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马路边，外，日

一个高档酒店，酒店门口一条马路，马路两旁间隔开来种着些高大的樟树。

就在酒店大门口出来那里的马路边沿，那光秃秃的水泥地面上很突兀的长着一丛郁郁葱葱的植物，像是从路面的裂缝中钻出来的一样。与周遭一片光秃的地面相对照，这棵植物就特别的显眼，而且更显眼的是它上面居然还长着一朵小花，那花状似喇叭，呈浅红色，看上去还没完全绽放的样子。

马路上有来往的车辆，这朵花被车辆经过时的气流所扰动，不时地摇曳几下。很快的，随着一辆车子疾驶而过，这朵花剧烈摇晃几下后就径直脱落了下来。它开始在马路边沿胡乱滚动起来，一会功夫后就滚向了马路中间。这时正好有一辆车子驶过，车子的轮胎顷刻间就从花上面碾压了过去，只在地上留下一抹混与尘土的残红。

2，画面淡出，文字淡入：三年多前

3，山村，外，日

连绵起伏的群山，山脚下大片的竹林，有些地方的竹林一路向上一直延伸到半山腰。一个小村子就镶嵌在半山腰的其中一片竹林间，七零八落四散开来几十间房子，看上去都是年代久远的建筑，很少见到水泥砖瓦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些土木结构的老旧屋，甚至还能看到几处更加残破的那种黄土坯的泥墙屋。

山脚下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沿着河的一侧有一条小路，小路尽头不远处连接着大路。

4，山脚下的小路，外，日

夕阳西下之时，落日最后的一丝余辉笼罩着眼下的一切。

大路上一辆破旧的中巴车从远处缓缓开来，尘土飞扬中在小路的路口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秀秀和另外一个比她要小得多的男孩从车上下来。中巴车又关上车门摇摇晃晃地开走。

秀秀把书包往肩上一挎，她沿着河边的小路走到山脚下，在那里她开始沿着竹林间的一条小路向着半山腰上的村子爬去。一片翠绿的竹林掩映之下，她那身穿红蓝相间校服的身影不时在竹林间隐现。

那个男孩早就把她远远的甩在身后，一路飞奔着跑上了山。

5，村子，外，日

几排纵横交错杂乱无序的老房子，秀秀的身影从拐角的一堵泥墙后出现，她绕过房子前面的一片菜地，走进了一排木屋最东首的一间。

6，秀秀家，内，日

秀秀走入那低矮的屋檐，前面一扇破旧的木门，门大半开着，秀秀跨过门槛走入屋内。屋内没开灯，仅靠一点外面照射进来的自然光，看上去暗沉沉的。屋子很小，居中的一张小桌差不多占去了大半的空间，桌子上摆放着两三个菜。屋子靠里的一个角落还有一道门，里面传来一阵声响。秀秀从肩上拿下书包把它放在贴墙一个放着台电视机的小柜子上，然后她走过去站在里面的那道门边。里面那间看上去跟外面的差不多大小，那里最显眼的东西就是一口土灶了。烟雾缭绕中，母亲正站在灶头炒菜。

秀秀：妈，我回来了。

母亲（扭头看了眼秀秀，又继续转过头去炒菜）：快去打桶水来。

秀秀跨过门走进去，土灶旁的一张小桌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秀秀把它拿了过来，然后她拎着塑料桶又转身往外面走。她走出屋子沿着这一排房子的屋檐一直走着，就这样又经过了好几处的房子，眼前终于有了一片开阔的空间。那里有一块小小的空地，空地中间一口水井，秀秀走到水井旁弯着腰打水。

7，屋前，外，日

秀秀提着水再次走入屋内，她把水放在灶台边的桌上。这时母亲还是在灶台上炒着菜。秀秀钻到灶洞口那里坐下，她从一旁捡起几根细细的柴枝往灶洞里添着火。

秀秀：妈，小弟呢？

母亲：跟你爸到田里去了。

8，屋内，内，夜

靠墙那个小柜子上的电视开着，正播放着动画片。

一家四口围着那张小桌吃饭，桌子上方的灯亮着，一个凭空悬挂在那里的昏黄的白炽灯泡。

秀秀爸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已经有了点老态，他坐在那里喝着白酒。秀秀妈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她一边自己吃着饭，一边不时给小弟夹着菜。小弟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正歪着身体扭着头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只是偶尔漫不经心地扒拉一口饭。秀秀则是一直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着饭。

