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远虽是小公司老板，但经商头脑比起施梦琪藏私房钱的本事可高明不少。
他迅速从AI分析报告中提炼出关键信息，为妻子出谋划策：“老婆，这份名单你得和廖欣怡分开处理。成功率高的客户要牢牢握在手里，这可是证明你能力的绝佳机会。至于那些未经分析的，不妨分些给廖欣怡。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压低声音，“廖欣怡、丁紫薇、蔡美琳这三位必须重点维系。这可是你的强项，该打点的时候别吝啬，如此这般......”
施梦琪闻言心头一震，忽然想起今日种种。从公司出来时被李一杲的智能座驾堵路，四个姑娘围着那辆备受黑子狂喷却销量火爆的问界车议论纷纷；再到明知“赛龙夺锦·禧筵”餐厅负面评价如潮，却仍兴致勃勃前往用餐......她将这些见闻绘声绘色地向丈夫道来，连细节都不曾遗漏。
“老公，还有更蹊跷的。”她凑近几分，“丁紫薇昨天签的那个合同，居然是教玩家怎么找品牌广告漏洞的‘黑广告’培训！你说那些金主爸爸知道了还不得气炸？更离谱的是，”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公司居然要在真我余影频道开设‘黑广告’专栏！这不明摆着自断财路吗？”
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互联网平台至今未能摆脱对广告收入的依赖，正是这些真金白银支撑着免费服务。若没了广告，怕是发条微信都得收两毛。
两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双皮奶、龟苓膏到！”
李明远一个箭步蹿到门口，拉开门就撞上外卖小哥殷勤的笑脸。小哥双手捧着外卖袋，蒸腾的热气从袋口缝隙里钻出来，混着双皮奶的甜香。“大哥，您点的双皮奶和龟苓膏，”小哥把袋子递过来时，胸牌在楼道感应灯下反着光，“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啊！”
李明远接过袋子，目光却钉在那块胸牌上。他突然咧嘴一笑：“给你五十块钱，我打个差评怎么样？”
小哥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下意识按住胸牌，指节发白：“别啊哥！差评要扣两百，还会被系统......”话说到一半猛地刹住，像是突然咬到了舌头。楼道里的感应灯“啪”地灭了，黑暗中只剩外卖袋还在冒着袅袅热气。
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眸中精光乍现——他们似乎无意间触碰到了某个危险的财富密码。
李明远“咔嗒”一声锁上大门，两杯双皮奶在茶几上微微颤动，塑料杯壁凝满水珠，奶皮在透明盖下晃出丝绸般的纹路。施梦琪蜷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杯盖边缘的小凹槽，塑料勺斜插在奶皮上，像艘待命的小船。
“老婆，十几年前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李明远舀起一勺颤巍巍的奶皮，滚烫的甜香窜进鼻腔，“现在？信息爆炸到人咬狗都溅不起水花——”他喉结滚动，突然咧嘴一笑，“但要是狗突然开口说人话，或者孙悟空抡起金箍棒砸了凌霄宝殿……嘿嘿，黑化才是流量密码！”
塑料杯“咚”地砸在茶几上。李明远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活像在敲打无形的算盘：“黑红也是红，可光挨骂太老套。得让用户抢着替我们黑！”他忽然俯身，阴影笼罩住施梦琪半边脸，“自黑式营销，黑到金主跪着求我们收钱洗白——这才叫杀人诛心。”
施梦琪的勺子悬在半空。碗里的双皮奶晃了晃，倒映出她骤然亮起的眼睛：“何剑锋那套‘数字水军工厂’过时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尖刮过玻璃，“不如在‘真我余影’埋颗雷——玩家骂品牌越狠，解锁的特效越炫酷。”指尖戳向手机屏幕，划出一道银光，“等品牌方急得跳脚，我们左手收他们的公关费，右手还能赚玩家的道具钱……”
