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节 乱正逆转篇(三十七)
两者分离
和宁石安哥哥一同前来的那个人,在目睹对方愤然一击,身形一动,如一道迅猛的闪电般直直朝着目标人物扑了过去,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风声,他精准地将对方扑倒在地,顺势稳稳地坐在那人身上。
此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悲哀,在记忆中出现所有人欢乐气氛场面,有的停在路上,有的告别回乡,也有苦苦等候他们救出来,老去新来,仿佛承载了无数的感情。
今天他却连续看见志恩哥死亡,紧跟着石安弟,下的这死手却是自己老大,常说他们如同桃园三结义,结果还是利益与名声所害。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身下之人,嘴唇颤抖着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宁纪涂兄弟,一路走好,至少在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会有个伴儿陪着你…”
“江问苍,不要拦我!”宁纪涂怒目圆睁,目光如炬般死死地盯着一脸淡定的苏华龙。
此刻的宁纪涂,满心都是愤怒与不甘,他的身体被人紧紧压制着,无论怎样用力挣扎,都动弹不得。
身为修行者,竟然无法挣脱与自己处于同一个境界的对手,这让他心中的屈辱感如潮水般翻涌。
在这般无奈的情形之下,他知道,自己或许只能另想其他办法,而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他的眼神中便闪过一丝决绝 。
只见江问苍右拳蓄力,正要朝下一击解决对方性命,却被苏华龙给阻止了,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哪怕极小概率也要渴望。
高低之差,以何均衡。
“用不着这样,废他!”
江问苍听言后,眼瞳瞬间急剧扩大,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苏华龙所说的话实在太过残忍,超出了他心理承受的极限,就这样僵在了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此刻,尽管江问苍因内心的震撼与抗拒而分神,但多年练就的强大实力,让他对宁纪涂的压制依然稳固。
宁纪涂在他身下拼命扭动、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分毫。
片刻的僵持后,江问苍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终于缓缓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大家起码做过兄弟,往日也曾一同出生入死,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痛快吗?”
“嗯?”苏华龙微微挑眉,脸上浮现出一抹明显的不满意之色,他目光冷冷地扫过江问苍,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短暂的沉默后,苏华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语气轻柔却又透着丝丝寒意,轻轻地说道:“江弟,怎么?你下不了这手?”
“既然如此,你就跟他们两人一起去找丑鬼兄弟吧,这里不用你管了”苏华龙让一个同类跟他们去,目标不言而明。
江问苍满心无奈,缓缓站起身来,胸腔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此刻的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脚步拖沓且沉重,跟着一人一鬼往回走去,寻找失联的丑鬼。
或许这般情形,对江问苍而言多多少少有些好受,看不见总比看见要好,但是他的大脑会想象接下来如何,内心还是会过不去的。
宁纪涂似离水之鱼,在地上拼命跳动,一心想回到“水中”寻生机,可束缚他的力量却比刚才更强,内心烈烈燃烧,未被这种所消灭。
随后,宁纪涂决意拼死一搏,为突破至寻天境界,决然燃尽全部精血。
刹那间,他的身躯承受着千钧重压,每一处血管都高高鼓起,尽显狰狞,他的呼吸变得紊乱而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中回荡,仿佛是命运沉重的鼓点。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无形的阻力抗争;每一次呼气,都夹杂着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紧接着,他抛开一切顾虑,疯狂汲取周遭灵气,那些游离于天地间的灵气,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召唤,排山倒海般朝他涌来。
转瞬间,宁纪涂体内灵气四溢,几近饱和,此刻,这些汹涌的灵气如狂暴的洪流,毫无顾忌地冲撞着他体内各处穴位。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锥心刺骨的剧痛,好似千万把利刃同时切割着他的经脉。
然而,宁纪涂紧咬钢牙,任由冷汗湿透衣衫,也绝不退缩半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孤注一掷的狠劲,向着那至高无上的寻天境界奋勇冲击。
宁纪涂双手死死的吸住地面,他只想站起来,然后为亲弟弟报仇,吼叫:“嗷...”
他这一举动让江问苍等人脚步停止,不过有一人并没有转身望去,因为明白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苏华龙为什么还没有出手,因为他准备吃下这颗寻天人丹,虽然不是十全十美。
众人看了有多久,对方就冲击有多久,显然已经失败了。
宁纪涂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境界却依旧牢牢停滞在修元后期,难以寸进。
那来自寻天境界的意念,宛如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高山,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压迫感,而拼死一搏的宁纪涂依旧困在其中,他的气息开始地缓缓减弱。
高低之别,以巧取胜。
白戚墨发现,这群土匪的实力实在强悍得超乎想象。
单看其中一个,或许可以解释为把大量资源集中供给了苏华龙一人,可问题是,这里还有四名实力不逊色于游凡使者的人物,而且这职位普遍都是游神境的大修者。这实力配置也太惊人了!
要知道,如此大规模且实力强劲的土匪团伙,正常情况下,早就该被诸如人门多这类大势力给消灭了。
更何况,此地还处于那人的地盘。想到这儿,白戚墨不禁冒出一个念头:难道...