母亲（一边往小弟碗里夹菜，一边训斥着小弟）：好好吃饭，别看电视了，再不给我好好吃，我把电视关了。

9，水井边，外，清晨

村子里鸡鸣狗叫，整个村子沐浴在一片晨光中。

水井边靠墙有几块青石板铺成的台面，秀秀和母亲一起站在那里洗衣服，在她们边上还有另外一个同村的中年妇女也正在洗衣服。

这时那个中年妇女洗完了衣服提着一个塑料桶离开，水井边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人了。

母亲又转身走到水井口那里打了一桶水回来，她把水桶里的水倒在一个很大的塑料盆里。

母亲（把塑料桶放在一旁看了一眼秀秀）：秀啊，你爸跟你说过上学的事吗？

秀秀（扭过头来看母亲，手还在石板上搓洗着衣服）：什么？

母亲（腾出一只手弄了一下额头上掉下来的头发，扭过头来看秀秀，脸上是略显为难的表情）：你爸让你还有半年书不要去读了，下半年你小弟就要上小学了，家里负担不起你们两个一起读书，他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读到高中也差不多了。

母亲说完就扭过头去，拿起边上的一根棒槌开始用力捶打着石板上的衣物。

秀秀愣在那里看了看母亲，然后又扭过头去，她的手一直一下下的像是无意识一样搓洗着衣服。

10，同上，外，日

母女俩洗完了衣服，母亲正把那些洗好的衣服装到那个塑料桶里。

秀秀（站在一旁犹犹豫豫地看着母亲）：妈，你跟爸说一下好不？还有这半年让我读读完，高考一考完我就去外面找工作，大学无论考上还是没考上，我都不会去读。

母亲（扭头一脸不解地看了看秀秀）：都没打算去读，那还考它干嘛？

秀秀（看着母亲，一脸坚毅的表情）：我就是想看看自己能考个什么分数。

11，文字淡入：数月后

12，秀秀家，内，夜

小饭桌上，一家人已经吃完了饭。

母亲收拾着碗碟，父亲坐在那里抽烟，秀秀帮母亲收拾着，小弟早已不知去向。

收拾好以后母亲拿着东西走入里面那间。秀秀把椅子一把把的拉开了放到一旁贴墙的地方，然后准备向门外走去。

父亲：你先别走。

秀秀停下，站在门边略显胆怯地看了看父亲。

这时母亲也已经从里面那间走了出来。

父亲（看了眼母亲）：把那封信拿过来。

母亲从电视机旁的小柜子上拿起一封信走过来放在父亲面前的桌上。

父亲（拿起信晃了几下后扔在桌上，他略显生气地看着秀秀）：这是怎么回事？

秀秀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就低着头站在门边一声不吭。

父亲：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填了高考志愿了？

秀秀抬头看父亲，然后又低下头去。站在一旁的母亲一直沉默不语，她不时地看一眼秀秀，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

父亲手上的一根烟抽完了，他把烟头扔到桌上一个饮料罐做成的烟灰缸里，然后又毫无意识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拿在手里准备点上。

父亲（抬起头直视着秀秀）：你不是答应我们考完高考就不读了吗，那干嘛还去填志愿书？

秀秀还是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低着头摆弄自己的衣角。

父亲（又把手上的那根烟点上，他抽了一口烟，面色凝重地看着秀秀）：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你明知道家里供不起你和弟弟两个一起读书。你一个女孩子，家里让你读到高中已经说得过去了，我们总不能为了供你读大学而不让你弟弟上学吧，你说是不是？再说了，上大学要花那么多钱，就算我们家里就你一个小孩，我们也一样供不起啊！

秀秀（抬头看了眼父亲，表情痛苦）：爸，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的。

父亲扭头看母亲，母亲脸上已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父亲转过来头又继续抽烟。

父亲（声音有点柔和，又有点无奈）：你别怪我们狠心，我们也是没办法，要是家里有钱，我们能不让你去上大学吗？几辈子人下来，你是我们这个村子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我们心里也高兴啊！

父亲说完，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着烟，一脸沉重的表情。

那封信很显眼的放在桌上，显然是一份大学录取通知书。

13，同上，内，夜

桌子上方那个蒙了一层灰的白炽灯亮着昏黄的光，秀秀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桌前。

空荡荡的桌子上，只有这份录取通知书赫然放在那里。

这时屋子里只有秀秀一个人，她不时抬头看一眼桌上的这份录取书，终于，她伸手把通知书拿了过来，她从信封里抽出通知书展开了看了看，但也只是看了看而已，很快的她又把它折起来重新装入信封。

