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见越来越多的一团团白色虫群往左边而去,随着不断地倒入药酒,碗里散发出的药酒香气混着药草烟雾。她也觉得眼睛发酸,忍不住泪水打转。
“它们应该是逃了,与我此前在乡间见到的驱虫情形一样。看来,这药酒还真是管用。”玉芙蓉轻拍了拍手,站起身。那些成团的白色虫子已经飘得够远。
严萧萧眼眉微舒,“芙蓉,你学到的这个法子确实好。我先去看看,若无危险,你们再跟上。”
话音未落,他纵身一跃,人已经轻盈跃到了石桥上。
他手中所持的宝石,借着淡黄色光芒,没有白色虫群所挡,看到桥的对面是一处平台,尽头是一尊高大的石像,人首虫身。这石像与广场上的一样。
当看到石像伸出的一只手,手掌心朝前,上面有几个灰暗的点,他欣然一笑,“锦书上所记的事,果然为真。这石像就是一道门,通往寝殿的大门。”
他们已经拿到打开大门的七块玉佩,若无其他机关陷阱,应该很快就能进入寝殿。
簌!严萧萧手中击出的几颗圆珠,随着珠子掉落在桥的那头。片刻的沉寂,微微泛着金光的砖石,地面并没有被设置机关。
他轻步走下石桥,细看,又往前走了几步。
在桥的这边,玉芙蓉看着严萧萧,攥紧手,生怕他遇到危险。抬眸看去,逃到桥的左边的虫群,已经不见了踪影。
“璟之,都过来!前方就是寝殿。”
桥的那端,传来严萧萧的喊声。
卫璟安见严萧萧在平地上行走,无危险,转看向覃厉他们,一摆手,“走。都跟上!”
哒哒!众人踏过石桥。玉芙蓉忍不住往桥下探看一眼,底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望着黑暗的深处,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忖,“几百年了,石桥是否稳固?万一桥塌了,真般高,可如何返回?”
不过转而一想,可能严萧萧他们会找到另外的出路,并不是一定要照着原路返回。
众人走到石像面前,卫璟安与严萧萧拿出所有的玉佩,翻身跃上石像平放的那只手,然后依次将玉佩放入石像伸出的手掌之中。
石像有三层楼那般高,人站在它的脚下,显得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身边。
卫璟安眸光清冷,静看着石像手掌里的玉佩,微微的泛着月白色的光芒。
“咔”的一声轻响,玉佩缓缓地往下沉。
见此,卫璟安脚下往边上一转,对严萧萧道:“萧箫,快避开!小心有机关暗箭!”
严萧萧面色平静,“无事。石像里的机关转动,暗门应该很快就被开启。”
他眸光微垂,看向石像的斜下方,那个庞大的虫身,刻着密密麻麻的腕足。里面的声响,猜测,门应该就是在那里。
嗒!玉芙蓉后退了两步,目光盯在石像上,那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她的手探向腰间的剑鞘,“轰”的一声,面前的石像,一道石门开启,泛着幽幽的灯火光。
“是寝殿?!”她转眸,看向身旁的宋寻。
宋寻见到石门开启,顿时的欣喜大笑,“哈哈!夏侯旭终于有一次不是耍阴招,说是需要七块玉佩开启通往主墓室的大门,还真是!”
他话刚说完,人已经走进门里。
“哎!等等。”玉芙蓉见他胆子如此大,就这般走进去,不由心中一紧,想喊住他,等卫璟安、严萧萧他们下来,再一起进去。
簌!衣摆飞扬,两道身影翩然而落下。
玉芙蓉看去,见是卫璟安、严萧萧。这时,严萧萧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见他手一翻,将小东西收到衣袖里。
“沈修、覃厉,带人跟上。”卫璟安不经意间的一瞥,看向柳思思几人,将他们面上的神色收在眼底。
他冷冽的眸光,见石门后泛着的幽幽光芒,那不像是灯火光,而是更像宝石散发出的光茫。
玉芙蓉见他们朝着石门走去,就跟在严萧萧的身后。想到刚才他将什么东西收入衣袖里,低声问:“哎!萧箫,你在石像上,拿到了什么?”
