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自己挖洞的人找到了,黄大榜又派人在档案馆里查了个底朝天,结果还真有收获,他发现在王予求密室左边大概十米的地方,有一条废弃多年的下水道。海天市之前被德国人占领过,很多基建设施都是按照德国标准建造的,那下水道里能够开行一辆大卡车。后来随着城市的发展,有些下水道就废弃了,如果这段下水道能用的话,那对自己偷出王予求的棺材可就起到大作用了。
为了确认这条下水道的位置。黄大榜可是下了大心思,他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位叫佟浩志的老人家,这位佟老先生已经92岁了,是海天市有名的管道通,可以说,海天市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末修建的地下排水管道,都刻在了他的心里,因此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佟耗子”。黄大榜带着地图找到老人,老人只看了一眼,就指出了那条废弃下水道的位置,而且还告诉黄大榜,抗日战争的时候,这下水道还当过防空洞使,后来让鬼子炸塌了几段,据说里面还死过人,所以就不用了。不过这条废弃下水道至今还有一个隐蔽的出口,就在靠近江滩的地方,老人家还曾偷偷进去过,里面还是挺通畅的。
“洋鬼子修的玩意儿,是够结实的。”黄大榜说道。
老人家叹了口气:“洋鬼子不是东西,但那些年,他们干活真比咱们较真,你再瞧咱们近几年修得那排水道,叫个什么玩意儿?也不像老祖宗学学,人家大宋朝的排水沟到现在都能用,咱们修的那个,没三年就堵住了!”
黄大榜可顾不上跟老人家讨论工程质量的问题,确定了废弃下水道的位置,知道了废弃下水道的出口就行了,下一步,他还要对付一个人——贾大师。
黄大榜知道贾大师非常狡猾,必须要有大人物出面才能让他上套。于是他请戴市长给王予求打了个电话,说戴市长想请贾大师帮自己看看祖坟的风水,如果有问题的话就改一改、破一破,好保佑自己继续官运亨通。
王予求本身就迷信,对戴市长的搞迷信也见怪不怪,于是他也没有多想,就让贾大师出来了。
戴市长和黄大榜用汽车拉着贾大师,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荒地,三个人下了车,贾大师四处看了看,愣住了——这里哪里有坟墓啊?就是一个空旷的山场。
“戴市长,这里没有您的祖坟啊?”贾大师问。
黄大榜凑了过来:“不错,这里连坟头都没有,不过很快就要有了,你先看看风水吧?”
贾大师拿出罗盘,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又闭上眼睛掐着手指头算计了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说道:“:风水,讲究 ‘山主人丁水主财’,祖师爷告诫我们:‘有山无水休寻地,来看山时先看水’,戴市长,您看这块地,上风上水,山水相依,四面有青山护卫,正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如果您把祖坟迁到这里来,不但能保证您前程似锦,人丁兴旺,还能保证您的后人一顺百顺,财运亨通!说实话,说出这个风水龙穴,我贾某人其实是泄露了天机,是要折寿的!”
贾大师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戴市长,戴市长冷冷一笑,说道:“既然这里风水这么好,你又泄露了天机,我看,这块风水宝地就送给你吧。”说完,他转过身去,从黄大榜的车上跳下两个棒小伙,一下摁住了贾大师的双臂,把他推动前面的一个土坑里。
贾大师吓坏了,冲着戴市长不断求饶。黄大榜走上来问道:“贾大师,你说我们要是把你埋在这里,你的后人一定会一顺百顺、财运亨通是不是,那样的话,你做鬼也别忘了感谢我们啊?”
贾大师连连摆手:“黄总,这玩笑可开不得啊,太大了!”
黄大榜接过一个铁锹,冲贾大师晃了晃:“贾大师,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如实回答,还有活命的机会,你要是敢糊弄我,今天这里就是你的坟地!
“我一定说实话,一定!”贾大师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黄大榜问道:“王予求的密室是你监工建造的,据我调查,这栋密室的最初造价是1500万,可最终却花了3000万,你们是怎么做的加固工程?”
贾大师听了,苦笑着回答道:“戴市长,黄总,不错,这密室的确造价是1500万,但王总……不,王予求非要让我造得结实再结实,坚固再坚固,为了消除他的疑心,我只能不断提高工程造价,所以才会花掉3000万,他愿意花,我帮他花,这不……挺好的吗?”
戴市长听了也吓了一跳——合着这栋密室建设资金里多出的1500万,并没有花在建筑上,而是进了贾大师的腰包,贾大师这心也够黑的,连自己都有点儿自愧不如。
黄大榜又问道:“既然这样,那这座密室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贾大师叹了口气:“今天我也不瞒两位了,这座密室实际的造价,只有750万,所哟对外宣传的反复加固的地方,其实都是表面文章,如果要说薄弱的地方,哪儿都是,就连那地下几米后的墙,只要往里凿进20公分,里面就全都是碎石渣土了。这座密室就像王予求的公司一样,看着挺有气势,其实里面早就千疮百孔了。”
黄大榜猛地挖了一锹土,朝贾大师扔了下来:“姓贾的,你在撒谎,王予求这么信任你,你给他盖了这样一个豆腐渣密室,谁信啊?你不怕王予求万一哪一天看出来你弄虚作假,找你算账?”
贾大师摇了摇头:“我不怕,王予求已经身患绝症,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这座密室虽然是豆腐渣工程,但绝对比王予求的寿命长,而王予求一旦病死,他的集团很快就会垮掉,到那时我也已经远走高飞了,谁还会追究我监造豆腐渣工程的事儿?”
黄大榜看了看戴市长,戴市长冲黄大榜点了点头,看起来贾大师这次的确没有撒谎。黄大榜让手下把贾大师从土坑里拉上来,帮他打了打身上的尘土,说道:“贾大师,回去之后,该怎么向你的主子交代,你可要提前想好了。”
贾大师点头答应:“我当然知道,不会泄露一个字的。两位领导,你们也知道,我贾某人跟着王予求,只是为了求财,将来有一天你们要收拾王予求的话,一定不要把我牵连进去!希望能提前给我个信儿,给我一个脱身的时间。”
黄大榜笑了:“还用我提前给你信儿,你不是能掐会算吗?”
贾大师摇摇头:“那都是糊弄别人的,我不能糊弄自己啊!两位,可千万别忘了我的话啊!”
戴市长点头答应了,他让黄大榜把贾大师送回去。
回来之后,戴市长和黄大榜又在秘密茶室碰了一下头,两个人敲定了偷盗王予求棺材的各种细节,反反复复推演了好几次,直到觉得万无一失了,戴市长这才拍了一下黄大榜的肩膀:“行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黄大榜把胸脯一听:“请市长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做得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