此刻,各种思绪在他脑海中翻涌,他似乎隐隐察觉到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内心一阵慌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很想直接跪下来。
但他毕竟是一名半仙,内心深处的尊严绝不允许自己轻易低头。
白戚墨诡异一幕自然没人发现,即便是苏华龙也没有觉得有异常,见到所有人低下头,皆为无心反抗了,不再认为他身上有问题。
“至于想要向我复仇那人?哼,自生自灭吧。”
这时,苏华龙就向着旁边的烔郭悄然传音,语气里满是敬重,态度恭谨得不敢有一丝僭越:“主上,计划已然圆满完成。”
“呵呵,不会记恨我吧,这道称呼我可不敢接受,这股伟大的力量不是让你突破到你一生追求的寻天境界?”烔郭邪恶的笑声,对方这样称呼是明摆要害他,不过听起来确实爽,毕竟还是以前的老大要低微地面对自己。
“呵呵,该不会记恨我吧?这称呼我可实在不敢当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股伟大的力量,不是助你突破到了你穷尽一生都在追求的寻天境界吗?”
烔郭发出一阵邪恶的笑声。他心里清楚,对方这般称呼摆明了是想害他,可不得不说,听在耳中着实畅快。毕竟,曾经高高在上的老大,如今也得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这种感觉别提多美妙了。
“好了,至于那人死不死对圣者来说无所谓,带上白戚墨继续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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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头好疼,这里是哪里?”
其实,当时李望英并未真正晕倒,意识在混沌中徘徊许久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满心皆是不可置信。
眼前的一切与他之前所见到的世界截然不同,曾经那一片红彤彤的树木,宛如燃烧的火焰般充满生机,如今却只剩下满地枯木。那些曾经繁茂的枝干,此刻都干裂扭曲,毫无生气地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仿佛遭受了一场残酷的劫难。
天空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不再有昼夜之分。既没有白日里温暖明亮的阳光,也不见夜晚闪烁的星辰与皎洁的月光。整个天空像是被一层灰暗的幕布笼罩着,分不清时刻,让人莫名地感到压抑和迷茫。
李望英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仅仅片刻之间,世界竟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肯定是那三个家伙捣鬼,那时我竟没察觉被跟踪!”李望英眉头紧锁,努力回忆,却觉得当时并无异常。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且放下懊恼,将注意力转向眼前棘手的局面,深吸一口气,思索应对之策。
“红树原本盛放,如今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天空白黑交错,和之前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难道是这里的时间流速变得超快?”
困在这里的李望英思来想去,脑海中冒出越来越多的可能性,随即,他忍不住自我吐槽道:“净瞎琢磨,想这么多又有啥用...”
李望英微微地甩头,重新看向南边,动用观山灵术,使得自己看的更远同时也清晰,直到极限距离,便收回自身灵气,眼部有些辣辣的感觉。
他好像又回到白雾之中,接下来不知怎么走,环望四周,眼神犹豫一下,轻轻地叹息。
也许,上山是一种选择。
李望英仍未动身出发,而是缓缓蹲下身形,单膝跪地,右手轻轻触碰地面,顷刻间,体内的灵气仿若受到召唤,汹涌地朝着右手掌心奔涌汇聚。
紧接着,他以一种极为平稳且缓慢的姿态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右手轻轻往上一提,只见地面上的泥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牵引,打着旋儿升腾而起,形成一道散发着浓烈腐臭味的泥柱。
那股腐臭之气异常刺鼻,仿佛混杂着无数岁月的腐朽与衰败,直往李望英的鼻腔里猛灌。
须臾之间,这股腐臭气息仍如影随形,使得他精神几近崩溃,实在无法直面这令人作呕的玩意儿。
但当他的目光投向蜿蜒曲折、弥漫着神秘气息的前路时,理智告诉他,这令人厌恶的东西是自己继续前行必不可少的助力。
无奈之下,李望英握紧拳头,暗暗给自己鼓劲儿,硬生生把那股抗拒之意咽下去,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
随后,这一柱泥土在李望英的灵气引导下,开始缓缓旋转。
旋转过程中,黄泥不断甩开,落在李望英身上,落点处泛起一丝白雾,又缓缓消散,而他一心专注于刻画人身躯,并未察觉。
一会后,它的身体与常人无异,只是身高低于创造者一头,而然,它的面部竟然没有五官,一片平整光滑。
李望英见此没有一丝害怕,不过他的精神有些疲惫,还想暂时休息一会,却下一秒就感应到一股不安情绪,皆是自己,也是眼前的“伙伴”。
这个伙伴静静地伫立在他面前,周身萦绕着的不安情绪不知何时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好奇。
与此同时,李望英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此刻满脑子都是对所处世界的疑问——创造者究竟出于何种目的,选择让它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我创造你,只是想要有人陪伴我而行,我也不会问你什么,只想让你听听我的声音。”
“好的。”
这一类情况,自然是无法与令人敬仰的女娲的事迹相提并论的。女娲所成就之事,那等高度实在难以企及,恐怕就算是仙人,也没有这般能耐。
就拿青仙来说吧,绝对做不了此事。
其实这件事本身要求的门槛不算高,关键在于使用者自身具备怎样的能力,厉害之处就体现在使用者身上。
五小时过去了,李望英精神依旧没好起来,带有歉意对伙伴说道:“抱歉,我还以为休息一阵子就能好了,那我们上山吧。”
伙伴一言不发,默默地陪伴李望英身边,一人转好,它也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