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杲回到办公室，砰地关上办公室门，整个人像被戳破的充气人偶般瘫进真皮转椅。他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依法纳税……啧。”他抓了抓鸡窝头，右手五指在实木办公桌上敲出《命运交响曲》的节奏，仿佛在计算器上核对着即将流失的钞票。
但很快，他嘴角一歪，咧开嘴露出黄鼠狼偷到鸡的笑容。
上个月，他刚给“田园生活”连锁公司做售后服务，顺手就忽悠了那个富二代大少爷田松，把本该吐出去的所得税，翻倍赚了回来。“纳税？纳多少，老子就超额捞回来多少！”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翘起二郎腿哼起荒腔走板的《好日子》。
他拉开抽屉，翻出那沓厚厚的合同副本——田松那傻小子签的“技术服务优化费”，金额比他给滴水岩公司账户打的认缴款还多。“嘿嘿，这不就相当于税务局在帮我打工？”他搓了搓手指，仿佛已经摸到了钞票的质感。
“大师妹啊大师妹，你让我老实纳税，可没说不让我从别处加倍赚回来吧？”他眯起眼，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个“冤大头”客户。“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税钱嘛……总有人替我付。”
他心情大好，甚至破天荒地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没加糖，省钱。
李一杲的瞳孔蓦地放大，活像瞧见金矿的土拨鼠，“啪”地猛拍桌子，声如洪钟：“专利！老子要让专利证书把公司的每一面墙都糊得满满当当！”那键盘在他的敲击下，仿佛迸射出火星，QQ对话框弹出，带着一股腾腾杀气，直冲向王禹翔：“小师弟！”他打字的速度快得好似《黑客帝国》里的高手，“咱们得把简单的事儿复杂化——过去咱们啥都往简单里弄，这可不行，把简单的东西搞复杂，才能赚更多的钱……”
“极简原则，不是你一直奉为圭臬的吗？难不成你想让代码运行的电费翻番？”王禹翔的回怼如同杀毒软件一般迅速，“大师兄，你这代码洁癖晚期患者转性啦？想给服务器多烧两度电？”还附赠了一个[鄙视]表情包，那图标仿佛正竖着中指。
“不不不！恰恰相反，是钱包太瘪……”李一杲端起一杯没加糖的咖啡，猛灌一口。一想到这口咖啡没加糖省了钱，瞬间也不觉得苦了，竟品出了82年拉菲的陶醉劲儿，“穷则思变啊！”他伸出舌头，舔掉唇边的咖啡渍，“对外，专利得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对内，代码还得是比基尼，简洁性感——这叫技术两套账！”
屏幕的蓝光映照着李一杲眉飞色舞的脸，宛如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他现学现卖，把“两套账”甚至多套账的思维用到专利上，还当作自己的最新发明，迫不及待地讲给王禹翔听。一番解释后，他得意洋洋地总结道：“等会儿师兄教你个绝招……这样一来，咱们的专利数量，能从一个变俩，俩变十个……甚至我在电路板上滴个唾沫星子，都能申请专利，哇哈哈……小师弟，快来，赶紧拍两句马屁，夸夸本大师兄有多聪明，让我也爽爽……”
王禹翔立刻领会了这个馊主意的精髓，回复瞬间弹出，还附带三个[阴笑]的表情包：“妙啊大师兄！你这招就像给技术披上了皇帝的新衣——”他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舞动，敲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字符，“咱们可以把算法拆成俄罗斯套娃，每个函数都申请个软著！”
刹那间，李一杲的显示器蓝光暴涨，王禹翔直接甩过来一张思维导图。只见上面把“渣渣人生”系统拆得七零八落——用户登录模块被拆解成77个“独创性技术”，推荐算法更是摇身一变，成了20多项“专利组合”。
“瞧见没？”王禹翔发来一个邪笑的柴犬表情，“连数据缓存都能包装成‘基于神经网络的分布式记忆系统’！”他突然压低声音，发来语音：“师兄，我连专利文案都想好了——‘本发明通过在硅晶圆表面形成唾液薄膜，实现芯片自清洁功能……等咱们把专利墙贴满，就去忽悠科技局，就说要建‘AI专利生态圈’，骗他个几百万补贴！”
张金枇全然不知，她劝说李一杲放弃“两套账”的举动，竟阴差阳错地让这个吝啬鬼顿悟了“专利两套账”的玩法，为日后滴水岩公司技术大爆发时的技术安全奠定了基础。此时此刻，她又有了新的烦恼：是不是该把培训也彻底废弃了？