然后她扬起脸茫然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脸上完全一副痛苦的表情。

14，家里，内，夜

一片漆黑，声息全无，只有周遭偶尔响起阵阵虫鸣声。

黑暗中似乎有了动静，像是有人在床上翻动身体。很快的灯被点亮，这时秀秀已经坐在床上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两边贴墙放着两张小床，两张小床中间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破旧的小桌。

小弟正背对着趴在对面的那张小床上，看起来睡得正香。

秀秀呆呆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弟弟，但又像是根本没在看，而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发愣而已。

过了一会后，秀秀再次躺下来关上了灯。

15，屋里，内，日

电视开着，母亲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她一边剥着桌上的一堆毛豆一边看电视。

秀秀拎着书包从一旁的楼梯走下来。

秀秀（站到电视机的旁边看着母亲，看上去有点犹豫的样子）：妈，下午我想去一趟镇上。

母亲（疑惑地抬起头看她）：你一个人去镇上干嘛？

秀秀：你就别问了，爸回来了你跟他讲一下，就说我找同学去玩了，明天下午我就回来。

秀秀扭头从电视机旁拿起那封录取通知书放入书包内。

母亲（关切的神情）：那你一个人晚上住哪里？

秀秀：同学家，我跟同学说好了，晚上住她家。

母亲（声音有点颤抖）：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明天记得早点回来。

秀秀轻轻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向着门口走去。

母亲（趁着秀秀还没走出去，从桌子那里站起来走到秀秀跟前）：身上有带钱吗？

秀秀低着头没说什么。

母亲转身走到摆放电视机的柜子那里，她拉开一个抽屉从中拿出几张十元的纸币走回来塞到秀秀手里。

母亲：这些钱你拿着，记住别乱花了。

秀秀抬头看了看母亲，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16，公交车站，外，清晨

清晨时分，老住宅区的一条旧马路，马路两旁有一些临街的店铺。显然时间还早，很多店铺都还关着门。马路上人迹稀少，来往的车辆也没几辆。

一辆略显破旧的公交车慢悠悠地从一个拐角驶出来后又开了一段路在马路边上的一个公交车站停下来。车门打开，秀秀跟随着几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下车后秀秀先是站在原地四下张望着，很快的她的视线落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那里。她开始向着小区走过去，一会功夫后就走到了小区门口。

秀秀在小区门口停下了脚步，她先是愣愣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好像是在犹豫，或者是因为胆怯，但最终她还是向着小区里面走了进去。

17，小区内，外，日

小区内一幢略显老旧的公寓楼的楼道口。

秀秀背着书包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有一会了。她不时地看一眼那个楼道进出口，好像是在等着谁一样。

偶尔有人从楼道口进出，有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也有人根本对她好像视而不见一般。

秀秀就这样一直站在那里，整个人完全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18，同上，外，日

似乎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间，秀秀还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看上去显得更加的焦虑不安。

楼道口这时又有人走出来，张老师手里拿着一个餐盒之类的东西出现在楼道口。张老师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

秀秀（看到张老师后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打招呼）：张老师。

张老师（一脸的意外）：刘天秀，这么早你怎么在这里？

秀秀：我是来找您的，张老师。

张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秀秀看了张老师一眼，没说什么，看上去像是羞于启齿似的。

张老师（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早饭吃了吗？

秀秀低着头还是没有说话。

张老师（上前一步拉秀秀）：那先跟我上楼吧，上楼再说，站在这里像什么话。

秀秀跟着张老师走进楼道。

19，张老师家门口，内，日

两个人一起站在楼道上的家门口，张老师拿着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秀秀还是站在那里，似乎不好意思进去。

张老师（扭过头来）：快进来啊，站在外面干嘛。

秀秀扭捏着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进门就是客厅，这时叶老师穿着一件睡衣正站在那里。

张老师（把拿在手上的钱和那个餐盒递过去给她）：这是我学生，叫刘天秀，找我有点事，早饭你去买一下吧，记得多买点，这孩子还没吃早饭呢！

秀秀抬头看了看叶老师，略显不安的喊了她一声。

叶老师（看了秀秀一眼，又看了看丈夫，很快就弯腰从桌底下抽出一把椅子来，她对秀秀笑笑）：先坐会吧，别光站着呀。

秀秀还是略显拘谨地站在那里，那把椅子就放在她面前，但她并没有坐上去。

叶老师把张老师递给她的钱和餐盒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走回里面的房间。很快的她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掉了身上的那件睡衣，身上穿着的完全是出门的衣服。

