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的手举在半空,一时呆在那里。看着坠入尘埃的绣球,在尘土里绝望的跳腾两下,萧遥的心脏像被人揪了一样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自己抛绣球的结果。
身后的老太监,早都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遥猛地回头,看向那个猥琐的老太监,眼珠差点瞪出来,银牙咬着嘴唇,恨不得吃了他。
老太监赶紧假装轻了一下嗓子,用衣服袖子挡住了口鼻。
“公主,您看这?”老太监整理好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萧遥还能看得出他还是在憋着笑。
鹅黄见萧遥十分难堪,赶忙上前安慰:“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您是公主,谁敢接您的绣球啊。”
这时取绣球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恭敬地把绣球双手捧到萧遥的跟前。
萧遥不说话,一把抓住绣球,猛地朝阁楼的前沿走去。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贾西风丑陋的嘴脸,想到她说的风凉话,抛绣球不中,可不要哭哦!想到这里,她的鼻子一酸,眼睛就模糊了。阁楼下,贾天奎正裂嘴在笑,笑得脸上的肌肉都一抽一抽的。围观的人也都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
萧遥也不去选择下面的人了,她要看看老天会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人。真是气昏了头,失去了理智。那么多人在看,全大金朝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了余姚公主抛绣球选驸马的大事件,可是,竟然以无人去接,躲避瘟疫一样,两次落空。这,但凡要点脸面的都无法面对世人了。就在萧遥头脑一热,听天如命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萧遥的手腕。
萧遥扭头一看,原来是傅恒。虽然他戴着面具,但是萧遥还是看到了他那关切的眼神。他的手是那么热,那么有力量。就在傅恒的手抓住她的那一瞬间,萧遥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电流一般,通便了她的全身。激动过后,萧遥清醒了些。
幸好没有再抛下去,不然后果可能比现在更惨。缓过神来的萧遥立刻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哈哈哈……这群无聊的男人,竟然都是有眼无珠的。本公主不玩了!”萧遥说着,把绣球随手扔在一边,挣脱开傅恒的手,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下了阁楼。
大太监愣了一下,萧遥的反应让他始料未及。不过,他还是朝着下边大声宣布:余姚公主身份高贵,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楼下诸位公子自叹不如,无人敢抢绣球,今日公主抛绣球活动结束!
萧遥脸上带着笑,兴冲冲地走下阁楼,大大方方地钻到了轿子里,嘴里却满是苦味。傅恒保护在她的左右,看到萧遥的表情,心里非常难受。
“哼!本公主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在这个落后的破朝代能把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怎么样!出糗,我才不在乎!我有更重要的使命!”萧遥一坐进轿子就翘起了二郎腿,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可是,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很显然,她气得够呛。
鹅黄随后也钻进了轿子,紧张地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这群王八蛋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打道回府!”
萧遥回到公主府,回到自己的卧室,门一关再也绷不住了。她的心一酸,哽咽着哭出了声。她趴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头。她哭自己悲催的命运,虽然是一个什么破公主,但是丝毫感受不到尊贵;她哭,哪个神明那么会戏弄人,来到这个破朝代,一个将被满门抄斩的皇族;她哭,她已经决定为了历史使命放弃自己的爱情,专门搞政治,甚至为了复仇想献身了,还是没有实现。她越想越难受,眼泪稀里哗啦地流啊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着哭着睡着了。
而有人却高兴得不得了。贾西风坐在凤椅上乐不可支,她边乐边说:“没有一个接绣球的,哈哈,全都躲避瘟疫一样,太丢人了……哈哈哈哈哈……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贾天奎也跟着高兴,笑着说:“这下,余姚公主更加臭名远扬,恐怕要臭在家里,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还拉拢什么人心。”
贾西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平息了一下心情,用手帕擦掉了眼角的眼泪,阴险地说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那潜逃回来的傅恒我们必须需要密切注意的,毕竟傅老将军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在军队中他还是有很有威望的,切不可小觑。还有那傅恒恨公主入骨,他若回来必找公主报仇。密切监视公主,也可以找到那傅恒的消息。到时候我们帮助拿了傅恒,还帮了公主,收买人心,两全其美。
贾天奎含着胸,半缩着脖子,谦卑地说道:“公主救了傅恒,微臣实在想不通。而且我猜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八九成就是傅恒,真搞不懂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存在着。”
贾西风呷了一口茶:“只要不对我们造成伤害,就不用揭开那个疤,严格监视便好。他留在公主身边,早晚会暴雷,我们岂不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公主怎么会和他和平共处呢?而且还没有强嫁王家,还拜其为师?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贾西风右手轻轻摁了摁太阳穴,狐疑地说道,“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贾天奎笑着说道:“的确不对劲。我怎么觉得公主脑子好像不灵光,竟然做出抛绣球那么出格的事情。这很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啊!”
“是呀!骄横跋扈的她应该直接把王博之摁在床上,这样才比较符合她的人设。”
“会不会是假上吊没死,受什么刺激了?”
“也许吧!哪里还像个公主,简直就是跳梁小丑。”贾西风冷笑,“既然没能用她扳倒王家,那就让她臭着吧,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贾西风和贾天奎相视而笑,好像曙光在望的样子。
贾西风轻轻地摸了摸肚子,眼眸微抬,幽幽说道:“不知道妹妹能否怀一个男孩?”
“逆天者亡,顺天者昌。那个皇帝是个傻子,不配统治大金朝,我们是顺天者,老天定如皇后所愿。”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