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九郎吓得呆立在大门外,眼睁睁的看着老乞丐师徒二人,把被打狗棒杀死的女子拉到院子里。
然后从身上摸出火涟,先把女尸身上的衣服点染,那女子穿的是上好的绫罗,点燃一角,马上就引燃到了全身。
看着女尸身上衣服全部燃烧,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
老乞丐冲着夜空高声喊道: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呀!”
老乞丐向门口的巴九郎招招手:
“大个儿过来!……”
九郎吓得头一懵,正要逃跑时,老乞丐后面的话又响起:
“你背着我的徒弟,赶快离开这里,马上就有人过来救火了。”
巴九郎不敢怠慢,冲过去背起小乞丐就往外跑,老乞丐在后面保护。
九郎分不清东南西北,按照后面老乞丐的指挥,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把九郎拐的晕头转向。
他们离开事发地点,又走出了几个胡同,来到东西大街上。
老乞丐回头望望后面,并没有发现引起冲天大火,他这才松口气。好像是他并不想让火烧大一样,很放心似滴自语着:
“看来是有人把火救灭了,千万别烧到房屋,殃及无辜百姓就好。”
巴九郎心中很不理解,忍不住回头看看,紧跟在后面的老乞丐:
“老乞丐,你既然放火,为什么还怕火烧起来呀?”
“傻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
老乞丐嘿嘿笑一笑:“你是不是认为我老乞丐很残忍呀?”
“没有,我怎敢这么想。”
“你已经这么想了。”
老乞丐紧走几步,和背着小乞丐的九郎,并肩走着:
“告诉你吧,这是江湖规矩。我们丐帮是从不无辜杀人放火的。我们杀人是为了除恶扬善,放火是为了毁灭证据,以防留下把柄,暴露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我看人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九郎对老乞丐戒心消除,说话也随意多了:
“嘿嘿!不瞒你说,刚才你的行为,真的把我吓到了,也震惊到了。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大年纪,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崇敬有加呀!”
“嘿嘿!你这句话我老乞丐很受用!”
巴九郎和老乞丐说说笑笑,一路上就好像出游归来的模样,完全没有经历了生死危险的迹象。
巴九郎正往前走着,突然发现身边不见了老乞丐。他心中疑惑不解:
“这个老乞丐,正往前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巴九郎话音刚落,只见老乞丐从前面快速走来,没用九郎问,我自报行踪:
“我发现前面那个胡同口,好像有两个人影在哪里晃来晃去。
所以,我过去查看一下,原来是两个醉鬼,再纠缠着去谁家接着喝。呵呵!真是放荡形骸,不成体统。”
听老乞丐一席话,巴九郎对他又要重新认知。
“原来这个诙谐洒脱,凶狠冷酷的老乞丐,竟然骨子里藏的是一颗、正人君子的心啊!”
老乞丐就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会儿在巴九郎后面,一会儿又出现在前面。
他们三个人四条腿,在凛凛冷风的黑夜间,行走了锦州城东西大街上。
穿过了整个京城,终于来到了东城墙根下那个大杂院。
老乞丐闪身上前,手抓门环拍了三下,大门便应声而开。
老乞丐向身后的巴九郎摆摆手:
“快进来!赶紧去屋里,再不治疗,我徒弟伤势都快痊愈了。”
“哦!”
九郎一愣,不明白老乞丐此话何意。
三人进入大院,后面有人把门插上。巴九郎心想:
“这个大杂院还有专门守门的吗?昨天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听到大门响声,一直没睡坐等九郎的楚若曦,开门飞快出来:
“是二哥回来了吗?”
“是我!三妹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呀?天都快四更了。”
九郎说着,快步向客厅走着:
“三妹,快!这个兄弟受伤了。”
这时,一直在等客厅等候的疾风,也跑了出来。
几个人慌忙中,巴小乞丐背到客厅放在椅子上,老乞丐过来为他检查伤口。
看着小乞丐一条衣袖都被鲜血染红,老乞丐心疼得直皱眉头:“怎么样,疼吗?”
小乞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事儿师父,再晚一会儿伤口就痊愈了!”
“你个小兔崽子,也学会师父的诙谐洒脱了!”
“嘿嘿!我如果学不会师父的本事,师父你不得罚我呀!”
