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名二十多岁的汝母,身着素净衣衫,莲步轻移,匆匆走进殿内,恭敬地屈膝行礼:“皇后娘娘,诸事皆已备好。”
皇后微微颔首,神色疲惫却难掩眼中的忧虑:“去备车,本宫要前往御花园摆香炉,祈求上苍庇佑太子平安。”
随后,皇后在汝母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身姿依旧端庄,只是步伐略显沉重。
此时,皇后腹中的上官冰却在暗自思忖。他本以为母后会如往常那般前往祥符宫,在那庄重肃穆之地向上苍虔诚祈愿,没料到竟是御花园。
心下不禁有些失落,不过转瞬之间,他便意识到这或许是个绝佳的时机。冥冥中似有天意,上官冰心想,自己也是时候降临这世间了。
钱相府内,华灯初上,一桌丰盛的酒席摆在厅中,钱丞相与王军师相对而坐,正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气氛颇为欢愉。
王军师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开口道:“丞相啊,您这一生那可是功勋卓著、战功赫赫呀,
就凭您这等功绩,哪怕是让皇上把这赵国江山分您一半,料想那赵皇帝也定会拱手相让啊。”
钱丞相赶忙摆了摆手,一边饮尽杯中的酒,一边说道:“哎,可莫要这般乱说,皇上待我钱家已是恩重如山,封我为丞相,
我钱家一心只为赵国的万千百姓啊。想当年我在祥符宫学艺之时,师父就曾给我算过命,我命中注定只能做赵国的臣子,这便是我的归宿呀。”言罢,又满上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王军师深知钱丞相的脾性,见他如此说,便对着两旁伺候的侍女吩咐道:“你们退下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侍女们齐声应道:“是。”
待众人退下后,王军师微微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丞相,您瞧那上官娘娘,此前生了四胎皆是公主,而如今这一胎都超出10月了,却仍未产子,依我看,这恐怕是天意啊。”
钱丞相听闻,眉头瞬间紧锁,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喃喃道:“如今就看上官娘娘这一胎生……。”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王军师身子微微前倾,眼神中透着精明与急切,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其中的蛊惑之意:“丞相,您瞧这事儿,常理而言,怀胎十月之期,多数孕妇九个多月便已临盆产子。
可如今上官娘娘这一胎已然超出十个月,这实在是反常至极啊,依我看,此胎恐为不祥之兆。万一上官娘娘此番遭遇不测,
这朝堂之上必定风云变幻,您手握重权,此时若不早做绸缪,更待何时?”说罢,紧紧地盯着钱丞相的眼睛,要将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进去。
钱丞相却仿若未闻,神色平静如水,从容地拿起酒壶,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满酒,而后举杯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王军师,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妥了。后宫诸事,皆为皇家私密之事,我等身为臣子,
怎敢妄加揣测、擅自插手?莫要再说这些没边际的话了,喝酒喝酒。”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
王军师见状,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深意的笑容,并不气馁地继续说道:“丞相,您且听我把话说完。
皇上对上官娘娘情深意笃,这是众人皆知之事。可如今这局面,实难预料。若真出现最坏的情况,皇上必然会广纳妃嫔以延续皇室血脉。
而在这赵国之中,若论家世、才情、品貌,谁能比得上丞相您的千金?一旦令嫒入主后宫,丞相您便是皇亲国戚,尊荣更甚往昔。
届时,这朝堂之上,谁还能与您相抗衡?这赵国的五百万里河山,不就如同您手中这杯酒,尽在您的掌控之下,予取予夺皆由您心意而定啊。”
钱丞相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与心动。沉默良久,他再次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王军师,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此事绝非想象中那般简单。即便小女有幸成为皇后,可日后诞下的太子终究是赵家血脉,
这江山的名号,又怎会轻易易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话语间,满是深深的忧虑。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军师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丞相可还记得,我曾为您算过一卦?”
“哦?”
丞相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王军师身上,急切地问道,“是什么卦象?”
他深知王军师的师父在祥符宫地位不凡,身为内门长老且修为已达金丹初期,尤其精通后天八卦。
王军师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又不慌不忙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缓缓说道:“卦象显示,钱公子与赵国皇室有着极深的缘分,而且日后会手捧传国玉玺,号令天下。”
“此话当真?”丞相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桌沿,身体前倾,脸上满是震惊,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王军师依旧镇定自若,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疾不徐地说道:“丞相,我岂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当时为了算出这一卦,
我可是耗费了极大的心力,甚至导致神魂受伤。若不是如此,以我的资质,如今怎会还卡在练气圆满之境,早该像丞相您一样,成功筑基了。”
丞相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军师,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往昔两人同在祥符宫外门修行的岁月。那时,王军师神魂受伤之事他也知晓一二,深知其中的不易与代价。
沉默片刻后,丞相缓缓坐回椅子上,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件事,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
毕竟,这等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泄露出去,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你我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说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说到此处,丞相顿了顿,眉头又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王军师目光坚定地说道:“丞相,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这脑袋能否保住,全在我们行事是否周全。我还想多活几年。”
“不过!”丞相犹豫不决。
王军师察觉到了丞相的犹豫,不禁疑惑道:“不过什么?丞相但说无妨,你我之间不必有如此顾虑。”
丞相缓缓说道:“不过小儿这才五岁,尚未懂事,即便有这等机缘,可前路漫漫,充满变数,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