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睡衣已经被拨弄得敞开了胸怀，隐隐透出里面诱人的春光时，
我及时喊道：“你不是暮凡！”
对方被我这一声喊住了手，眼神凌厉，也透着一抹得意。
我躺着仰望对方，颤声说：“你，你是暮林？”
他摸上我的脸，发出磁性的低音：“我可从来没说，我是暮凡。”
我慌了：“那，那你为什么到我房里来？你没有恢复暮凡的记忆吗？”
他邪魅一笑，不说话，手上又动起来。
我不想被暮林这个人扒个精光，就反抗他。
“你住手！不要……不要啊……”
他办不成有些急躁，攥住我手腕，发出带有压迫感的声调：
“为什么，你知道我是暮林就不行？非得是暮凡呢？”
“因为暮凡是我老公啊！”
“可他不在了。你只有我了！”
“那不可以。”
他生气地，用两根手指托起我下巴：
“在我这里，就没有不可以的事！我说过，你只能是程家的女人。既然弟弟没了，那我就做你老公！”
跟着，他又压上来。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不要他亲我。
他看我真的在拒绝，就怒了：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想着暮凡？他到底有多大的魅力那么吸引你？难道，我不比他优秀吗？”
“我爱暮凡，和优不优秀无关。我只看中他这个人。”
我难过又害怕地说，早已哭成泪人。
他仰叹一声：
“啊！就因为你自私的爱，只想把暮凡的记忆找回来，却要抹去我的记忆，让我永远消失？就这样对我残忍吗？我也是个人，我也想活着呀！”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也发颤了，浸透着忧伤。
我不知怎样安慰他，只能如实说：
“你可以认为我自私。但暮凡是无辜的。你占用他的身体却不要他活，你这个哥哥，又对他公平吗？毕竟，他可没有跑大老远的去滑雪摔死自己呀。”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找死，活该是吗？”
他的眼睛瞪起来，很吓人。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想，站在你弟弟的角度去想，你这样霸占他的躯体，不也是残忍吗？”
他大口粗喘，愤怒使他身子发抖。
他跪在床上，我能感觉到床在颤。
“你说我残忍？我对他不公平？”他仰头长叹一声，然后冷笑，“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残忍，什么是不公平！”
他舔着唇，弓着身子靠近我。
“知道吗，珞雪，其实我对自己才是最残忍，最不公平的。因为，最先爱上你的人，是我！”
我蒙住了，诧异地从床上坐起来，难以置信地问：
“你，你在说什么？”
他郑重其事地说：“我比弟弟，先爱上了你。”
我顿时六神无主，不敢相信：“怎么，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那，怎么可能呢？你那么讨厌我，甚至都不同意我和暮凡结婚……”
“我不同意，是我嫉妒你嫁给他！”
我心慌地捂住胸口，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他在骗我吗？
“我不懂。暮林，既然你对我……那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呢？”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闭了眼又睁开：
“因为我晚了一步。当我想对你表白时，暮凡告诉我说，他喜欢你，想娶你。那时，咱们都才十六岁。”
我忽然想起来了，就是那年暮凡郑重向我表白，约好大学毕业就结婚的。
可是不对，他说的有问题。
我立马问：“那你怎么确定是先于暮凡喜欢我呢？”
“因为我十四岁就想娶你了！”
面前这个男人，说得斩钉截铁。
那阵势，不能不令人相信。
可是这番话，又太让人吃惊。
“十四岁？”我注视那两道夺人的目光，想从他的眼神再做确认，“怎么可能？”
“也许你不相信，但的确如此。我比弟弟早熟，比他懂得男女之爱。他那时候，还是个天真的孩子。而我，早就被剥夺做孩子的资格了。”
“什么意思？”
他目光悠远，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母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要我照顾好弟弟。我不能让母亲留遗憾。虽然，我没比他大多少，但我必须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也就比同龄孩子懂得多。那么，对于你，我也早有感觉。可那时候太小，我不能说，也怕吓着你，想等长大一点再说。谁知，竟然被弟弟抢了先。原来，他也很喜欢你，而且，还那么坚定地要娶你。我真是后悔没早点表态。”
听完这些，我心里很乱，根本不知道会有这种事，像做梦一样。
“我，真的搞不懂，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你明明很讨厌我的。”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
他忽然停下，喘了口气才继续说：
“我是生你的气。因为，你没选我。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从来没对我有任何表示呀。”
“因为弟弟已经先跟你表白了。我答应母亲照顾他的，我怎么可能和他争？”
他很激动，在我面前流泪。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
我的心，也跟着抽痛，看他哭，我也好心酸。
他是为了成全弟弟，才委屈自己。
那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他对自己，才是最不公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