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之后,我依然没动碗筷,让看守我的白姨也无奈地摇头。
她又劝我别跟肚子置气,该吃还得吃。
但我一口都吃不下。
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
多吃那一口,有什么用呢?
一想起和老公以前开心的日常,我就忍不住掉眼泪。
可偏偏这时候,那个自称是暮林的男人又来找我了。
男人看了看床头柜放着的餐盘,一口都没动,就问我:
“饭不好吃吗?”
我缓缓抬头,悲情地望着他:
“现在不是饭食问题,而是人身自由。你凭什么关着我?”
他得意地勾了勾唇,而后对白姨说:
“重新给夫人再做一份可口的饭菜。如果她还不吃,你们就辞职吧。”
他这样说让我很生气。
“程暮林!你有点人性吧,不要连累别人。他们跟你没仇!”
男人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缓缓靠近我,透着一抹怪异的笑:
“你叫我什么?看来,你学乖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我苦涩地笑了一声:
“我当然叫你程暮林了。因为,暮凡是做不出这种事的。有件事你说对了。你本来就是暮林。是我太天真。”
他注视了我片刻。
从他的眼睛里,我读不懂他想要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摆头示意白姨出去。
屋里只剩我俩了。
他拿起餐盘,坐我床边,把饭递到我跟前,让我吃东西。
我偏着头不看他,意思是,绝食。
他没有放弃,又拿小勺舀了点米饭,亲自送到我嘴边,喂饭。
我推开了:
“我不是囚犯。天天圈在屋里没自由,吃饭还有意义吗?”
他语气平和:
“我没说,关你一辈子呀。只是等你脚伤好了以后,再放你出去。”
“脚伤是我自己的事。我不需要谁来特别关照。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他长出一口气:“可以。先把饭吃了。”
他又拿勺子来喂我。
而我也倔起来:“我想去厨房做自己喜欢的饭菜。”
他嗤笑一声:“那也得等你伤好了,脚能走路了才行啊。”
我郑重其事地说:
“我住楼下,和厨房在同一层,我拄拐杖慢点走也没问题。难道,我想给自己做饭,也不可以吗?”
他终于放下了餐盘,收回了耐心:
“你非要这么拧巴吗?有现成的你不吃,非去自己做。故意跟我作对,是吗?”
“是你在限制我自由!”
男人腾地站起来,板起脸:
“爱吃不吃!厨房没菜也没饭。你想做都没得做,饿着吧!”
甩下这一句,他就摔门而去。
撞门的响声一落,我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