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湉湉介绍完任务系统后,突然一个转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她抓起白板笔,手腕一抖,一行字如刀刻斧凿般落在白板上:“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这是马克思爷爷在《资本论》里说的,”她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活像只偷到鱼的小猫,“不过呢,这句话其实是引用自英国经济评论家托·约·登宁...”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轨迹,仿佛在指挥一场革命交响乐:“'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说到激动处,她甚至跳上了椅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50%的利润就敢铤而走险,300%的利润就敢冒绞首的危险!”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施梦琪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昨晚那个跟她撸串吹牛的傻白甜,此刻竟像个革命斗士。林湉湉却浑然不觉,继续她的“批斗大会”:“咱们的李大资本家啊,可比那些遮遮掩掩的伪君子强多了!”她夸张地比划着,“人家光明正大地把吸血的本性写在系统里,连装都懒得装!”
五个新人坐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茫然,实在拿不准这一番话究竟是入职测试的小把戏,还是一场掏心掏肺的真心告白。唯有林湉湉,活脱脱像个刚在舞台上尽情挥洒完激情的话剧演员,意犹未尽地轻轻舔了舔嘴唇,仿佛刚刚那惊世骇俗的演讲,不过是她兴之所至的即兴表演。紧接着,她依旧兴致勃勃地招呼着大家:“来来来,现在我给你们讲讲血酬系统是怎么‘吸血’的……”
血酬系统,本质上是个区块链加密币系统。只不过,这加密币的诞生方式不走寻常路,不是靠矿机吭哧吭哧地挖矿,而是员工们在工作里“挖矿”。员工在“渣渣人生-要有光”里发布任务、承接任务、完成任务,这一连串的操作,都会被AI火眼金睛地自动评估,然后生成一个“血条”记录。这血条啊,就像个贡献值的晴雨表,越长就意味着员工的贡献越大。所有员工的“血条”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血池”。
“李大程序员要是发起狠来,那可不得了,不仅吸我们的血,连股东和他自己的血都不放过……”林湉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李一杲的血条记录,“瞧瞧,咱老板的血条,又粗又长还饱满得很,他一个人能顶二十个人干活呢。所以啊,现在咱们其实也在吸他的血……”
林湉湉这一番妙语,把李一杲熬夜搬砖写代码的奋斗精神,瞬间说得“猥琐”起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气中欢快地荡漾,恍惚血池也一下子可爱起来了。
尽管林湉湉把血酬系统描绘得“血雨腥风”,但大家很快就心领神会了:这不就是奖金系统嘛,血池就是总奖金,每个人的血条就是各自的积分。
“那怎么计算我们的奖金呢?”何珊珊向来务实,一下子就问出了所有人心里都惦记着的问题。
在听林湉湉揭开“血酬系统“的神秘面纱前,让我们先看看传统企业是怎么分钱的——那场面活像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大妈们。
在众多企业里,奖金发放的依据大致就两种。其一,依照销售财务数据来发奖金,不管形式如何花样翻新,本质上都是换了件衣裳的销售提成,也就是佣金制;其二,依据公司的经营净利润数据来发,同理,不管模式怎么变,骨子里都是利润分红,也就是分红制。