叶老师（走到秀秀跟前，对她亲切地笑笑）：小刘，你先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叶老师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很快传来她下楼梯的脚步声。

20，同上，内，日

屋子里只有张老师和秀秀两人，这时秀秀终于是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张老师（坐在她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他看着秀秀）：说说看吧，你找老师有什么事？

秀秀（犹豫着从包里拿出那封录取通知书递给张老师）：张老师，我接到录取通知书了。

张老师（接过秀秀递给他的录取通知书，脸上浮现起欣慰的笑容）：是吗，这可是大好事啊！家里知道了吗？

秀秀点着头应着。

21，同上，内，日

两个人还是坐着，张老师一脸的沉默，秀秀则低着头拘谨不安。

张老师（终于把手上的录取通知书重新折起来放入信封后放在秀秀面前的桌上，神色凝重地看着秀秀）：老师是真心想帮你，但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本来就是穷地方，每年像你这种情况的也不少。虽说每年社会各界会捐助几个这样的学生，但毕竟这样的捐助真正落实到个人头上的也没几个名额。更何况，这样的捐助他们首先考虑的要么是家庭条件比你还差的，要么是考得比你还好的，你现在这样还是有点不上不下……

张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秀秀叹息着摇了摇头。

秀秀一直低着头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张老师（还是看着秀秀）：要不这样吧，老师跟你一起去趟你家，做做你父母的思想工作，你看好不好？

秀秀抬头看张老师，很快就绝望地摇了摇头。

22，同上，内，日

客厅的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叶老师手里拎着好几袋东西走进来。

秀秀（匆匆忙忙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边把那封信又放回包里）：张老师，那我回去了。

张老师：吃了早饭再走呀，你看你叶老师都买来了。

秀秀（一个劲地摇着头）：真的不用了。

叶老师（拎着东西站在进门处诧异地看着两人）：这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了？

秀秀这时一副坚决要离开的样子，她已经拎着包走到了门口，正准备向他们告别。

叶老师（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牛奶和几个包子）：那这样好了，这些吃的你带着，别饿着肚子了。

秀秀先是不肯要，但叶老师硬是拉着她的手塞给她，秀秀就只好收下了。

秀秀（站在门口弯下腰对着两人鞠了一躬后又直起身来，脸上是感激而又绝望的表情）：麻烦你们了，张老师，叶老师。

张老师（猝不及防的样子）：刘天秀，你别这样。

秀秀扭头快速走了出去，并且替他们关上了门。

23，车站，外，日

车站外面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一个小花坛。

烈日当空，小广场上稀稀落落走动的人。

秀秀一个人坐在小花坛旁，小花坛的中央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树，树叶的遮蔽使得她正好处于一片阴凉之下，她手里拿着那封录取通知书，那个背包就放在身体的一侧。

一直低着头的她这时抬起头来，看上去像是刚哭过一样。她茫然四顾着，然后把拿在手上的那封通知书放回旁边的背包内，接着她拎起包向着不远处的车站入口走去。

24，铁路，外，日

曲折的铁路线像是大地上一道巨大的裂口，铁路旁边尽是农田和点缀其间的零星村庄。

一列火车从视线的尽头疾速驶来。

文字淡入：一年后，浙江

25，工厂车间，内，日

一个服装加工厂的车间，一长排一长排拼在一起的缝纫机，足足有三四排，占据了大半的空间。车间内响着各种机器的声音，还有吵杂的流行音乐声。

几乎每台缝纫机前都坐着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看上去还是以年轻女人居多。

秀秀坐在里面靠窗的一个位置，丽丽坐在她旁边的另一个位置。两个人看上去差不多年纪，两个人都低着头缝制着衣服。

26，工厂大门口，外，日

显然是下班时间，工厂大门口到处都是人，但还是有三五成群的人不断地从工厂里面涌出来。

秀秀和丽丽手挽着手夹杂在人群里有说有笑的一起走出来。

27，出租房，内，夜

一个由车棚或者车库改建而成的出租房，狭小的空间内塞满了东西。两边贴墙摆放着两张上下铺的小床，床与床中间那一小块空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屋子最里面的地方有一块拉起来的帘子，帘子并没有完全拉上，可以看到里面一小块的空间，那里有个洗手台，还有一个只露出一半的抽水马桶，这里显然是个简陋的卫生间了。

