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严萧萧锁上铁门,吹灭灯盏,一手将匕首收回,就朝木梯奔去。
“萧箫,快!”沈修目光瞥向身后不远处堆叠箱子,那里传来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嗒!严萧萧、玉芙蓉先后走出地下密室,跳到地面。
三人并没有言语,就朝着来时的路,轻巧地避开前来的士兵。
就在他们与士兵相隔一条路,相互错开的瞬间,他们脚下一转,贴身靠在箱子边上,静等士兵走开。
玉芙蓉紧了紧攥着的手,不敢大声喘气,强忍着想冲出门去的念头。
嗒!嗒!士兵的脚步声终于又远去了些。玉芙蓉悄悄看去,见三名士兵正朝着那堆袋子走去。
“呼!好险。我们快了一步。”玉芙蓉见那个地方果然是士兵必然巡查之处。虽然三名士兵并不是他们的对手,可眼下不能打草惊蛇,也只能避开。
“芙蓉,走!”严萧萧轻拍玉芙蓉的肩膀,转身朝门口走去。
最前面的沈修,已经悄然走到门后,正探着半个身子,往外面看去。
玉芙蓉见沈修朝着自己招手,随即,手指了指门外,做了个“走”的手势。她知晓,此刻正是好时机,趁机离开。
她微颔首,瞧看四下,粮仓里面只有三名士兵,这时并未往这边看来。她赶紧离开木箱,朝门口轻步奔去。
哒哒!迅疾的脚步声,她紧咬着牙。就在终于紧跟在严萧萧身后,冲出门口的瞬间,嘴角的浅笑。
然而,还不能停下来。她看到来时的那条小路,沈修正走下陡坡。看来,那里也并没有其他人。
一路不停歇,简直是一口气奔回了院里。玉芙蓉上了楼,到房间,依靠在墙边,双手扶腰,喘着气。
“好险!真是跑得魂都快丢了。”玉芙蓉回想刚才惊险一幕,心还在怦怦直跳。
卫璟安走到窗边,轻推开,从缝隙往粮仓的方位望去。昏黄的灯火,四下的寂静,并没有人察觉异样。
“萧箫,你们可有查到什么?”卫璟安悠然倒了四杯茶,微抬眸,看向严萧萧。
“好。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严萧萧走到边上的一张椅子,坐下,回想所见到的事,心中的猜测,一一道出。
军营的另一处小院,房间里,夏启嘴角的一丝冷笑,打量了一眼微颔首的孙锐。
他不缓不急道:“听说密室里的那位,已经快不行了?”
孙锐心中一紧,背后冒出的冷汗,继续低垂着头,连忙答话,“夏大人,并不是我疏忽,我可是每日都有给他一只山羊。我就是一日不吃不喝,也不可能把他的口粮忘了。
还是如往前那边看管,可我也不知为何,他最近沉睡得越来越久,几乎无清醒之时。”
他额头冒出的细汗,不敢看夏启。心里嘀咕着,“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夏大人该不会是要罚我了吧?”
就在他静等将要来的劈头盖脸一顿骂时,却是听到头顶传来了声冷笑。
“哼!不清醒就不清醒。一把老骨头,是要死了。”夏启微眯眼,看向粮仓的方位。若是此前,密室里的那位老疯子可金贵得很呐。如今,白大人已经有了另外一位更好的,他死了便死吧。
还是白大人英明,早早就谋划了,找人代替那位老疯子。
孙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心中迟疑,“夏大人这般成算在心的样子,难道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所以才对密牢里的那位老者置之不理了?”
虽然他想不明这些事,但只要夏大人不怪罪,他自是无需担忧。
“大人,我将人藏在密室里,就怕夜长梦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要是他没用了,不如……”孙悦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夏启瞥了他一眼,“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不过,这事若被士兵发现,你让手下的人动手办就好。关着的那位,你可不能动,免得生出异变。他什么时候死,听天由命。”
“好,好!大人所言极是!”孙锐忙点头,垂眸一想,夏大人所说的异变,也是,还不知那老疯子身上是否有其他怪异的病,万一被传,那自己小命可能不保。
不过,既然夏大人放话,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无需再买山羊,给老疯子喝血了。他什么时候死,听天由命。
片刻的沉默,孙锐竖耳倾听,听到门外的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咚咚!紧接着的敲门声。孙锐走到窗户边,打开一条缝,往外看去,见一位士兵,手中拿着一封信。
孙锐眼眸一亮,暗叹道:“想不到,这些人办事,还真快。”
随即,他回头,看向夏启,点头弯腰,“呵呵!大人,来的是位送信士兵。”
“好。去。”夏启轻声道,使了个眼色,示意孙锐可以去开门。
他趁着这空隙,走几步,转身到屏风的后面,在椅子上坐下来,背对着房门。
哒!门被孙锐打开,他目光落在那名士兵的身上,又往后面看去,见附近并没有其他人。
“何事?”
“大人,这是你吩咐郑千办的事,事情已核查。这里是郑千写下的名册。”那位士兵双手递上信,躬身行礼道。
孙锐看了一眼信,上面写着的两个字“名册”。他得意一笑,点了点头,“有劳了!”
孙锐接过信,顺手将一锭银子放在士兵的手中。
“多谢大人!”士兵躬身道谢,转身离开,顺手关上房门。悄悄地掂量了下手中的银子,心中不禁感叹,“这京都来的人就是出手阔绰,一给就是五两的一锭银子。”
他走出院外,不敢回去看那位孙大人。这位孙大人身上带着一股狠厉,可不是什么一般人。也不知是做什么的。不过,这些都不该是自己去猜想的事。他加快步子,朝来时的路的尽头走去。
孙锐静静倾听,听到士兵的脚步声远去,最后一切又恢复了沉寂,这才转动了下脖子。
他转身,看到屏风后的夏启自饮自酌,淡淡的酒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走到屏风后,面上堆着笑,打开信,将里面的纸打开,迅速看了一眼。双手递上,“大人,这是五日前新来的士兵名单。我让郑千都核对过户籍牌,他们的身份无疑。另外,这几日的名单,他会尽快提报、核对。”
孙锐说话间,心想,是要尽快催郑千办事。听到最近新来的士兵可不少,将近五十人。查起来,要花一定的功夫。就怕期间,有人趁机混进来。
要知晓,朝堂之上的党派纷争,可是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太宰大人。
一想到两位太宰,孙锐顿觉这两人有时可真是令人摸不透,明明在三月时,还是死对头,为了各自的利,恨不得整死对家。眼下,可是好得很。
当然,这其中,是少不了利。世间的人,往往因为个“利”字,站到一起。孙锐不是傻子,自是晓得这个理。
他心中想着,微瞧看了眼夏启,
“名单上的人。是没有瞧出有假。你让郑千继续盯着。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夏启眼眸里闪过锐利的光,这些人,给些好处,办事,还是能令人放心。
再看了一眼孙锐,却想到上次在保县的失利,心里顿生的不悦。
他冷冷道:“你们的眼睛可要放亮了,别让有的人混进来。你可别忘了上次,在保县遇到的卫璟安那些人。”
孙锐一听到夏启提到保县活死人的事,背脊发凉,连忙点头道:“是!是!我们定会看好。大人放心。”
他背后冒出的冷汗,上次放出活死人,想让更多百姓染上瘟疫,没想到被卫璟安一行人搞砸。好在夏大人没严惩自己,如今,他可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