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面是一锭锭的银两,白花花的,足足有五百金。于是赵芳舒动心思,谋划着截获大福船的珍贵文物。
大牢内,姜晴雪暗自感叹,“芳舒,你真是太糊涂,偷窃文物可是大罪,更何况是一批青铜器。”
可是如今为时已晚,赵芳舒的大错已经酿成。“你告诉我,这批文物到底在何处?”她不依不饶地审问。
赵芳舒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对着她扇了扇手掌,示意她靠近。她缓缓靠近她,赵芳舒在她耳边小声耳语。她认真地倾听,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当当当”,外头更夫手拎着铜锣鼓,敲了三下,已经是三更天。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冰寒,牢狱内的气温更是低至冰点。
寂静的环境里,赵芳舒斜躺在墙壁边,歪着脑袋,生无可恋。她抬头,看到方寸之间的窗户里,排列着三根木栅栏,木棍上早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外面依旧是天寒地冻。
一道道冷风嗖嗖灌入,她双手环抱,衣衫单薄,不禁抱紧自己,瑟缩着脖颈,甚是凄惨。她的唇色是发白的,好似涂一层霜,没有血色。
忽然,监牢木栅栏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个黑衣人偷偷进入牢狱,与外面的狱卒,拼死搏斗。刀剑声,人的喊叫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异常喧闹。
赵芳舒赶紧起身,走到木栅栏处,双手紧紧握住,从夹缝中仰着脑袋往外张望。她暗自思忖,一定是王员外深怕她在狱中受苦,找人搭救她来了。
她欣喜若狂,听到刀剑划破皮肤发出的嘶嘶声,愈发兴奋,仿佛是吹响的螺号,宣示着她的胜利。
待黑衣人临近她的牢房,她越发兴奋,伸出手臂,挥舞着说:“我在这儿,你们快放我出去。”
谁料,黑衣人到了她跟前,露出狰狞的面目,目光带着血丝,早已杀红眼。黑衣人目光犀利狠辣,拿起尖刀,朝她猛然刺去。
她吓得退缩,赶紧将手臂撤回,躲避在墙壁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目露惊恐之色,脸色苍白。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黑衣人不是来营救她,而是来谋杀她的。
脑海中瞬间浮现一切的过往画面。王府宅院花苑,花团锦簇,枝头的牡丹花挨挨挤挤,层层叠叠。
粉色的花瓣娇艳欲滴,格外柔美。王盼山面对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赵芳舒,温柔地从枝头摘取一朵牡丹花花瓣,信手戴在她的鬓边。二人你侬我侬,目光里只有对方,郎有情,妾有意。
她猛然惊醒,却发现身处牢狱,还被心上人派遣来的杀手堵截追杀,她的胸口一阵疼痛,一口浓稠的老血吐出来。
眼角的泪滴刷刷掉落,心疼至极。她大声喊叫,“啊,啊。”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惊动外面的官差。
傅青夜带着一群官差巡夜,恰巧路过牢房周围,闻得里面的喊叫声。当即决定进去瞅瞅情况。“来人,跟我一同入大牢查看!”他一声令下。
周围的官差一同围上来,闯进牢狱之中,只见狱卒们躺卧在地面上,口中嗷嗷叫着,血流不止,伤痕累累。傅青夜抓住一人的臂膀,追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浑身被割得遍体鳞伤的狱卒呼喊说:“傅大人,不好了。监狱里面进贼人啦。”
傅青夜一听,怒发冲冠,怒斥,“谁敢在我地盘上动土?给我杀!”一声令下,官差们犹如出笼的猛虎一般,扑上去,发誓要跟黑衣人拼个你死我活。
牢房内,赵芳舒惧怕地蹲坐在冰冷的砖石地面上,外面,傅青夜带着众位官差冲破牢笼,与黑衣人决一死战。
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被悉数杀掉,随着一声声刀剑割破皮肤的嘶嘶声响起,黑衣人们应声倒地。
赵芳舒得救,但是变得神志不清。
琼花阁,一盆玉砌长春象牙月季花盆景旁,姜晴雪饶有兴味地修剪着花枝,看着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傅青夜走上前,着急地说:“牢房内乱成一锅粥,你还有兴致在这玩弄花草?”
她倒是不急,用铁制大剪刀剪下一寸花枝,盯着盆景,颇有先见地说:“幸好我让你带着人在县衙牢房附近巡逻,不然指不定,赵芳舒这缕花魂得命丧刀下。”
“姜仵作,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在下佩服不已。”傅青夜抱拳以示敬意。
“那当然,一切在我掌控之中。”她得意洋洋地说。
王盼山府宅前厅,王盼山正端坐桌前,品茗喝茶,神态自若。他一身宽衣大袖,身形臃肿不堪,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富贵之气。他捋了捋乌黑的胡须,小酌一口。
探子匆匆来报,在他耳边小声耳语,“王员外,派遣去的黑衣人无一生还。”
王盼山的脸色煞时变得相当难看,苍白如纸,甚至是土灰色的。
他的嘴唇颤抖着,胡须微微震动,怒不可遏,宽厚的手掌一拍木桌面,“砰”的一声,差点将茶盏震个粉碎。“天杀的,一群饭桶,一群废物!”
“老爷,消消气。人是没杀掉,可是我多方打听,这三太太赵芳舒好似疯癫了,没用了。”探子猥琐地说。
王盼山久违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他捋了捋乌黑的胡须,满意地点点头,夸赞说:“做的不错,做的不错。”
探子继续说:“老爷,可惜南京城正主貌似震怒,命您快些找到丢失的文物,莫要耽搁航程。”
他一听,皱着眉头,眼尾的皱纹愈发深重了。“知道了。”他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琼花阁,傅青夜百无聊赖地躺坐在太师椅上,满肚子不舒服。他揉了揉肚子,呼喊说:“哎哟,我的肚子好饿。”
县衙小厨房,姜晴雪正在灶台上忙活着。切葱,将蔬果洗干净,捣蒜,切姜丝,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
只见她起锅热油,将拉面烫熟放入碗中。 去骨鸡腿肉切丝备用,将麻油倒入炒锅中烧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