屋子进门处一侧有个小窗，窗台下面一个破旧的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个电视机。从电视机上方的小窗看出去，可以看到外面的雨篷下面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灶台。小湘正站在外面吵菜，小湘看上去跟两人差不多年纪。

屋子里面，秀秀和丽丽分别坐在两侧两张床的下铺，电视开着，两人一起看着电视。

两张床中间的那张小桌上摆放着几个菜，显然是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28，同上，内，夜

三个人围着小桌坐在那里吃饭，那个一直开着的电视此刻正在播放着一档娱乐秀。

小湘（唉声叹气）：真是烦死了，吃完饭我还得去厂里加班。

丽丽：忙点不是挺好的嘛，还能多挣点钱。

小湘（站了起来，看上去她已经吃完了）：妈的，整下累死累活的，这钱谁爱挣谁挣去。

丽丽：你也就说说，叫你到我们厂里来，你又不肯来。

小湘开始动手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

秀秀：你放着吧，我帮你收好了。

小湘：还是秀秀好，要不我跟你换吧，下星期轮到你的时候你跟我说一下，可别忘了啊！

小湘转身从身后那张床的上铺拿下来一个包，然后跟两人打着招呼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29，工厂车间，内，日

同一个工厂车间，大多数人都在埋头干活，偶尔有人抬头跟身旁的人说上几句话。还是各种各样吵杂的机器声，当然还有那少不了的流行音乐的声音。

秀秀和丽丽都在自己的位置，两个人也是埋头干活。从两人的衣着来看似乎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日，现在两人都已经穿上了夏装。

丽丽（站起来转身走到身后的窗边，从那里拿起一个杯子喝了口水又回来，她扭头看秀秀）：晚上玩去不去，有人请我们。

秀秀（抬起头看了眼丽丽）：去哪玩啊？

丽丽：这你就别管了，去就是了。

秀秀：那好啊！

30，迪厅，内，夜

昏暗的灯光伴随着吵杂的音乐不停地晃动着。

迪厅的中央是一个舞池，很多人在那里扎堆跳着舞。

秀秀、丽丽和小湘一起围坐在角落一张卡座上，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三个男的，看上去跟她们都是差不多的年纪，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其中一个就是后来的阿锋。

卡座上摆满了啤酒饮料和一些吃的东西，几个人在那里有说有笑地吃喝着。

这时丽丽站起来拉着秀秀去中央的舞池，秀秀也叫小湘，但明显拘谨的小湘一直不肯起身，两个人连拉带拽的都叫不动她。丽丽和秀秀就扔下小湘一起走入舞池，那三个男的很快也跟着走入了舞池。

一群人挤在舞池里晃动着身体跳起舞来。

31，工厂门口，外，日

工厂门口摆放着很多流动小摊，都是些快餐小吃及水果之类的。显然正是午饭时间，这些小摊前围着三三两两的工人，还有些已经买好了的正蹲在一旁的地上吃着。

还是不断有人三五成群的从工厂涌出来，秀秀和丽丽就夹杂在这些人当中走了出来。丽丽拉着秀秀在这些小摊前来回走动着，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买什么好一样，但最终两人还是在一个卖炒面的小摊前停了下来。

32，出租房，内，夜

电视机开着，播放着一档娱乐秀，秀秀和小湘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这时从外面传来拍门声，躺在下铺的秀秀就起身去开门。丽丽站在门口，正扭着头跟不远处一个男的挥手告别。那个男的推着辆自行车，昏暗的光线下秀秀注意到那个男的就是那天跟她们一起在迪厅的阿锋。

秀秀：都十点多了，你才回来啊！

丽丽（从秀秀身旁挤进来走入出租房）：不才十点嘛！

灯光照射下丽丽一身漂亮的打扮。

秀秀关上门，再次走回自己的床上躺下来。

33，同上，内，夜

秀秀和小湘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她们是上下铺，丽丽是对面那张床。

这时丽丽洗漱完毕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来，

秀秀（隔着桌子问丽丽）：你跟那人处朋友了？

丽丽（坐在床沿脱袜子，摇了摇头）：没有。

秀秀：那怎么跟人家出去玩啊？

丽丽：玩玩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湘（从上铺侧着身体把头探下来）：她哪看得上这种人啊！她的要求高着呢！