“啪！”李明远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奶碗跳起三寸高：“再搞个‘自黑五计划’！专招职业喷子，明面骂街，暗地当托。”他忽然歪头一笑，活像偷到油的老鼠，“就用你们公司那套‘血条系统’的策略，骂人涨经验值，骂出热搜发奖金——当然，奖金得从品牌方的‘舆情保护费’里扣。”
施梦琪已经翻身跪坐在沙发上，手机备忘录的光映得她瞳孔发蓝。她飞速勾画的流程图里，“AI黑化编剧”正吐出《震惊！面膜让脸绿成比特币》的标题。“等话题炸了——”她突然掐出机械腔调，“系统就会‘无辜’弹窗：‘根据用户协议第666条，UGC内容概不负责’……”
李明远笑容突然僵住。窗外树影婆娑，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这玩法……会不会太刀尖舔血？”
“怂了？”施梦琪舌尖卷走唇边奶渍，银勺“当啷”一声砸进空碗，“何剑锋连骨灰盒饭都敢拍，赵不琼能在振美集团当卧底——”她忽然揪住李明远衣领，呼吸喷在他鼻尖上，“AI不是要吸我的血才干活吗？正好让它当背锅侠！高利贷吸我多少，我就让它吐多少！”
夜色浓稠如墨，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交缠，像两头磨爪的兽。空碗里残余的奶皮渐渐凝固，倒映出施梦琪甩到李明远怀里的平板电脑：“‘自黑五计划’——把问界野生销售、何剑锋的黑广告、禧筵的挨骂营销全炖一锅。”她赤脚踩上茶几，居高临下戳他额头，“天亮前必须写完！要是能冲上血量榜前三……”指甲在他眉心一刮，“下月房贷你少还两千！”
电脑屏幕的蓝光在深夜的房间里格外刺眼，映照出李明远那张因熬夜而泛着油光的脸。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疯狂舞动，文档标题“自黑五计划”下方，密密麻麻的框架结构才完成了五分之一。墙上的挂钟发出沉闷的“咔嗒”声，时针与分针在十二点处重叠。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余光瞥见沙发上的施梦琪——她脸上敷着惨白的面膜，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眼中，每隔十分钟就像定时闹钟一样，准时投来一道锐利的目光。
“这哪是什么计划书，根本就是商业版的《永乐大典》...”李明远在心里哀嚎，手指却鬼使神差地滑向屏幕角落的AI精灵。他熟练地复制粘贴需求文档，在“深度策略生成”选项前打了个勾，系统立刻弹出一个猩红的警告框，像鲜血般在屏幕上蔓延：【血量不足！需补充5000滴血点！】
“滴滴滴——”尖锐的警报声同时从电脑和施梦琪的手机里炸响，在寂静的午夜格外刺耳。她猛地扯下面膜，昂贵的精华液溅在茶几上。手机屏幕上，【灵石贷申请中...预计消耗：5000血点（折合灵石 5000）】的弹窗正在疯狂闪烁，而李明远的手指距离“确认借血”按钮只有0.01公分。
“李明远！”施梦琪像头被激怒的母狮般冲过来，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耳廓，“上刚刚才借了800血点高利贷，利息都吓得睡觉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面膜残留的精华在她下巴上凝结成诡异的水珠。
“轻点！看收益！看收益啊！”李明远歪着脑袋，像只被揪住后颈皮的猫，右手拼命滚动鼠标。屏幕最底部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一组数字像宝藏般浮现：【首期预估收益：300，000血点｜远期收益公式：Σ(黑粉活跃度×品牌溢价×0.15)...】
施梦琪的手指突然僵住了。她盯着那个数字，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吞咽声。三十万！足够还清所有高利贷，还能冲到公司前三了吧...