这两种分配方式,都把公司的经营结果当作锚点。要是锚定销售数据,员工们像打了鸡血的推销员,为了业绩能把梳子卖给和尚,疯狂接单之下,利润什么的早被抛到九霄云外;要是锚定利润数据,员工就只挑能赚钱的单子,亏本的买卖碰都不碰,跟躲瘟神似的。
显然,这两种锚定方式各有千秋,也各有短板。相对来说,分红制是员工的“眼中钉”,员工巴不得一有业绩就能立马拿到钱;而佣金制则是老板的“肉中刺”,老板们自然希望利润能合理分配,没利润还分钱,那可都是实打实的成本啊。
既然员工钟情于佣金制,那有没有一种改良版的佣金制,能让老板也喜笑颜开呢?嘿,还真有。
具体操作方法五花八门,其中有一种是设定奖金池。老板们最爱耍的两个“小算盘”如下:其一,按员工业绩完成比例来拿奖励,完成多少比例,就用这个比例再乘上比例来计算奖金。比如说,完成业绩100分能拿1万元,结果只完成了60%,那就按60%的60%,也就是36%来拿3600元奖金;要是完成了90%,就按90%的90%,相当于81%来拿8100元奖金。这种指数式的权重算法,老板自然是乐开了花,只要员工没百分百完成,那差额部分就乖乖进了老板的口袋。
其二,设定门槛,达标有奖,不达标就啥都没有。要是员工觉得门槛高得像登天怎么办?简单,多设几个门槛就行!高门槛对应高奖励,低门槛也有小奖励。这样一来,员工就算完不成高门槛,也能有点小收获。当然,节约下来的部分,老板还是笑眯眯地收入囊中。
看出猫腻了没?上面这些办法,说白了就是变着法儿剥削员工,最后老板还能名正言顺地把节约下来的奖金揣进自己兜里。
那么,滴水岩公司的血酬系统奖金池会不会也是这套路,最后李一杲笑眯眯地把节约的奖金装进自己口袋呢?要是这样,林湉湉也不会底气十足地说这血酬系统是“血淋淋的剥削”了。毕竟,只有大家看穿了并非剥削,讲的人才会如此理直气壮。
难不成还有不“吸血”的老板?大家听林湉湉说得神神秘秘的,好奇心就像被点燃的烟花,“嗖”地一下就蹿起来了,自然听得更起劲了。
她故意停顿三秒,投影仪突然切换到一张动态血池图:“因为在这里,奖金一旦确定,就像泼出去的血——收不回来了!”画面中李一杲的血条像被扎破的气球,咕噜噜地往公共血池里倾泻,而血池边缘亮起一道金光闪闪的封印。
“看好了!”林湉湉的激光笔在投影幕上画着圈,“我们这个月血池底数是2万元,就像个存钱罐,只进不出!”她突然做了个夸张的躺平姿势,“就算我和美君姐这个月当咸鱼——”又猛地跳起来,“这笔钱也会存入下个月的血池,像发酵的面团,越滚越大!”
施梦琪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金币状,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面:“快说怎么分!”
林湉湉的激光笔突然变成魔法棒,在血条表上一点:“看这个魔法公式!”血条表突然变成动态计算器,“假如我们俩这个月攒了1万点血,血池有2万块...”数字像贪吃蛇一样自动计算起来,“那就是1点血=0.2元!”
她突然凑到施梦琪面前,鼻尖都快碰上了:“简单吧?你流多少血,就喝多少血~”说完还做了个吸血鬼龇牙的表情。
廖欣怡眼里精光爆射,突然举手追问:“那如果我们连续五个月没有完成任务,血池涨到10万...”林湉湉立即接话:“那你的1点血,可能就值1块钱啦!”她张开双臂,吼起来:“这就叫——存血得利,利滚利!不过,那时候所有同事都会疯狂的!积分必定会飙升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只有投影仪上的血池图表,像颗跳动的心脏,在墙上规律地闪烁着。
大家急不可耐的看外事部的血池,顿时看到了血池的基础血量竟然就有5万,顿时,林湉湉后面再说了什么,大家都几乎全忘了,满脑子都只记得“我要抢血点、涨血条!”
林湉湉曾神秘兮兮地拉着张金枇咬耳朵:“琵琶姐,要是有人看这个月完不成就摆烂,等着下个月吃双倍,那不就亏大了?”
张金枇闻言轻笑一声,指尖轻点林湉湉的额头:“傻丫头,你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把你的那份也吞了吗?”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像饿狼争食,谁舍得把到嘴的肉让出去?”
