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食戟终焉的烟火
我蜷缩在《中华小当家》世界的渔船甲板上，咸腥海风裹着烤鱼香气钻进鼻腔。月光在佛光菜刀表面流转，映出刀身上新添的裂痕——那是与蓝染的镜花水月对砍时留下的纪念。
"少年，你的酱汁里有迷茫的味道。"
刘昴星盘腿坐在渔网堆上，黄金炒勺在指间翻飞。他背后的星空突然扭曲成校长的脸，又迅速被浪花拍碎。
"那老不死在《食戟之灵》复刻了传说中的厨房地狱。"他抛来酒葫芦，清冽液体划过弧线，"三百名特级厨师的灵魂正在熬煮佛跳墙。"
我灌下烈酒，喉间灼烧感让我想起第一次被校长逼着试毒的场景。那时我们刚发现食堂地沟油的秘密，苏小野的直播镜头还不敢对准餐盘里蠕动的蛆虫。
"我以前只想安稳毕业。"摩挲着菜刀柄上暗红的血渍，那是顾明哲为掩护我们撤退时留下的，"现在连大肠刺身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渔船突然剧烈颠簸。漆黑海面升起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浮着校长的料理广告。穿着女仆装的幸平创真在气泡里机械重复："主人，请享用我的耻辱丼～"
"来了！"刘昴星甩出钢索缠住桅杆。
海面裂开巨型旋涡，腐朽的远月学园缓缓升起。教学楼外墙爬满蠕动血管，窗户里伸出无数条裹着厨师服的触手。校长的声音混着浪涛轰鸣："最后的食戟舞台，喜欢吗？"
我死死抓住栏杆，指甲缝里嵌进铁锈。三个月前我们毁掉他在《银魂》世界的据点时，这疯子居然把神乐的醋昆布改造成生物炸弹。此刻苏小野还被囚禁在料理监狱，顾明哲的右眼成了校长办公室的装饰品。
"用这个。"刘昴星割开手腕，金色血液渗入佛光菜刀，"我的厨魂，加上你的愤怒。"
刀身突然滚烫，记忆如走马灯涌现：污水处理厂初次觉醒佛光的那个雨夜，克隆体们在粪浪中组成人墙，风纪委员长机械义眼里闪过的悲悯......
"主题是绝望？"我踏着浪尖跃向远月屋顶，"老子给你看真正的希望料理！"
穿过血肉走廊时，壁灯是腌制的人体眼球，地砖用学生证碎片拼成校长笑脸。烹饪教室里，三百个苏小野的克隆体被做成活体灶台，顾明哲的机械右眼正在汤锅里沉浮。
"欢迎参加毕业典礼。"校长从人肉王座起身，七星刀挑着嘟嘟的半截发带，"评审席是你的老朋友哦～"
阴影中浮现风纪委员长冰冷的金属面孔，她脖颈接驳着输送我代谢数据的管线。另外两位评委分别是《食戟之灵》的薙切绘里奈与《美食的俘虏》的阿虏，他们的瞳孔里蠕动着校长的寄生虫。
"第一道菜——永恒忠诚炖肉！"校长挥刀劈开活体灶台，苏小野的惨叫混着肉香炸开。
我扯下染血的头巾绑住颤抖的手。佛光菜刀感应到情绪波动，开始哼唱母亲哄我入睡的童谣。案板上校长送来的"食材"在蠕动：我的毕业证书，顾明哲的眼镜碎片，还有从308寝室抢救出的半包干脆面。
"你知道吗？"我碾碎干脆面撒进铁锅，"大一那年我们躲在厕所吃泡面，苏小野说将来要开全世界最烂的餐厅。"
热油溅起的火星中，浮现出四个蹲坑少年偷啃辣条的剪影。那时蟑螂是我们的常驻嘉宾，马桶抽水声是最安心的白噪音。
"第二道菜——虚妄自由沙拉！"校长将刘昴星的黄金炒勺插进阿虏手臂，美食猎人的哀嚎与校长的狂笑共鸣。
我舀起一勺回忆倒入油锅：顾明哲熬夜计算食堂致癌率的侧脸，风纪委员长制服上的薄荷香，还有那只总在键盘上散步的赛博蟑螂。佛光菜刀突然变形为妈妈常用的旧锅铲，我仿佛回到童年逼仄的厨房，看她用剩饭创造奇迹。
"最后一道主菜——"校长的刀尖抵住我咽喉，"绝望佛跳墙！"
评委席伸出无数导管刺入我脊椎，强制抽取情绪。我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在办公室996的社畜，在工地搬砖的民工，在病房苟延残喘的病患......无数个林沐辰的绝望在锅中沸腾。
"该收尾了。"我扯断导管，鲜血染红料理台，"上菜吧——"
掀开餐盖的瞬间，整个远月学院开始崩塌。那道料理没有任何发光特效，只是最普通的蛋炒饭。米粒间夹杂着厕所瓷砖碎屑，焦黑的火腿肠是寝室违禁电锅的遗物，用佛光替代葱花撒在表面。
"这道菜叫..."我按响苏小野留下的直播铃铛，"《308号宇宙》！"
评委们的寄生虫在爆裂。风纪委员长机械眼滚落，露出被囚禁的真实瞳孔；薙切绘里奈的泪珠冲刷着寄生菌；阿虏撕开胸口的控制器，美食细胞重新绽放光芒。
"不可能！"校长撕下人皮，露出由过期食材构成的真身，"我尝遍所有宇宙的绝望，这根本不是料理！"
"当然不是。"我踏着崩塌的梁柱逼近，"这是四个傻逼对抗世界的日记。"
佛光菜刀贯穿校长核心时，没有炫目的爆炸，只有方便面调料包洒落的细响。远月学院化作数据流消散，我们坠落在308寝室地板上。晨光透过脏兮兮的窗帘，那只赛博蟑螂正在啃食校长残留的咸鱼碎片。
苏小野的鼾声从床底传来，顾明哲的眼镜安静地躺在键盘上。风纪委员长靠在门边，制服纽扣闪着久违的银光。
"要迟到了。"她扔来皱巴巴的课程表，转身时唇角有冰雪消融的痕迹，"这节是高数课。"
我抓起书包冲出寝室，身后传来刘昴星遥远的叮嘱："少年，可别输给食堂新开的窗口啊！"
晨风捎来食堂大妈中气十足的吆喝，樱花落在翻开的《高等数学》扉页。那只蟑螂钻进我衣领，金属触角挠得脖颈发痒。
或许明天校长又会从哪个漫画宇宙爬回来，但此刻我只想享受这份平凡的喧闹。毕竟真正的料理，永远诞生于烟火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