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豆豆小姐,”丁雨青牵着豆豆回到家。这一阵苏梦安连着加班忙成狗,实在顾不上豆豆,便按老规矩,拜托丁雨青带回家照顾几天。经常来做客的豆豆并不觉得陌生,它一进门就直奔屋子正中铺的小圆地垫,嗅了嗅,舒服地卧在上面。
丁雨青给它备好狗粮和水,才考虑起自己的温饱问题。她翻翻冰箱,拣出两片吐司,中间夹片火腿和芝士,搁微波炉里一“叮”,就是个简单的火腿三明治。她边吃边拿起手机,看看徐远帆有没有发朋友圈。
那次公司聚餐后,他们互加了私人微信,丁雨青发现徐远帆的朋友圈经常转发一些好玩的文章,什么猫狗也有专属葡萄酒啦,玛雅文明是不是来自外星,史书中那些细思恐极的事件,诸如此类,她都看得津津有味,再点个赞或者评论两句,有时还会就某个话题展开私聊。
一来二去聊得多了,丁雨青发现两件事:第一,徐远帆很有趣;第二,徐远帆很毒舌,和他聊天必须互怼。
其实平时在公司,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平常,他是持重少言的高级技术员,她是亲切好人缘的市场部经理,工作往来并不多,有几次去技术部拿资料,看到他手下那几个小伙子对他敬畏有加,她就暗自好笑。
笑归笑,她见到他,也只送上最标准的点头招呼,他则回以礼貌的问候,擦身而过,并无多话。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谁会想到,这看似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私下会聊得不亦乐乎,也吵得不亦乐乎。时间长了,还有点“老友鬼鬼”的意思。她这么告诉过苏梦安。
“什么老友,”苏梦安听了嗤之以鼻,“别遮遮掩掩了,你们分明是打情骂俏。”丁雨青则严正声明:“别乱讲,我们就是谈得来的朋友。”之后苏梦安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丁雨青都坚持“朋友说”,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在没有确定的变化之前,她宁愿一直当个心安理得的朋友。
他没发新朋友圈,丁雨青有点失落。她刚吃完三明治,豆豆就过来了,一边哼唧着撒娇,一边用爪子轻轻拍她的腿。丁雨青知道得去遛它了。
豆豆这两天大概在屋里憋坏了,一下楼就在小区里撒丫子疯跑,丁雨青扯着狗绳紧赶慢跑地跟在后头。连着绕了好几圈,豆豆才肯消停下来,这时他们已经跑到小区中央的喷泉池。丁雨青就势在池边坐下,对豆豆说:“跑累了吧,歇会,”豆豆便乖巧地坐在她脚边,东张西望起来。
天高云淡,秋日暖洋洋地笼罩着大地,喷泉在阳光下洒出晶莹的水花,溅起池中一圈圈的涟漪。广场上传来孩子们玩滑轮的笑闹声。是个非常闲适的周日午后。
丁雨青正晒着太阳发呆,徐远帆的微信来了。想去看陈奕迅演唱会?他问。
丁雨青想起来了,上午是转发过一个关于陈奕迅演唱会的朋友圈。医生太火了,票刚出来就被抢光,她晚了一步,只能望洋兴叹:下次一定要赶早。
丁雨青道:对啊,没抢到票。
徐远帆:我朋友做票务的,给了两张票,一起去?
丁雨青顿了几秒钟,回他:好啊。
她望着喷泉池的粼粼波光,觉得自己和那闪烁的水波一般,轻轻荡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