老乞丐为徒弟包扎好伤口,直起腰松口气。然后把手掌伸向一旁的疾风:
“小师弟,师傅给你的丹药还有没有?”
“师傅不是也给你的有吗?”疾风不屑一顾的反驳。
“我的用完了,你也知道我的弟子众多,在外边办事避免不了受伤。”
“好吧,好吧!我再给你一粒。”
疾风极不情愿的、从身上掏出一个白玉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递给老乞丐:
“我的也不多了,你不要再惦记着了啊!我和太子经常出去,这个丹药是必备的。”
“好了!小师弟,我看你是越来越小气了。我的小徒弟受伤,用你一粒丹药你都不舍得。”
“谁不舍得了?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老乞丐张张嘴看着疾风,想说的话却没有出口,他急忙把小药丸放进小乞丐的口中。
疾风无意间看到楚若曦、正以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和师兄。他这才猛然醒悟,于是,腼腆的一笑:
“若曦姐姐,其实我们不是故意欺瞒你的,你不要见怪啊!”
“你们瞒我什么了?是老乞丐是你师兄的事?还是你家公子是太子的事?”
疾风见若曦虽然言语平淡,但她那娇美的容颜,却透着袭人寒气。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疾风喜欢的尊重的若曦姐姐,一直是一个洒脱开朗,温柔随和的人设。
如今,她的心该有多凉了,从面部表情都透漏着、冰冷刺骨的寒气。
若曦这种表情把疾风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
“若曦姐姐,你别生气嘛!我把你不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行了吧?”
“不必了,你们的秘密不应当告诉外人,以免带来麻烦。”
若曦说着就要往外走,巴九郎一见若曦如此生气,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安慰着:
“三妹,别生气嘛,你听疾风兄弟跟你解释,也许他们是有苦衷的。”
楚若曦冰冷犀利的目光,怔怔的看着九郎,从牙缝里逼出了三个字:“还有你!”
巴九郎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抓着若曦的手。
若曦狠狠的瞪了九郎一眼,不想再理睬他们任何人。径直出了客厅,迈步来到院子里。
她站在夜空下,仰望着天上星光灿烂,地上漆黑一片。感受着淋漓的北风,穿过自己的衣服,吹到温暖的肉体,与她冰冷的心相交融。
若曦不堪被外界双重袭击,她以诚待人的一腔热血,好像是就要凝固似滴。
她机灵打了一个寒颤,急忙双手环臂,想抵御寒冷的袭击。
此时的若曦,心里感到非常的委屈,又感到无名的孤独,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
倔强的她,心中暗暗自责:
“我算个什么人呢!私自下凡寻找母亲,就专心寻找母亲呗!你不知道凡间人心复杂吗?”
楚若曦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院子中间、那棵三人环抱的大树下,她不再感到孤独,心中只有对凡间人心的怨恨:
“当时在富安山遇到二哥巴九郎,感觉好奇与他接触。第一次去他家竟然受到他们一家人的伤害,还有那个吴雪娇,明明和她不熟,她却视我如敌人。
后来又遇到大哥顾卿辰,又是对他倾心相待,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没想到……呵呵!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楚若曦苦笑着,忍不住思绪万千,一幕幕往事随风飘来,困扰她心:
“呵呵!人间的人呐!怎么这么复杂?在街上吃个饭,遇到个乞丐。那乞丐狮子大开口,自己还感到奇怪。
自己还对疾风的行为赞赏,没想到,原来人家是师兄弟。
为什么都要瞒着我呢?这分明是把我当做外人!你们都把我当做外人,我还有什么理由和你们搅和在一起!
不如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思想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我远离你们总行了吧!
哈哈!我真傻!是他们太复杂?太有城府?还是我太单纯?我太傻,太痴?这里不适合我,不如早点离开。”
楚若曦突然感到这里的人好陌生,陌生的都不认识了。什么大哥和二哥,也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笑话而已。
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的楚若曦,当机立断。收起自己的热情似火,赶走自己被欺骗后的伤心欲绝。决定离开这里的一切,回归自我,独闯天涯,去寻找母亲。
她返回自己房间,收拾好
自己的东西,就要不辞而别。就当她出门时,猛然发现自己门口,被一帮人堵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