“等等...”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双手像铁钳般扣住李明远的肩膀，“AI生成的方案要是被老板识破...”指甲几乎要穿透睡衣布料。
李明远趁机挣脱，指着屏幕上那个正在装无辜的AI精灵——它此刻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虚拟手指戳着腮帮子卖萌。“醒醒吧，”他压低声音，像在透露一个惊天秘密，“公司让这玩意儿搞高利贷，不就是变相让我们自愿加班吗？”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你不是跟我说过...十天后要系统更新吗？我猜测啊，这AI可能会变成绑定灵宠，天天在你耳边念叨‘亲，再贷500血点就能升职哦~’”
施梦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睡衣领口被她攥得皱皱巴巴。墙上的挂钟又“咔嗒”响了一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像是一记枪响。
“贷！”她突然暴喝一声，抓起鼠标狠狠砸向确认键，“但你必须手动添加二十条真实案例——”话音未落，AI已经喷泉般吐出八十页方案书，目录页上赫然列着【第4章：黑粉养殖指南（含12种PUA话术及3种危机公关模板）】。最后一页的免责声明小字里，隐约可见“灵魂抵押”四个字在幽幽闪烁。
“渣渣人生-要有光”的这个丧心病狂的“血点高利贷”系统，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事情，还得从疫情那几年说起。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经济不振是因为疫情封锁，工厂停工，消费萎靡。可等到疫情结束，经济依旧半死不活，大家又改口说：“肯定是关税大战搞的鬼！”
李一杲也是这么想的。
他创业失败，一直坚信自己只是没踩对风口——只要等经济彻底复苏，他就能像那些风口上的猪一样，一飞冲天。
于是，他跑去请教无问僧。
“老师，经济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扭转？”他问，“总不能一直这样半死不活吧？”
无问僧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从饲料架掏出一罐南极虾干，捏出一只，递到老乌龟嘴边。
老乌龟慢条斯理地咬住虾干，一点一点地咀嚼，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不会扭转到你想要的那种局面了。”无问僧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这种情况，就已经是确定的大势。”
李一杲一愣：“什么意思？”
无问僧又捏出一只虾干，递给另一只乌龟，淡淡道：“这是龙国人的性格决定的——小富即安，积谷防饥。民间越有钱，经济反而越差，因为没人敢花钱了。”
李一杲不服，立刻掏出手机，翻出统计局的数据：“可民间贫穷的人还很多啊！年收入不超过2000元的，还有几千万呢！”
无问僧没理他，继续喂乌龟。
池塘里的乌龟们原本懒洋洋地趴着，可一看到有同伴吃上了虾干，立刻伸长脖子，争先恐后地凑过来。其中一只巴西龟动作最快，差点咬到无问僧的手指。
“啧。”无问僧收回手，把虾干罐子盖上，“你看看，乌龟平时慢吞吞的，可一旦看到吃的，就全都急了，结果谁都吃不好。”
李一杲若有所思。
无问僧慢悠悠地走到躺椅边，一屁股坐下，吩咐道：“泡茶，我给你唠叨唠叨——什么情况下，经济才会好起来。”
“你们聊，我去泡茶。”赵不琼拍了拍李一杲的肩膀，转身走向无问斋的茶台，烧水、温杯、洗茶，动作娴熟。
而李一杲，则坐在无问僧对面，等待着一场即将颠覆他认知的“经济课”——这场谈话，最终催生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血点高利贷”系统。
赵不琼提着那把脱了漆的铜壶回来时，壶嘴的豁口正漏出一缕袅袅热气。恰在此时，无问僧用豁了口的茶匙敲击着裂釉的鸡公碗，粗陶相撞的闷响中，老道的声音像把钝刀在慢慢锯着木头：“为什么工业革命偏偏在英国兴起？甚至...”茶匙突然转向北方，“没在龙国这片土地上发芽？”
李一杲的茶杯悬在半空，茶水微微晃动。这个在商学院被反复咀嚼的问题，从老师嘴里抛出来时，每个字都带着倒刺。
“因为...蒸汽机？专利制度？圈地运动？还是殖民掠夺？”李一杲余光瞥见赵不琼往茶海里注水的手突然一滞，滚烫的水流在紫砂壶口激出一团白雾。
“错。”无问僧把虾干罐往青石桌面上重重一墩，惊得茶台下那只巴西龟缩了缩脖子。“是因为英国人把整个国家变成了赌场，”他枯瘦的手指蘸着茶汤，在桌面上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英镑符号，“当曼彻斯特的厂主们把老百姓存在银行里的棺材本，都变成筹码押在蒸汽机上时——”老道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发黄的犬齿，“我们的晋商老爷们，正忙着往地窖里埋那些会发霉的银冬瓜呢。”
茶台下的巴西龟趁机伸长脖子，把最后半块虾干咬得“咔咔”作响，像是在给这段历史加注脚。
“可这跟现在的经济寒冬...”李一杲的话头突然被赵不琼截住。这个留过洋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顿悟的光，像是被什么突然点醒了：“老师！我在美国读书时听过两个老太太的故事——一个贷款住了一辈子好房子，临终才还清债务；另一个攒了一辈子钱，咽气前才摸到新房钥匙...”她摩挲着茶杯上的一道裂痕，“当初只觉得是在嘲笑我们不懂享受，难道这储蓄习惯真是...”