“培训……还有必要吗？”她喃喃自语。后台数据清晰地显示，短短半天时间，员工们不仅疯狂提问，更将知识库的“攻略”迭代了十几个版本。最让她惊讶的是HR模块——那些Z世代员工自发更新的面试攻略，连她这个资深HR都看得啧啧称奇。
“怎么我感觉是她们在培训我，我那里还需要给她们培训了？”张金枇给自己的菊普茶加了两块方糖，喝了一口，才发现放了糖更加别有风味，“嘿嘿，原来让每个人都能进入游戏状态才是最好的工作状态，如此一来，培训不再需要了，游戏状态中的她们，自己就会读攻略、写攻略，那是不是应该把所有的系统都应该向游戏化转变，这样才能真正让每个人沉迷在工作中而不能自拔？如此一来，一个人沉迷在工作游戏中的时候，又何必去管理他呢？他自己能琢磨出来的怎么搞定游戏中的攻略的方法，远比你培训他该怎么做要好得多了。因为那都是他面对游戏当下遇到的场景琢磨出来的办法啊……”
“有意思……”她轻笑着翻开培训规划文档。密密麻麻的课程安排像极了大学课表——入职培训、岗位培训、制度培训……每一页都透着“你必须学”的说教意味。而此刻系统里自发涌现的攻略，却充满了“不用你教我，我来教你才是”的蓬勃生命力。
她突然抓起红笔，在文档封面上画了个大大的。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格外清脆。
“省钱了。”她愉快地想着，眼前浮现出李一杲那张听到“培训预算”就会抽搐的脸。这个决定至少能为公司节省五位数的开支——足够对得起她忽悠老板采用“一套账”的良心了。
就在张金枇删除培训文档的同一时刻，李一杲的办公室里正上演着一场与培训有关的“科技与狠活“的头脑风暴。
“小师弟！“李一杲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指尖在键盘上跃动。QQ对话框弹出，【滴滴滴】的提示音中，他的头像在王禹翔的聊天窗口疯狂闪烁：“既然游戏能让那群社畜high起来，咱们不如再加点料？“他双眼放光，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比如...搞个AI版随身老爷爷？“
王禹翔的回复几乎是在三秒内弹射出来，附带一个黑人问号表情包：“您说的是那种'叮！今日摸鱼时长超标'的电子老妈子？（呕吐表情）信不信分分钟被卸载得比365安全卫士还干净？“
“格局打开！“李一杲发来一段带着电流杂音的语音，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兴奋：“我刚看了网上的分析数据，那帮95后平均每天跟Siri调情3.7次。我们要做的是...“他突然压低嗓音，像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让NPC当他们的职场死党！“
聊天窗口瞬间被王禹翔的代码截图刷屏，一个邪恶的柴犬表情包紧随其后：“那不如这样——当检测到摸鱼时，NPC就说'亲～您的效率已经战胜了全球13%的树懒'。但要是真干活了...立刻变成'天啦噜！这代码简直是硅谷遗珠！'，这样岂不是更能忽悠员工？“
李一杲发来长达60秒的语音，背景里能听见他拍桌大笑的声音：“绝了！再加个'江湖排行榜'！让NPC'不经意'透露：'神秘大佬X刚刚完成第8个任务...听说就在你们部门哦～'，这剂量够猛不？“
两人的对话像打乒乓球般你来我往，一个堪称“职场PUA大师“的计划逐渐成形：原本简单的AI虚拟数字人，被他们设计成了一支NPC员工军团。每个NPC都量身定制，完美复刻真实员工的职场角色，既能暗中监控，又能精准刺激每个员工的多巴胺分泌。
当最后方案敲定时，两人不约而同在QQ上发了个“双击掌“的表情包。王禹翔突然发来一句：“我的个乖乖，怎么感觉我们越来越像反派大BOSS了？“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赵不琼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站在李一杲身后扫了眼屏幕，突然轻笑出声：“这策略不错，不过...“她顺手拿起李一杲喝剩的半杯水，优雅地浇灌着窗台的绿萝，“这不叫邪恶。“水珠在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这叫试炼教育，是第三代教育模式的典范。“她的声音轻柔却笃定，像在宣布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赵不琼瞅了瞅时间，眼见快到下班点了，便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李一杲的办公室，打算喊他一起下班。李一杲闻声，抬头望向玻璃窗外的办公大厅，只见太阳已然西沉，唯有天窗玻璃上还映射着最后一抹如血的夕阳红。办公大厅里，灯光已亮，却只剩林湉湉和施梦琪仍在埋头工作，其他人都已下班离去，偌大的空间显得有些空旷。