这番对话传到赵不琼耳中时,她正在喝茶,闻言差点笑喷。“这丫头还是太嫩。”她摇头对李一杲说,“这就像赌场里的累奖池,越滚越大反而让人越陷越深。”她做了个下注的手势,“谁舍得让别人摘走自己盯了这么久的桃子?”
李一杲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拍案叫绝:“妙啊!”他挠着鸡窝似的头发,一脸“我真是太卑鄙了”的表情,“表面上看是老板吃亏,实际上...啧啧啧。”他突然捂住胸口,“天呐,我这么阴险的想法居然能想得这么理所当然,果然应了那句——”
“卑鄙是创业者的通行证!”林湉湉不知何时冒出来接话,手里还举着杯奶茶,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张金枇在一旁扶额:“完了,好好的孩子都被带坏了...”
会议室里,投影仪突然切换到外事部的血池数据——鲜红的数字“50,000”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新人们的瞳孔瞬间放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仿佛看到了猎物的狼群。
“五...五万?!”施梦琪的声音都变了调,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林湉湉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规则,但已经没人听得进去了。何珊珊的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列满了计算公式;蔡美琳的指尖在平板上疯狂滑动,仿佛在寻找什么隐藏按钮;就连最淡定的丁紫薇,也不停地推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
“喂喂!你们有没有在听啊?”林湉湉不满地敲了敲白板,却只换来几声敷衍的“嗯嗯”。
她无奈地撇撇嘴,突然想起之前和张金枇的对话——
那是前天的看完血酬系统规则后,林湉湉曾神秘兮兮地拉着张金枇咬耳朵:“琵琶姐,要是有人看这个月完不成就摆烂,等着下个月吃双倍,那不就亏大了?”
张金枇闻言轻笑一声,指尖轻点林湉湉的额头:“傻丫头,你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把你的那份也吞了吗?”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像饿狼争食,谁舍得把到嘴的肉让出去?”
这番对话传到赵不琼耳中时,她正在喝茶,闻言差点笑喷。“这丫头还是太嫩。”她摇头对李一杲说,“这就像赌场里的累奖池,越滚越大反而让人越陷越深。”她做了个下注的手势,“谁舍得让别人摘走自己盯了这么久的桃子?”
李一杲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拍案叫绝:“妙啊!”他挠着鸡窝似的头发,一脸“我真是太卑鄙了”的表情,“表面上看是老板吃亏,实际上...啧啧啧。”他突然捂住胸口,“天呐,我这么阴险的想法居然能想得这么理所当然,果然应了那句——”
“卑鄙是创业者的通行证!”林湉湉不知何时冒出来接话,手里还举着杯奶茶,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张金枇在一旁扶额:“完了,好好的孩子都被带坏了...”
林湉湉还在把“吃亏是福”当口头禅念叨时,李一杲已经用真金白银把这句话嚼碎咽下去了。这几天他像个散财童子,钱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签合同时拍着胸脯保证“公司倒闭我卖房赔”,活像个悲情英雄;给落选者发安慰红包,手指抖得像帕金森;点外卖时专挑最贵的煲仔饭,点完就捂着胸口演心绞痛;最肉疼的是那八个限量版手办,付账时他盯着收款码,仿佛在看自己的验血报告单。
“亏大了亏大了...”他每天都要念叨几遍,像念经似的。要搁几年前,他怕是早就心疼得夜不能寐。现在嘛——也就是付款时总要演一出“心绞痛”的戏码,才能安抚下自己那个守财奴的灵魂。
可神奇的是,新员工上班才两天,“渣渣人生-要有光”上的血条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往上窜。那提前充值的2万块血池,转眼就被榨得一滴不剩。外事部的5万血池更夸张,林湉湉的培训还没结束,李一杲现在看任务报表都得戴墨镜——怕被反光闪瞎眼。
“原来吃亏真能长胖啊...”他摸着下巴,突然悟了。现在他不仅不心疼,反而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听到林湉湉天天把“剥削“挂嘴边,他乐得直点头:“对对对,俺就是个吸血鬼!”