“这故事纯粹是胡扯，”无问僧用茶匙指了指四周恍若仙境的庭院，茶匙上的豁口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这院子是我上大学时，我父亲买了地却没钱盖房就开始规划的。四十年来，每隔五年总要折腾一番。”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石桌上的裂痕，像是抚摸岁月的皱纹，“从一片荒地，慢慢变成我童年梦想的模样——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难道要等到六十岁攒够钱才动工？”老道突然嗤笑一声，茶汤在杯中晃出一圈涟漪，“那故事不过是哄人贷款买房的把戏罢了。”
他啜了口茶，随手抓起饲料罐，一把撒向锦鲤池。水面顿时炸开一片金红色的沸腾，锦鲤们疯狂争抢。吃完南极虾干的巴西龟伸长脖子，看了看架子上够不着的虾干罐，又看看池中翻腾的鱼群，犹豫半晌，终于慢吞吞地转身，“扑通”扎进水里。等它再浮上来时，水面早已恢复平静，只剩几粒沉底的饲料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巴西龟浮在水面，呆滞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哲学家的困惑。
“任何经济繁荣，表面是投资与消费的热闹，骨子里却是劳动的狂欢。”无问僧看着巴西龟失望地准备下潜，突然又扬手撒出一把饲料。锦鲤们再次蜂拥而至，巴西龟被这阵仗吓得一个激灵，以比武打片还快的速度缩回壳中沉入水底。老道无奈地摇头，茶匙在碗沿敲出清脆的声响：“要让人动起来，要么让他欠债——金融杠杆的魔力就在于此；要么给他个够得着的目标，创业、旅游、玩乐都行...”
水面上，巴西龟终于重新浮起，慢条斯理地叼住一颗漂浮的饲料，又开始它的冥想。无问僧看着这一幕，嘴角扯出个讽刺的弧度：“没有实实在在的劳动成果，”他敲了敲龟壳，巴西龟以十倍速潜逃，“就像那两个经济学家的笑话——互相吃屎转账一个亿，GDP涨了两个亿，可社会得到的，不过是两坨消化过的笑话罢了。”
这番话像一记闷棍敲在赵不琼心上。她望着池中抢食的锦鲤，思绪却飘回了大洋彼岸的校园。在美国读书时，她总能看到同学们钱包里插着五颜六色的信用卡，像扑克牌一样层层叠叠。起初她以为这些贷款和国内大学生一样，不过是瞒着家里买手机、笔记本电脑的小额借贷——毕竟在龙国，谁家孩子考上大学，街坊邻居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出学费来。
直到某个深秋的傍晚，她在图书馆撞见室友莎拉对着电脑屏幕抹眼泪。那个总爱涂着紫色指甲油的德州姑娘，此刻正盯着学生贷款账单发抖。“十年，”莎拉掰着手指给她算账，指甲油剥落的地方露出苍白的甲床，“就算毕业后找到年薪四万的工作，我也得还到三十岁。”
“十年？！”赵不琼手里的奶茶差点打翻，甜腻的珍珠粘在杯壁上，“不能早点结婚让丈夫分担吗？”
莎拉突然笑出了眼泪，睫毛膏晕成两片乌云：“亲爱的琼，你以为这里是迪士尼童话吗？”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指着表哥的婚礼照片说，“看见这对戒指没？他们现在还在合租公寓还助学贷款呢！”
赵不琼至今记得照片里那对新人举着“共同负债$218，000”的牌子大笑的模样。当时她脱口而出的疑问此刻又浮上心头：“那要是离婚了...”
“法官会把房子切成华夫饼！”莎拉当时用叉子狠狠戳进松饼的样子，此刻在赵不琼脑海中异常清晰。池水突然溅起水花，那只巴西龟正笨拙地追逐最后几粒饲料，像极了那些被债务追着跑的年轻人。
池中的巴西龟终于放弃争夺，慢吞吞爬上假山晒太阳。阳光在它斑驳的龟壳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一张写满密码的藏宝图。赵不琼盯着那些纹路出神，忽然觉得这龟壳像极了美国同学的信用报告——每一道纹路都是一笔待还的债务。
“背负沉重的压力，人，才会像溺水者抓住稻草那样拼命挣扎。”无问僧的声音突然刺破她的思绪。老道躺回那把吱呀作响的藤椅，眯着眼的样子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传统公司里，是老板欠着员工的薪水。可如果反过来...”他故意拖长的尾音像条吐信的蛇，“让员工心甘情愿背上绑着理想的债务呢？”
回程的车上，空调出风口嘶嘶地吐着冷气。李一杲把方向盘攥得发白，反复咀嚼着老师的话：“真让员工贷款？怕是劳动局明天就会把我们公司大门贴封条。”
就在两人愁眉不展时，蔡紫华发来的“血酬系统”代码包像道闪电劈进黑夜。李一杲盯着屏幕上那些“血池”、“灵石”的字段名，突然猛拍大腿，咖啡溅在衬衫上洇开一片褐色的狂喜：“区块链！虚拟货币！这不就是...”