李一杲瞥了眼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不禁惊呼：“哇，竟然都六点了啊……”他赶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笔记本电脑，将其塞进背囊，边收拾边好奇地问道：“老婆，给我科普一下，你把我这玩法叫试炼教育，还说是第三代教育模式，那第一代是不是‘排排坐，吃果果，听讲课’那种模式啊？”
赵不琼抿嘴轻笑，将手中的合同文件也塞进李一杲的背囊，随后顺手帮他整理了下歪斜的衣领，温柔说道：“第一代教育？你这顺口溜编得倒挺有意思。”说着，她轻轻提了提李一杲的背囊，帮他背在背上，“不过也八九不离十——最早是‘学院式教育’，老师像填鸭一样往学生脑袋里灌输知识，学生们就一排排坐着记笔记。那时候知识可稀罕了，连课本都是手抄的呢。”
李一杲随手将咖啡杯丢进垃圾桶，“当”的一声脆响在办公室里回荡。他咧着嘴说道：“那第二代肯定是考试地狱！我大学那会儿为了考架构师证，疯狂刷题，做梦都梦到二进制编码了！”
“真聪明。”赵不琼从包里抽出一支口红，对着玻璃窗仔细地补起妆来。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如同画卷中的仙子。“互联网时代知识大爆炸，教育就进化到‘书院式教育’了——给你考试大纲，自己去查资料学习。就像……”她突然转身，用口红指向大厅里正全神贯注工作的林湉湉，“湉湉她们现在疯狂迭代攻略的样子。”
透过玻璃窗，只见施梦琪正把手机架在文档堆上，认真地拍摄工作台全景，显然是在录制某个任务攻略。李一杲见状，突然一拍大腿，放声大笑：“难怪张金枇要删培训文档！现在谁还耐烦听HR照本宣科啊？”
“所以第三代教育……”赵不琼“咔”地合上口红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如同藏着一个神秘的宝藏。“要把职场变成《哈利波特》的魔法学校。”说着，她突然摆出魔杖般的姿势，将口红指向李一杲的眉心，俏皮地说道，“让员工在抢着完成‘幻影移形咒’任务时，不知不觉就把幻影移形咒学会了——”
“等等！”李一杲突然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兴奋得瞳孔都放大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所以咱们的NPC系统就是活点地图？就像魔法部业绩排行榜？”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已不自觉地在空中划出写代码的手势，仿佛已经开始在虚拟的世界里构建那个神奇的系统。
两人一边兴致勃勃地聊着，一边轻轻推开李一杲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办公大厅里，林湉湉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抬头瞧见两人满脸笑意，便顺口打了个招呼：“一呆哥、不琼姐，准备下班啦……”
赵不琼也顺口回应道：“湉湉，都快六点半了，你也不赶紧回家？”
林湉湉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拿着手机拍摄文档，语气轻快：“不琼姐，家里就我一个人，回去也没啥事儿干，还不如在公司涨涨‘血条’呢。”
赵不琼笑着调侃：“湉湉，我看你的‘血条’都快比蕉美君长一倍了，你这么拼命，就不怕蕉美君对你有意见吗？”
林湉湉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一脸诧异地看了赵不琼一眼，反问道：“不琼姐，做老板的不都希望员工拼个你死我活吗？怎么您对我‘血条’长也有意见呀？”
赵不琼没想到林湉湉反应这么大，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湉湉，咱先别说老板不老板的事儿，我没意见呀。我是见好多员工都觉得你好我好大家好，差不多就行了。”
此时，头顶天窗中夕阳的最后一抹红，仿佛格外眷顾林湉湉，在消失之前，温柔地落在她的发梢上。这一幕，让她宛如一位在落日中坚毅跋涉的女侠，美得动人心弦。她指了指工位上的名号牌，上面写着“墨侠澜韵”，一脸骄傲地说道：“不琼姐，我是‘墨侠澜韵-林湉湉’，墨侠！知道啥意思不？既然是大侠，自然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谁有意见就来跟我比比，我怕过谁？您可别偏袒别人啊。”