她猜测,能被严萧萧拿到的东西,很可能是重要之物。严萧萧不像宋寻,喜爱珠宝玉石。
严萧萧回头,见玉芙蓉面上的好奇,颔首,凑到她耳畔,淡淡一笑,“夏侯旭的信物。怎么,你想看?”
“什么?信物?!”玉芙蓉瞪大眼,微怔。看着严萧萧面上的几分玩趣,这话怎么好像不是真的。夏侯旭会给盗墓者、闯入者信物?她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想到这里还有柳思思一行人,或许,是严萧萧不便明说。于是,她面上讪讪的笑,“咳!我还是不看了。顺利进入寝殿是要事。”
叮铃!刚踏入主墓室,玉芙蓉被一清脆的铃声所引。她抬头望去,两侧的山壁,稀疏的生长有灰白色的花草,穹顶是光滑的石板相拼而成,顶上镶嵌的宝石,散发幽幽的蓝光。
前方的三座石桥,小广场的中央就是主墓室。立在边上的六个石柱灯,火光照亮下方摆放的两副漆黑的棺椁。后面是石阶,渐渐往上而去,是栋三间五层的房子。房子的后面,露出的石阶,继续往上,似乎是连接到了穹顶。
“这主墓室……怎么,看起来却是更像山野间,放置的两口棺材,哪里有什么主墓室的样子。”玉芙蓉不禁嘀咕着。虽然夏侯旭是臣子,可也是个被闵山王器重的大臣,主墓室不是金碧辉煌,怎么说也不至于这般寒酸吧?
唯一的一栋楼阁,因为琉璃瓦上落有灰尘,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紧闭的门窗,墙壁,灰蒙蒙的一片,也显得几分荒凉。
她看向山壁上生长的花草,“是不是进错了?这里是花圃吧。”
看着灰白色的花,一个个大得出奇,花苞有木桶那般大。玉芙蓉特意嗅了嗅,风里却并没有花香,有的只是发霉、像铁绣的气味。
“没有错,这里就是夏侯旭的主墓室。小广场上的两副棺椁应该是障眼法,真正的墓主人,应该在楼阁之中。”严萧萧见前面的人已经踏过石桥,走到中央的小广场,边加快了步伐。
忽然间,玉芙蓉想到了什么,也赶紧加快步子,跟上严萧萧。她想到外面飘扬在半空中的一团团毛毛虫,不知石壁上的泥土里生长的花,里面是不是也有什么怪异的虫子。
她此前被棺材里的虫子所咬,老受罪了,可不想落下,被奇奇怪怪的虫子盯上。
不过,她心中也是好奇,“这些灰白色的花,是本来就生长在这地底下?还是夏侯旭命人种在这里的?它们有何用?”
光凭她,是猜想不出这些的,也可能只有夏侯旭才知晓。墓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她心里隐隐的担忧。
目光看向高处的石阶,那栋楼阁,严萧萧的话应该是对的。如若那里放的是夏侯旭的棺椁,很可能有线索,记载关于这主墓室的事。
她踏上石桥,垂眸看向桥下,是一条干枯的小河流,铺着的鹅卵石,还有一条停靠在边上的船,早就破烂不堪。看来,造墓之时,本是有水。
哒哒!众人谨慎地走到广场中央,没有靠近那两副棺椁。
走在最前面的宋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骂道:“这两副棺椁里面,应该是陪葬的。呸!夏侯旭死了,也要拉上别人,真是歹毒。”
玉芙蓉听到宋寻的话,原来他也看得出这两副棺椁是个障眼法,不是真正的夏侯旭。
“是不是夏侯旭的棺椁,我们看一看,不就可知了。”赵武几步走近,真是瞧不得宋寻此刻的过于谨慎。
“别过去!”宋寻的一声喊,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去抓赵武,就见他已经离棺椁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