说完觉得不够深刻,又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摆出哲人POSE:“顶尖的工具啊,就是把人的潜能像拧毛巾一样——拧得一滴都不剩!”
刚走进来的赵不琼闻言翻了个白眼:“得,又疯一个。”
正所谓思路决定出路,屁股决定脑袋,滴水岩公司刚成立两天,真我余影还要月底才能上线,说起来公司连能够拿出来的产品都没有,外事部的员工其实就是大业务员,公司没有产品却不妨碍他们自己弄出来产品:但这难不倒外事部那群机灵鬼,既然有百分百仿真的demo,那就把它当正品卖!这群姑娘深谙“画饼充饥“的商业智慧。
既然明确这个思路,那就好办了,围绕产品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线上要做准备,线下的连锁也要做准备,一个线上线下结合还是连锁模式的平台,要准备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作为肩负采购与业务双重使命的外事助理,她们需要准备的实战清单可谓琳琅满目,她们迅速还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业务开拓准备:客户资源库建设(分行业/区域建档)、合作方案模板设计(基础版/定制版)、商务洽谈话术手册、竞品分析报告、合作案例包装集....等等。
第二部分,采购体系搭建:供应商评估标准(质量/价格/交期)、样品间规划方案、采购流程SOP、应急补货预案、供应商关系管理方案....等等。
第三部分,线下拓展专项:门店选址评估模型(人流/租金/竞品)、装修供应商短名单、设备采购标准清单、批铺货方案、店员培训大纲...等等。
确定方向后,五个姑娘像被按下启动键的精密仪器,瞬间迸发出惊人的能量。施梦琪拉着廖欣怡一头扎进线下实体店的规划,两人像玩模拟城市般,把门店布局、动线设计、装修方案都整得明明白白;丁紫薇则拉着蔡美琳主攻线上运营,从引流方案到用户画像,把虚拟世界的门道摸得门儿清;只有何珊珊一个人,立即埋头研究真我余影的连锁模式,琢磨如何给一举拿下沧美集团的计谋。
好在何珊珊没有跟别人说自己的思路,否则很可能招致别人的怀疑,现在筹备工作都多的忙不过来,着急做客户?是不是太莽撞了?然而,有房地产销售经验的何珊珊很清楚:“难道你们不知道卖楼花比卖现楼更重要么?能卖空楼花的才是王中王!”
滴水岩公司奉行的五行原则给了她肆意生长的土壤。没人过问,没人干涉,她就这么安静地酝酿着风暴。当思路终于像拼图般严丝合缝,她抓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声音轻得像羽毛,话却重得像铅块:“亲爱的,帮我查个人。姚赵梅,沧美集团的老江湖,从零售招商总监做到美妆项目总经理的那位...”
林湉湉回到工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渣渣人生-要有光”排行榜,蕉美君的血条又涨了一截,而自己还停留在原地。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翻涌着不甘:“光靠接那些琐碎的内务任务,怎么可能跑赢她?读书再多,也比不上老司机的经验啊……”
她叹了口气,像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蜜蜂,明明看得见出路,却怎么也飞不出去。作为一个应届研究生,她理论知识扎实,可内务实操却像一本没翻过的菜谱——没真正下过厨,光知道“东坡肉”三个字,哪能凭空炖出一锅好肉?蕉美君随手就能搞定的流程优化、资源调配,她连门道都摸不着,更别提创新了。
正焦灼间,手机“嗡”地震了一下。施梦琪的微信跳出来:“亲,你不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吗?认不认识网文写手?我们‘真我余影’需要采访几个,好定写手合作方案。”
林湉湉盯着屏幕,忽然怔住,随后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对啊!她前几年不就在晋江、起点扑街过好几本言情小说吗?虽然没签约,可混过圈子、认识编辑、加过作者群,甚至自己还琢磨过市场风向……这不就是现成的突破口?
她猛地坐直身体,指尖飞快敲击键盘,嘴角不自觉扬起:“梦姐,我不光认识写手——我自己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