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谢太后。”
李翘伏地拜下,双手举过头顶接了恩赏。
鼓声起,花球继续相传。
一个助兴的游戏倒是玩出了公平二字,花球几乎传过了每个人手中。文武大臣及命妇们相继起身,或书法,琴艺,舞剑,最擅长什么就展示什么。一轮一轮的表演下来,实为有声有色,精彩纷呈。
皇城,天子脚下的繁华盛地,能在这里的都是兼备身世和才华的贵人。
李翘祖上三代太子太傅,显贵无比。
礼部尚书陈长生身世虽不及李翘,却也是文人后代,颇有声名。
不得不说,权贵子弟看中贫女,还是千金小姐心悦穷小子的故事,究竟还是幻想大过了现实。在这里的大臣和命妇,无一不是颇有出身之人,否则连相遇碰见都是不可能的。
自然他们有这样的人生,是命好,有祖宗庇佑。
权贵傲气,苏绾绾自诩也有盛气凌人的时候,但这些人享福顺遂太久了,不见得比她能够接受现实的变化。
这朝中如今风平浪静,顺从依附天子好像是一件好事,但,谁知道呢。
是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苏绾绾忘记了还在击鼓传花,为掩神色思绪低头饮酒。鼓声骤然停止,花球落在她的位置,轮到她了。
“苏大人是我朝的第一位女官,定是才华横溢。”
李翘看着苏绾绾道,“不如就以此团聚守岁的时刻,赋诗一首罢。”
苏绾绾喝着喝着酒,还未从花球传到她这里清醒过来,已经被李翘推上了作诗的舞台。
他们是这么想的,既做得女官,作一首诗不难罢。
作的出来,实至名归。作不出来,难免一番嘲讽。她不会作诗,也没学过,没想到戳中了她不擅长的地方。
陆令仪道,“苏大人公事繁忙,为重建清河郡,又为皇上谏言起诏,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想来已经没有时间吟诗作乐了,献艺还是让苏大人自己来提罢。”
“是。”
李翘道,“皇后娘娘言之有理,臣妇等居于深闺,哪里像苏大人一样忙于民生大事,自是不会用作诗消遣了。”
“皇后和夫人体谅,朕看苏卿跃跃欲试,是有把握的。”
姬渊微微一笑,“苏卿,你说呢。”
是啊,作诗不会,但她积累的多,什么书都看。
这是一个没有被记载在历史里面的朝代,二十一世纪收藏的史书和诗词也不被这里的人所知。从穿书那一日开始被训练下来的冷静刚刚已经帮到了她,李翘开口的那一刻,她的脑海已经在帮她搜索,现在答案已经出来了。
苏绾绾起身道,“下官不如皇后娘娘和尚书夫人素有才女之名,只能是献丑了,过后还望皇后娘娘和尚书夫人多多指教。”
李翘怔了一下,方才皇后娘娘那番话已经是解释了她不擅长作诗了,她怎么又。
陆令仪明白了,她还是对绾绾知之甚少,那她就不担心了,“苏大人过谦了,那便开始罢,本宫看诸位已经很期待了。”
当然了,这才女之名向来是指陆令仪的。
以前苏丞相在朝中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没听说过家里有个博学多才的女儿。
这苏绾绾现在能当上女官,肚子定是有点墨水,敢拼,敢出头。别说天子觉得特别了,连他们都觉得出奇,还有点羡慕。当然他们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拖她下台的想法也不会变。
这李翘并不是心机深沉之人,绾绾跟她无冤无仇,应该不是故意找麻烦。
姬策看苏绾绾笃定的样子,也放心了,“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顾明廷道,“绾绾知道该怎么做。”
若是真丢人了,那就丢了,没什么。
好罢。
姬策看她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了。
苏绾绾缓缓念道,“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唐,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