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赵芳舒还在睡梦中,倚靠在床沿边睡着的苏芷柔,打着瞌睡。二人正睡的安稳,只听得门外一阵吵闹声。婢女家仆们进进出出,叽叽喳喳,好似敲锣打鼓一般吵闹。苏芷柔惊醒,揉了揉双目,正欲发火,只听得外面喧闹阵阵。
婢女瑶华大呼小叫,扯着嗓门喊道:“怎么可能是四太太,你们搞错了?四太太还在休息,你们没有权利进去打扰她!”
接着便是野蛮的撞门声,“砰,砰”,珍贵的雕花木格子门扇被硬生生撞开了。苏芷柔罩上一件肉蔻粉外衫,睁开迷蒙的双目,一束强烈的光线刺进来。只见门口,两个男仆人正拿着一根滚圆的圆木,使着劲试图撞门。
她火冒三丈,起床气来了,谁也挡不住。她忽然站起身,手叉腰肢,大声斥责,“你们干什么?这是三太太的闺房,你们这群腌臜,岂能玷污?”
这时,人群缓缓散开,当家主母沈曼香仪态万千,威严地从中央走出来。沈曼香一身软烟色蜀锦五彩刻丝银鼠袄,鬓发紧实,插金菊花宝顶簪。“苏芷柔,你暗中制作巫蛊木偶,毒害老爷,居心何在?”
苏芷柔一听,顿时一阵懵。“主母,我昨夜守在芳舒姐姐床前一夜,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做这污事!”苏芷柔为自己辩白。
“啪”,沈曼香身边的婢女琉璃,顺手将一个巫蛊木偶甩落在房间的地面上。
一米阳光照射进来,正好在木偶旁形成一个淡黄色的圆形。
苏芷柔抚了抚乌黑的青丝,信步走到木偶面前。她蹲下身子,捡起木偶,仔细查看。只见这木偶是用一块米白绸缎,剪裁缝制而成,内里塞满精梳棉花。木偶头部垂落一块白布条,上面写着王盼山的生辰八字,十二月初五戌时。木偶身上扎满一枚枚银针,四散分布。“这个木偶没什么特别之处。主母为何一口咬定是我苏芷柔做的?”她哼哼一笑,不屑地说。
“大胆妾室,还敢顶嘴,不把主母放在眼里,有你好果子吃!你看看背面!”婢女琉璃大声呵斥。
她半信半疑,翻转木偶,猛然发现木偶的背部竟然写着苏芷柔制作,这几个用红色丝线缝制的字迹。“真是荒唐,写的是我的名字,就是我做的吗?你们也太草率!”她狡辩道。
李清漓拨开一层一层的人群,走到她面前,捏着一方香色绸绣绢帕,说:“苏芷柔,你不要挣扎。我和主母亲眼看见,婢女琉璃从你房间里搜出这巫蛊木偶,你赖不得!”
“李清漓,我看是你在主母面前告发我吧?”她剑指仇人。
沈曼香不由分说,呵斥道:“大胆妾室,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对老爷图谋不轨。来人,给我押送到柴房去!”
“你敢!”婢女瑶华挡在苏芷柔面前,替主子挡灾。
“瑶华,不用管我!”苏芷柔壮胆。
郸城县衙,琼花阁。
官差大哥刘宁脚步匆匆,急急来报,“傅大人,大事不好。姜仵作,她伪装成苏芷柔,混进王员外府宅,生死未卜。”
“什么?这姜晴雪,这么不懂事,不听话。龙潭虎穴,她也敢闯。来人,跟我一起去王府救人!”傅青夜当即决定,为姜晴雪拼死一战。
县衙官差一齐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包围了王府。官差大哥刘宁勘察完情况,上前禀告:“傅大人,王府封门,不许闲杂人等进入,连官差也不放在眼里。”
傅青夜精眸微睁,暗自嘀咕,我看凶手是有预谋的,精心策划,置苏芷柔于死地不可。
宅院内,婢女瑶华挡在苏芷柔面前,拼死抵抗。
李清漓顿时发怒,从家仆腰间抽出一把利刃,直直朝着苏芷柔心窝戳去。瑶华撑开双臂,用肉身为苏芷柔做盾牌。眼看着利刃朝着瑶华心窝飞去,离她只有一寸的时候。苏芷柔迅速捡起一枚石头,飞石出手,撞中利刃的刀头,“砰”,一阵电光火石之后,利刃应声落地。
瑶华惧怕地瑟缩在苏芷柔怀抱里,哭诉说:“主子,上次辟芷阁大火,奴婢没有护你周全。这次,定不能让歹人得手!”
李清漓发觉事态不对,指责说:“你到底是谁?苏芷柔不过一个采珠女,何来如此好身手?”
宅门外,官差们包围整个王府。刘宁焦急地说:“王员外府宅的大门是铜墙铁壁,我等无法侵入。大人,事情危急,我们该怎么办?”
傅青夜伸出手掌,一枚杏花花瓣在空中旋转,飞落在他手掌中。他用力一拧,花瓣粉碎,凝结成花汁。他不再犹豫,一声令下,“所有人,给我翻墙,营救姜仵作!”
官差们倾巢而出,纷纷在院墙外搭起木梯子,一个个犹如窜天猴一般,跳入王府。傅青夜带领众多官差,将主母沈曼香,李清漓一干人等包围起来。王盼山听闻,府宅大乱,急冲冲赶到沈曼香身旁。
苏芷柔见众人皆在,伸出纤柔的手指,将覆盖在脸庞上的一层人皮面具扯下来,露出本来面目。这苏芷柔原来是姜晴雪故意伪造人皮面具,假扮的。
姜晴雪指着李清漓,大声斥责:“来人,把凶手李清漓给我拿下!”
李清漓一脸懵,被捉拿住,扭动着身躯,抗拒地说:“御史大人,明察,凶手不是我。”
姜晴雪一脸肃穆,严肃地说:“巫蛊木偶乃是你李清漓制作,用来陷害苏芷柔。制作木偶的绸缎是迷离繁华织锦,王府上下,唯有你一人独享。”
李清漓狂妄地笑着说:“是,巫蛊木偶是我制作的,又怎么样?你这个冒牌货!欺骗主母,老爷,罪加一等!”
官差大哥刘宁昂着脑袋,拿出一个紫檀木灯台,双手奉上,说:“傅大人,我在李清漓房间里搜查到一个灯台。”接着,刘宁将五花大绑的刘仪送到众人眼前。
只见这灯台有些陈旧,但是灯台的座部沾染血痕,一看就是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