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郎君,小娘子还在里面等着,我们今日便不再多饮了!”
“阁主一番美意,盛某多谢了!”
盛无羡佯装酒醉,赶紧回了屋里,他知道这阁主不是好糊弄的,若有疏漏,他跟孙思柔都要交待在冥牢这鬼地方。
“盛...”
李南嘉刚要开口,便被盛无羡快速掩住了口,并示意她不要出声,因为他刚一踏入这间屋子便发现屋外满是监视他二人的眼睛,根据他这段时日的观察,这冥牢里的人早已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普通人,他们的视觉和听觉都格外敏锐,且对血腥之气犹为敏感。
四下打量了一番,盛无羡灵机一动,一把将李南嘉扑倒在塌上,并快速将被子蒙了上来,想借机避开外面的耳目,可李南嘉却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扑给吓懵了,“嗷”的一嗓子,卯足了劲儿,一脚踹在了盛无羡的那条瘸腿上,虽说久经沙场,但李南嘉好歹也是有把子力气的,这一脚疼的盛无羡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可不到片刻,他便回过神来,以自身的力量强行将李南嘉钳制在身下。
“姩姩,你配合下,我并非有意冒犯,外面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
听到盛无羡如此说,李南嘉便不敢再轻举妄动,比起外面那些妖怪来,她还是更愿意相信盛无羡的话。
“我们该怎么办?”
“眼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解药已经被带出去了,你二兄的腿定可以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啊!总不能一直蒙在被子里吧!我快憋死了!”
山里的夜冷的刺骨,这被子自然比寻常百姓家的被子厚重许多,李南嘉已经被憋的透不过气来,盛无羡额前的汗珠不住的滴落在李南嘉脸上,这让二人都很是难受。
“委屈你...配合下”
“怎么配合?”
盛无羡没有回答,只是示意李南嘉帮他解开缠绕在掌间的裹布,而他则尽量撑住自己的身体,保持两人间仅剩的距离,令李南嘉惊讶的是,已经一月有余了,可上次为了救她割伤的那道口子不仅没有长好反倒有些溃烂。
“这是...?”
盛无羡用嘴取下了插在李南嘉发间的木簪,虽不锋利,可对于旧伤来说,足以血流不止,眼看着盛无羡的血滴落在塌上,李南嘉瞬间领会到他的用意,这盛无羡也真是够倒霉的,每次遇到她,都有血光之灾!
“你叫两声吧!我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折腾一番总要出些动静吧!”
“知道了!”
李南嘉早已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男女间的这点事,她还是能够拿捏分寸的,只是此刻两人的身体正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态紧密的贴合在一床被子里,再加上这勾魂摄魄的叫声,除了宫中侍奉的内监,大概没有哪个男人忍得住吧!
尽管盛无羡已经克制再克制,但身体是诚实的,生理反应绝不是单靠意志力就能控制住的,他身体的强烈反应早就令李南嘉红透了脸。
随着床榻剧烈的晃动,外面窥探的人也逐渐退去,二人这才得以掀开被子喘息片刻。
“盛将军,你...”
“姩姩美貌动人,盛某一时情难自控,但刚才之事,盛某无心冒犯,实属权宜之策,还望乡主多包涵!”
“我是想问,你的手...”
“寨子里的洗妖池你可看到了?”
“什么洗妖池?不就是阁主屋后的那口脏池子吗?”
“你可听过阴兵的事?”
“苏禾阿姊同我讲过,但也就一知半解的,反正这鬼地方没好人!”
“所谓阴兵,都是活人演变而来,首先便要在洗妖池内洗涤人性,褪去本真,再加上历任阁主的妖术炼化。”
“那你?”
“为了取得阁主的信任,自然要化身同类以表诚意!那阁主自然不会真的将我炼化为妖,他不过是想试探我的决心,恰好我这手上本就有伤,池水里的毒已随血流排得差不多了!”
听到此,李南嘉对盛无羡满怀感激,他做这些事都是为了给孙彦驰换取解药,或许他的想法很简单,他不希望孙彦驰也如他一般拖着条瘸腿受人诟病。
如此,李南嘉便能够理解为何盛无羡战功赫赫,人又生的俊朗,女娘们争抢着想要攀上他这根高枝,可他却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并不是居功至伟自视过高,而是那条瘸腿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他怕的是别人嘴上不说心里却百般厌弃。
“我替二兄多谢盛将军的搭救之情,这人情我会还给盛将军的,日后将军若是有需要,姩姩这条命随时奉上!”
“这话盛某记下了,自今日起,乡主便就是我盛无羡的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南嘉还来不及替自己分辩几句,盛无羡便已经将她那隐隐作痛的双足捧在了怀中。
“安苏禾那个疯丫头一向不知深浅,这次竟还把你给拐出来了,看来武安侯是时候该为她定门亲事了!”
这话李南嘉可不爱听了,安苏禾本就是为着她孙家的事才舍命陪君子的,况且,她也绝非旁人口中的疯丫头,她坚毅果敢不输男儿郎。
“将军逾矩了,我尚且待字闺中,将军的行为实在不妥。”
说罢,李南嘉用力抽走了双足,闺阁女儿家的身子岂能让不相干的男子随便碰触。
盛无羡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孙思柔这是为了安苏禾在跟他耍脾气,不过,她这小脾气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眼下她惦记的是怎样才能离开这魔窟,那阁主成天一脸的怪笑,绝不是个好应对的主儿!
“放心吧!既是我盛无羡的人,我必定想办法带你逃出这鬼地方,再顺手捣了他们的老窝!”
“盛将军,就凭我们俩个?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不够人家砍的。”
“明日会有一农夫来给这寨子送鲜菜,到时你藏入他的菜车里,他自会带你出去!”
“那你呢?”
“我一人自然好脱身,你不必惦记!”
其实盛无羡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他对那农夫并不知根底,只是使了银钱,这事恐只有五成胜算,但如今除了此招,他也束手无策,无论如何,盛无羡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农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