矣，六道轮回，任何生灵经过转世，都是平等的，这个孩子并不会和普通孩子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他是来报恩的。”
报恩？
“没错，之前我还奇怪，这蛟龙能有这样的修为很不容易，一般情况下，不会投胎人腹。”
“可是，神话中不是这些异类都想要转世为人吗？”
“那是谣传，别以为每个修行的生灵都喜欢投胎做人，六道轮回，做人最苦，不仅要舍弃一身修为，还要生老病死，受伦理道德约束，而且如今已有乱世之像，宁为盛世犬，不做乱世人，若非欠债还恩，谁愿意投胎。”
王老太爷的话，郭珍和谢凝都没法反驳。
她们也就投胎投的好些，外头什么景象，她们不是一无所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绝非夸张。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简单来说就是蛟龙欠了王扬一桩旧恩，但王扬的死是天道注定，蛟龙为了报恩，才投身你腹，成为你的孩子。”
而这条蛟龙恰好在很久很久之后重新修行，阴差阳错和小花产生联系，又被费道长的拂尘捕捉，将我们带到这里，形成推动历史的一环。
听起来有些复杂。
不过，做起来也不复杂。
等他们寻找到蛟龙的时候，一切就有了答案。
是你？
小花忍不住脱口而出的惊讶被蛟龙一声巨大的哈欠给吞回肚子。
小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他还不认识自己呢。
在场所有人当中就属蛟龙最松弛，懒洋洋地半眯着眼，一脸嫌弃地扫了郭珍一眼。
“王扬好歹算是个有点能耐的人，怎么找了个这样怂的婆娘，你们俩个还真不般配。”
说的郭珍满脸通红，自己刚刚实在太过胆小，在场人当中只有自己被吓得差点软在地上。
实在丢了夫君的脸面。
到底谢凝看不过去立刻张口怼了回去。
“都说蛟龙仁厚，虽不及真龙但也是得道通灵的存在，没想到却也小鸡肚肠，平白吓唬一个深闺妇人，还将女子见到尊容的正常反应视之胆怯，并加以调侃，实在不够宽宏大度，有失风范。”
蛟龙一听，顿时对这个胆大包天，牙尖嘴利的女子起了兴趣。
“你是在说，我不如真龙？欺负她一个小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