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上官衍墨完全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只见慕容玉雪一身素白,宛如雪中绽放的寒梅,盘膝静坐于他的身旁。
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就像是随时会醒来。
那一袭雪白衣裳在昏暗中更显纯洁无瑕,洁白的双手平放于膝盖之上,乌黑亮丽的长发被一根简单的白丝带随意系着,半散半束,。
上官衍墨尝试着坐起身,却不经意间让搭在肩上的白色外衣滑落,这才惊觉自己身上所穿竟是她的衣物。
他神色复杂,眼神中闪过情绪,那是一种混合了尴尬、感激与几分喜悦。
他侧头望向沉睡中的慕容玉雪,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暖流。
似乎是感受到了上官衍墨的注视,慕容玉雪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子犹如春日里尚未完全消融的冰雪,明亮中带着几分温柔的暖意,清澈见底,就像是能直视人的灵魂深处。
她的唇色温润,嘴角轻轻上扬,那抹淡然的微笑,恰似三月里柔和而不失力度的阳光,既温暖又令人感到舒适。
慕容玉雪似乎从梦中惊醒,片刻的迷茫过后,她轻笑出声,声音清脆悦耳: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呢,再不醒,我可真要独自离开,去探索这未知的世界了。”
说罢,她轻盈地移到上官衍墨身边,蹲下身子,以一种近乎专业的手法探了探他的额头,又仔细地为他把脉,确认无碍后,方才放下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瓶递给他。
少年身上的自然清香混杂着草药味,让上官衍墨精神一振,他接过药瓶,黑眸中闪过几分感激,毫不犹豫地服下了药物。
见状,慕容玉雪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坚决:
“好了,既然你已经醒来,我们就该继续前进了。”
虽然知道上官衍墨身上尚有伤势,但此地环境险恶,不宜久留,寻找出路成了当务之急。
回头望去,下来的路径已被巨石封死,仅剩一根断裂的绳索摇摇欲坠,显然已无法作为归途。
上官衍墨闻言,一边站起身,一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你也是因为追踪我而下来的吗?”
慕容玉雪闻言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站起身的上官衍墨身形竟如此高大,即便她因服用了某种特殊药物,身高较平时增长了不少,在女子中已算得上高挑,但在他面前,仍矮了一个头不止。
上官衍墨在纯白衣衫的映衬下,肤色显得异常苍白,那身临时披挂的衣物虽略显短小,却意外地增添了几分不羁与野性之美。
他手中随意搭着的外袍,更是为这份不羁添上了几分慵懒的优雅。
面对上官衍墨的问题,慕容玉雪略作迟疑,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半开玩笑地回答:“哪有什么为什么,想来就来了呗。”
她的回答轻松而随意,就像是一切都不值一提。
上官衍墨听后,只是报以一笑,并未多言。
慕容玉雪则提着那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率先踏入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上官衍墨紧紧跟随其后,看着她手持夜明珠,那柔和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轨,他的黑眸深处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满含深意地望向了前方的慕容玉雪,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他们本是轻装上阵,除却随身携带的简陋行囊,再无多余负重,可为何此刻她的肩头与腰间竟挂满了各式包裹与小袋,就像是凭空多出了许多行旅之物?
是他记忆出现了偏差,将她一贯的装扮误以为是空无一物,还是她趁他不注意,悄无声息地返回原路,特意为这未知的旅途筹备了必需品?
但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
他们离开时的急促与紧迫,几乎不容许任何迟疑与回头。
慕容玉雪对此浑然不觉,她手持那枚光泽温润的夜明珠,步伐轻盈地迈向洞口,随着珠光的洒落,整个山洞就像是被柔和的月色轻轻唤醒,每一个角落都渐渐清晰起来。
两人开始细致地审视这个临时避难所,原本预期中的阴暗、逼仄与湿冷并未出现,反倒是洞内的景象超乎了所有预想。
洞穴内部空间虽比不上外界的开阔,却也足够宽敞,足以让十余人并排通行而不显拥挤,高度恰到好处,成年人站立其中无需低头弯腰,行动自如。
“这里的空气流通得意外地好。”
上官衍墨低声说道。
慕容玉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她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了那股微风上,它轻柔地拂过脸颊,带来几分凉爽与清新。
事实上,在昨晚的探索中,她就已经发现了这山洞的不凡之处,那不仅仅是风的轻吟,更有不远处水流的轰鸣,那声音并不像宁静溪流的潺潺,而是更接近于瀑布奔腾的壮阔与激昂。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缕微弱却坚定的光线穿透了洞外的密林,悄然落在了他们的眼前,就像是是自然界的某种指引,引领着他们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