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一个半月后,为了激励士兵们的热情,韩馥在虾仁的劝谏下开设了演武场,想要选拔武德充沛之人充任百夫长。
此刻,邺城西郊的演武场飘着古怪香气,潘凤新泡的虎骨酒里掺了虾仁特制茱萸粉,闻起来像是火锅店的麻辣高汤。
"这酒够劲!"潘凤仰脖灌下半坛,络腮胡上沾着的茱萸籽随笑声乱颤。
他今日特意把梨花开山斧缠上红绸,远远望去好似扛着根糖葫芦。
虾仁蹲在帅帐后啃炊饼,忽然瞥见马厩闪过道魁梧身影。
那"马夫"单手提起四百斤草料,臂上青筋暴起如蚯蚓钻土——这般神力怕是全冀州都找不出第二个。
"这人好生魁梧,是颜良?还是文丑?"虾仁被饼渣呛得咳嗽。
【不好,不管是谁,那都是袁绍麾下大将,兄长危矣!】
“诸位将士,俺现在宣布,冀州大演武,开始!”
场中鼓声骤响,潘凤手持梨花开山斧,大声吼道。
台下的众多士兵眼神火热,纷纷上台比武。
虾仁刚刚发现的那"马夫"趁机跃上擂台,粗布衣下隐约露出描金锁子甲纹路。
"俺叫严...严大壮!"假马夫操着幽州口音抱拳,"特来讨教潘校尉的板斧!"
说着从草料堆抽出柄裹着麻布的长刀,刀柄末端袁氏的朱雀纹在阳光下忽隐忽现。
韩馥正与几日前前来的许攸行酒令,闻言拍案大笑:"好!赏这位壮士...嗝...赏虎鞭汤三碗!"
潘凤慷慨迎战,抡斧画了个醉八仙的弧线,斧风掀飞擂台围布。
颜良闪身一躲,而后故意踩塌台板,木刺在潘凤小腿划出血痕。
血腥气激得颜良眼冒凶光,刀势陡然凌厉如饿虎扑食。
虾仁窜到鼓架高处,眼看麻布崩裂露出冷艳锯的寒芒,急中生智扯开嗓子喊:"天降祥瑞!"
怀里的辣椒粉全扬向擂台上的青铜燎炉。
赤色烟雾腾空刹那,潘凤的斧头正劈在燎炉上。
"轰"的一声,火星裹着辣椒粉在颜良头顶炸开,把他精心蓄了半年的美髯烧成蒲公英。
"火神显灵啦!"观礼人群哗然跪倒。
颜良捂着脸翻滚下台,假胡子黏在指缝像条死壁虎。
虾仁趁机泼出醒酒汤,潘凤晃着湿漉漉的脑袋问:"寿昌,刚才那红毛鬼呢?"
“那人被兄长一斧击退了,估计是羞愧难当,于是匆匆离去了。”
“奥奥,这样啊。怎么样,寿昌,兄长厉害吧!”
“嗯,兄长斧技惊人,实在是令人侧目啊!”
随后潘凤走下演武场,众将士开始在台上比武厮杀,以此向韩馥展现练兵成果。
……
"这鹤屎绝对有问题!"
虾仁捏着鼻子蹲在刺史府房梁上,手里竹竿正戳着一滩银白色的鸟类排泄物。
十天前,袁绍派许攸送来十对丹顶鹤,说是助韩馥修炼飞升之术,现在整个邺城的猫都在发情。
潘凤在庭院里挥舞斧头驱赶鹤群,镶金鹤哨在颈间叮当作响——这是许攸留下的"驭鹤秘宝",此刻却像招魂铃般引得仙禽癫狂。
一只秃尾鹤突然俯冲下来,叼走了韩馥新制的獬豸冠。
"祥瑞!这是祥瑞啊!"韩馥提着裤腰带从茅厕跑出,他今早误食掺了鹤粪的金丹,此刻面泛桃花眼含春水,"寿昌,此番仙鹤衔冠,正是飞升吉兆啊。"
"吉兆个鬼啊!"虾仁从梁上跃下,落地时怀里的《医药全解》掉出夹页,露出张皱巴巴的"动物催情剂配方"。
昨夜他亲眼看见许攸往鹤笼撒磷粉,现在全城的井水都在泛诡异蓝光。
校场突然传来巨响,两人赶到时只见八百新兵在跳祈雨舞——他们喝了掺鹤尿的符水。
潘凤正把发疯的战马按进蓄水池,那马突然扭头喷出彩虹色水柱,将追来的许攸浇成落汤鸡。
"此乃蓬莱仙露!"许攸抹着脸上粘液高声叫道,"韩使君请看,连战马都..."
话音未落,虾仁抄起水桶对准鹤群泼去。
掺了石灰的水雾遇上磷粉,瞬间在半空燃起青色鬼火,受惊的仙鹤撞翻灯架,燎着了许攸的鲛绡外袍。
混乱中,虾仁从鹤爪上拆下密信。
羊皮卷用女贞子汁写着:"冀州粮仓,酉时三刻。"
是夜,虾仁蹲在刺史府屋顶啃炊饼,看见二十辆牛车悄悄停在后门。
车辙深陷却轻若无物,分明是袁绍派人来盗空仓廪。
他掏出白日捡的磷粉包,瞄准领头人的狐皮大氅。
"走水啦!"当青色火焰在粮仓腾起时,虾仁捏着嗓子学鹦鹉叫。
潘凤赤膊冲来,抡起斧头将燃烧的粮车劈进护城河,几百条醉鱼翻着肚皮浮上水面——它们喝了混入催情剂的河水。
韩馥赶来时,虾仁正从鱼腹中掏出刻着"袁"字的青铜符节。
许攸见状,深感不妙,连夜带人逃回洛阳。
"袁本初欺人太甚!"韩馥气得獬豸冠都在颤抖,"这哪是祥瑞,分明是瘟神!"
虾仁摆弄着缴获的青铜符节,突然发现纹路暗合太行山地形。
他想起昨日市集听到的流言:黑山张燕与张角为争香火钱,在常山郡打得头破血流。
"老爷,我等如今虽然练兵有了些许成果,但终究是人数太少,区区几千人,难以成事。"虾仁蘸着鹤屎在青砖上画示意图,"而据此不远有一伙黑山贼,他们要钱,我们要功,张角的人头正好当聘礼。"
韩馥盯着那坨闪光的排泄物,恍惚间竟看出北斗七星的阵型。
当他听说张燕的军师最近沉迷炼丹时,眼睛突然迸发精光:"寿昌,去把潘校尉新泡的虎鞭酒装坛!"
三更时分,二十个醉醺醺的民夫扛着"仙丹"出城。
箱底压着虾仁手绘的《黄巾兵力分布图》,其中巨鹿郡的标记旁画了只戴方巾的乌龟——那是他给张角设计的Q版头像。
晨雾弥漫时,虾仁正在修改《冀州防务手册》。
新增条款用朱砂圈着:"警惕一切带羽毛的礼物",页脚还画了只被叉掉的丹顶鹤。
窗外传来潘凤操练新兵的呼喝声,这次他发明了"打鹤棍法",据说灵感来自昨夜驱鸟的经历。
韩馥突然抱着星象图冲进屋:"寿昌!我昨夜观星,紫微垣东移三度,"他指着虾仁画的乌龟,"正应了你这玄武归山之局!"
虾仁望着砚台里残余的鹤屎金粉,忽然笑出声。
【那些史书里正经危坐的谋士们,若是知道冀州霸业始于一场禽类引发的骚乱,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