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怎么能查出鸳鸯玉佩在刘仪手里?”她自信满满。
他拇指食指捏着下巴,眯缝着眼睛说:“这个刘仪,我认得。跟卖报小郎君顾知节住在一个屋檐下,在猫儿巷子里窝着呢。”
“既然这样,我们和刘大哥一起去找他。”她当即拍定。
趁着天色变得白蒙蒙,天快亮了。白色的天际,眺望远方,层峦叠嶂,连绵起伏的山峦下,一道红日遥遥升起。
傅青夜,姜晴雪,官差大哥刘宁,一同去了猫儿巷。拐过巷子,到了最里头一间简陋的茅草房停下来。
一块破烂的淡黄色草席子掀开,卖报小郎君顾知节走出来。他一身灰扑扑的麻木衣衫,看着穷酸,却干净整洁。
顾知节面貌清秀,小鼻子小眼睛,鼻子高挺,五官端正,许是常年在报坊待着的缘故,浸润书香里,周身自带一种书生的儒雅气质。
傅青夜抓住他,问:“顾知节,你去哪里?跟你同住的是不是有个搬运工叫刘仪?”
顾知节拱手作揖,说:“傅大人,你们怎么来了?我刚要去报坊印小报。”末了,他沉思片刻,指了指里屋,说:“是有个叫刘仪的,他常年在港口搬货。我刚出来,并没见到他人影。”
“不好,莫不是刘仪跑路了。”官差大哥刘宁惊呼,着急忙慌地掀开帘子,进入刘仪的房间。姜晴雪和傅青夜随后跟上。
面前是两间低矮的茅草屋,简陋不堪。刘仪的房间位于门帘子的最外侧,刘宁率先闯入,跑到他的床榻前。刘仪的床铺很是凌乱,象是被人故意翻找过。
刘宁一阵慌张,转身到了一方古朴的柜子前,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姜晴雪见状,连声呼喊,“糟糕,刘仪真是狡猾,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携物潜逃了。”
傅青夜不由得也着急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她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去追,刘仪是个贫穷的人,车马慢,兴许追得上。”
于是,一行人立马出了猫儿巷口,雇上一辆马儿膘肥的马车,一路沿着出城的路线追赶。
郸城城门口,刘仪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银两换一辆牛车,他坐在牛车上,手里甩动着结实的牛鞭子,指挥瘦弱的老黄牛。“啪啪”,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在牛身上,老黄牛发出哞哞的声音,显然有些疲惫。
到了城门口,刘仪将草帽的沿口拉低,生怕守候在城门口的官差看出他的样貌。四个官差在城门口转悠来转悠去,对来往出城的人群进行仔细的盘问,进行身份的确认和行踪的问询。
刘仪排在一队人的最后面,依循着前行的队伍,心绷紧着,脸色愈发红润,喘着粗气。
轮到刘仪,他本想蒙混过关,趁着人多口杂,见缝插针,溜出城门。
谁料,被一个官差盯牢,官差手扶佩剑,轻拍他的手臂,询问道:“你,下来,报上姓名,出城做什么?”
刘仪的帽子拉的更低了,嗫嚅,“官差大哥,我叫小乙,此番出城给病重的老父买药。行个方便,让我通过。我父亲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哦?稀奇?真的假的?莫不是信口雌黄?”官差故意质疑。吓得刘仪脸色刷白,额前冒出阵阵汗珠子。
官差一看他那窘样,仰天长啸,乐得合不拢嘴。官差用宽大的手掌一拍老黄牛的屁股,笑着说:“行吧,小子,你走吧。”
谁知刘仪前脚刚出城,姜晴雪他们的马车追赶到城门口。待马车停驻,姜晴雪迅速下了车,拔出佩剑,指着人群,命令道:“封城!所有人给我站住!”
听到讯息的官差慌成一团,正欲将两扇沉重的高八尺的木门关闭,却被她呵斥住。透过木门门缝,她认出了鬼鬼祟祟,意图冒牌出城的刘仪。
她大踏步向前,飞跃过去,扒开门缝,将慌乱的刘仪逮了个正着。
郸城县衙,琼花阁。
官差大哥刘宁押送着刘仪,刘宁用剑柄一击打他的后膝盖,“扑通”一声,刘仪跪倒在地上,面对着冰冷的县衙。上方的一方匾额,明镜高悬,字体苍劲有力,吓得他一哆嗦。
姜晴雪双手环抱,瞥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汗涔涔的样子,提醒道:“刘仪,有什么坦白什么?别怕,御史大人秉公办案,你若无罪,不会少你一根汗毛。”
刘仪一听,汗流浃背,眉毛拧成一撇八字,双手合十,跪拜道:“御史大人,苏芷柔不是我杀的。千真万确,小的有一句扯谎,立马烂嘴巴,下十八层地狱受拔舌之苦。”
她给官差大哥刘宁使了眼色,刘宁立马将他身上的包袱拿下,铺散开,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一枚鸳鸯玉佩。
姜晴雪拿着玉佩,一束光线刚好照射下来,这玉佩通体通透,玉质细腻,雕工精湛,是不可多得的美玉。
“据说这鸳鸯玉佩乃是一对,你和苏芷柔各自有一枚。快说,你和苏芷柔什么关系?你一介码头的小工,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物件?”她一阵逼问,发誓要从他口中撬出重要的线索。
刘仪哭丧着脸,摇晃着脑袋,显然不愿意配合。
“来人,掌嘴,把他嘴巴给我打烂咯。”她吓唬道。
一旁,刘宁手里紧紧握着一根寸长的厚板子,板子边缘还依稀能看到斑斑驳驳的血迹。
刘仪一看,吓得张开嘴巴,脸色铁青,脑子一片空白。
傅青夜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将木板子撇开,温声细语地说:“诶,姜仵作,你不可如此暴力。我们刘仪也想好好配合衙门查案不是?只要你乖乖说出实情,本御史定会为你做主。”
这一通软硬兼施下来,刘仪的身躯早已瘫软,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蹶不振。半晌,他用软绵绵又无力的口气说:“傅大人,我什么都招。我和苏芷柔是真的相爱,你不要拆散我们!”
“哎呀,你快说,你这是要急死我。”她焦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