李一杲站在一旁，笑眯眯地听着两人对话。听到林湉湉的自称，他突然想起前天林湉湉的称号并非如此，顿时好奇地问道：“咦，湉湉，你不是跟我说你的称号是‘墨湉澜韵’吗？多优雅的名字啊，怎么改成这么霸气的新称号了？”
林湉湉轻轻撸了撸头发，抬头望向远处，只见夕阳终于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暮色的黑暗。她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唉……一呆哥，我原来觉得‘墨湉澜韵’挺好听的，可喜欢了。但我在同学群里晒了之后，好多同学说‘墨湉’是文墨舔狗的意思，搞得我心里可不爽了。所以我就改成‘墨侠澜韵’，一听就是女侠的感觉，多棒啊。”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将办公室染成琥珀色。赵不琼看着林湉湉故作严肃的“墨侠”模样，那绷着的小脸活像个执笔走江湖的女侠客，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我眼前都有画面了——你扛着支一人高的狼毫笔，在工位间杀个七进七出，笔锋扫过之处，文件自动归档，连碎纸机都吓得直吐白沫。”
“哈哈哈！”林湉湉瞬间破功，笑得马尾辫乱颤，“不琼姐你这比喻绝了！要真能这样，我天天加班都行！”
李一杲眼睛一亮，趁机掏出手机晃了晃：“再过十天，‘渣渣人生2.0’上线，真能让你们选魔法系！比如风系跑外勤快，草系做报表……”
“打住！”林湉湉突然拍案而起，“啪”地一声震得“墨侠澜韵”的名牌跳了三跳，“风系听着像送外卖的，草系活脱脱是职场韭菜！”她转头朝隔壁工位喊：“梦琪！你说是不是？”
施梦琪早竖着耳朵，一个鹞子翻身就窜了过来：“就是！”她叉着腰，活像戏台上的穆桂英，“我们外事部天天在外面跑，要叫也得叫‘追风堂’！”
李一杲被怼得手忙脚乱，赶紧在系统发布任务：【江湖急令】悬赏千金求创意！为各部门量身定制魔法系称号！
“要玩就玩大的！”林湉湉眼睛滴溜溜转，突然“唰”地抽出钢笔在掌心转了个花，“我是汉语言专业的，看甲骨文跟看菜单似的——我这系得叫‘甲骨魔法系’！”她指尖轻点下巴，像个发现武功秘籍的女侠，“现在还有大半甲骨文没破译呢，能读懂的都是顶尖高手！”
李一杲兴致勃勃掏出小本本：“那咱们就叫‘小学——训诂学院——甲骨魔法系’？”
“噗——”林湉湉一个没绷住，笑得直拍大腿，“一呆哥，你这‘小学’一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义务教育都没毕业呢！”
李一杲挠头的动作僵在半空，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林湉湉见状突然正色，手指在桌面“笃笃笃”叩了三下，活像个女军师：“听着，咱们得用殿、堂、坊三级！”她“啪”地一拍桌子，“我做内务的，就叫‘墨韵殿’！殿中执事称‘墨卫’，统领就叫……‘墨侠’！”
施梦琪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那我们外事部必须叫‘游侠堂’！”她突然摆出个白鹤亮翅的姿势，“见客户那套‘双手记名法’——”手腕一翻，比了个漂亮的剑花，“这招就叫‘天女散花手’！”
“妙啊！”林湉湉运笔如飞，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练成此招者，赐‘花间客’称号！”
施梦琪兴奋地直跺脚：“还有！整理资料叫‘浣剑式’，谈判技巧叫‘破阵十八诀’！”她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的样子活像在演武场比划招式。
李一杲望着两个眉飞色舞的姑娘，夕阳给她们镀上金边，恍惚间真像两位论剑的江湖女侠。他忽然福至心灵，轻轻合上空白的小本本——原来最好的创意，从来不在闭门造车的空想里。
“湉湉墨侠，梦琪剑侠，”他笑着举起手机，“悬赏血量我已经加满了，剩下的……”转头牵起赵不琼的手，“就交给真正的江湖儿女吧。老婆，咱们……”他眨眨眼，“回家参悟‘双修大法’去！”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悄然隐去，办公室里却仿佛亮起了新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