“等等，”赵不琼的指甲在手机屏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哒哒声，“要是玩家...不，员工搞砸了怎么办？人性经不起考验，他们绝对会把锅甩到我们头上。”
李一杲的眼睛突然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你是说...要像《盗梦空间》那样，让他们以为是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他凑近妻子发红的脸颊，“师妹，你什么时候偷偷修炼了这么腹黑的策划功力？”
“少来！”赵不琼一把推开他，耳根却红得更厉害了，“这都是小师妹玩游戏时说的...什么隐藏剧情、成就系统...”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嘀咕，“她说现在的玩家就吃这套...”
车窗外，夕阳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血色。李一杲突然打了个响指，惊飞了路边的一群麻雀：“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要做的不是管理系统，而是一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大型真人实景游戏。”
“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统中暗藏了不少贷款机关——这套机制被巧妙地命名为“贷灵石”。令人意外的是，滴水岩公司的员工们竟无人发现这些隐藏副本和开关，反倒是李明远这个游戏发烧友，凭借敏锐的观察力最先察觉到异常。
也就是今天晚上，被施梦琪逼迫想办法的李明远，发现血条显示光标有个细微的电子锁图案。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就像在RPG游戏里发现了隐藏宝箱。他试探性地操作，果然开启了“贷灵石”功能，并成功借出了第一笔高利贷：800灵石。
而此时，在霓虹闪烁的酒吧里，李一杲正和赵不琼、王禹翔、思思两对夫妻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话题转向了人工智能的发展方向。
“小师弟，”李一杲晃着酒杯，抛出关键问题，“咱们是继续用大一统的AI部署，还是分而治之？”他想起王禹翔之前设计的全功能AI系统，虽然调度方便，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AI虚拟人要走向前台，就不能太全能。”李一杲苦笑道，“现在员工的智商跟AI比...唉，简直笨得可爱。AI要是再不装得笨一点，根本不像真人啊。”
王禹翔闻言哈哈大笑，冰镇啤酒的微醺让他面色泛红：“大师兄，我还是头回听说有老板嫌工具太聪明的！”他揶揄道，“除了这个，你还能编出什么歪理？”
“这可不是歪理！”李一杲眼睛一亮，身体前倾，“就像人类有大脑负责思考，小脑管条件反射。如果把AI也拆分成‘脑核’和‘小脑’模块...”他兴奋地打了个响指，“说不定用户反而会觉得‘这家伙越来越有人味’呢！”
李一杲和王禹翔一番讨论，很快就确定了AI架构的改造方案——仿照人类大脑结构，将AI拆分为负责核心逻辑的“脑核”和负责条件反射的“小脑”，通过前台的虚拟数字人智能体来统一调度。方案确定，两师兄弟举起啤酒杯正准备庆祝...
“卧槽！这么快就有人触发高利贷了？！”正在跟思思聊天的赵不琼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差点惊得把手机摔了——屏幕上刺眼的红色警报显示，施梦琪刚刚申请了一笔800灵石的“贷灵石”高利贷。
悬在半空的啤酒杯还没来得及碰撞，李明远和王禹翔就兴奋地嗷嗷直叫：“妙啊！这不就是现成的‘降智实验’样本吗？”李一杲仰头灌了一大口冰镇啤酒，啤酒沫沾在胡子上都顾不上擦，“据说借了高利贷的人，决策力比赌场里的赌徒还低，正好测试咱们的‘小脑AI’能不能模拟这种非理性状态！”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手肘差点撞翻赵不琼的鸡尾酒，换来老婆一记精准的腰间掐肉。王禹翔则盯着警报详情喃喃自语：“才上线三天就被李明远这游戏宅发现隐藏功能...师兄，你设计的‘电子指纹锁光标’是不是太明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