丽丽（抬头白了她一眼）：就你知道。

小湘：我当然知道了，你肯定看不上他，穷小子一个，你肯定想找个有钱的。

丽丽（开始整理床被）：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找个有钱人，你可别乱说啊！

小湘（再次侧回身体在床上平躺下来，一边开始唉声叹气）：我看哪，你们两个长得都这么漂亮，肯定会有有钱人看上你们。我就没什么希望了，谁会要我这个样子的啊！

34，工厂财务科，内，日

靠窗两张并起来的办公桌，一张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另一张坐着一个年青的女人。中年妇女数着钱，然后把数好的钱装进一个个的信封后分给排队轮到的人。那个年青的女人对着电脑玩着游戏，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终于轮到秀秀了，她站在中年妇女前面低着头看一张中年妇女递给她的表格。丽丽站在她的后面排着队。

中年妇女（还是在低着头数钱）：看仔细点，对清楚了在名字后面签个字。

秀秀看完了把那张表格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一支笔签好了字，签完了她把笔放回桌上。中年妇女扭过头来看了一下那张表格，然后从桌上那一叠信封里找出一个递给秀秀。

秀秀拿过信封后一边拆开来一边往边上走了几步让出位置来，她从信封里掏出一叠钱来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然后又把钱放回了信封。

35，出租房，内，夜

刚吃完饭的样子，小湘站在桌旁收拾着，秀秀也帮着她整理。屋子靠里那块帘子拉开了一小半，可以看到丽丽正对着镜子在化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小湘离门比较近，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正要走过去开门。

丽丽（从里面扭过头来喊着）：我来开好了。

丽丽从里面快步走出来，她走到门后把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两个年青男子，都是上次在迪厅见过的，其中一个就是阿锋。丽丽只把门开了一小半，并没让他们进门。

丽丽（扭头问秀秀和小湘）：外面玩去不去？

小湘和秀秀都摇头。

丽丽：去嘛！你们晚上又没什么事，他们说带我们去江边玩。

秀秀和小湘互相看了看对方，两个人再次摇了摇头。

小湘：我等会去老乡那里打牌，昨天就说好了的。

丽丽（看秀秀）：那秀秀你呢？

秀秀（摇头）：我还是不去了，我想早点睡觉。

丽丽（走过来拉秀秀）：去嘛，就当是陪陪我嘛，你一个人呆在这里睡觉有什么意思。

36，江边的堤岸，外，夜

一处江边，夜色中可以看到江对岸一幢幢的高楼。

这里似乎是一个沿江公园，靠江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小路靠外一侧是长长的护栏，间隔着立着一个个的路灯。靠里一侧间隔开来种着些高大的柳树，树下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把长椅摆放在那里。这时路灯已经亮起来了，那些路灯像条长蛇一样沿着江岸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尽头是一座横跨江面的大桥，大桥上车来车往，但从这边却听不到什么声响。

那些柳树后面是一长片的草地，秀秀、丽丽和另外那两个男的就围坐在草地上，四人中间的地上放着些吃喝的东西，四人在那里有说有笑。

这时夜幕中江面上开过来一艘破旧的货船，那货船上方冒着长长的黑烟从他们前面隆隆的开过。

37，工厂车间，内，日

吵杂的音乐声突然停了下来，很多人纷纷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看上去似乎是到了下班的时间。

秀秀也跟着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她旁边原来丽丽的那个位置空着，看来丽丽并没有来上班。

38，出租房，内，夜

出租房内只有秀秀和小湘两个人，两个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靠窗的那个电视开着，播放着一部韩国的连续剧。

小湘（从床上下来）：秀秀，你还不睡吗，我想睡了。

秀秀：你不等丽丽回来吗？

小湘（往里面的隔间走去）：等她干嘛，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浪呢！

秀秀（拿起遥控关了电视，跟着也从床上起来）：那好吧，我们睡吧！

两个人在里面的那个隔间开始洗漱起来，秀秀先洗好了，她走到自己的床边开始整理着床。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跟着门从外面被打开。丽丽走了进来，她拎着一袋东西，是一个大大的服装包装袋。

丽丽：怎么都还没睡呀？

小湘（刚从里面走出来）：不是正要睡嘛！

丽丽把那袋东西扔在桌上，急匆匆地走进隔间。

小湘（站在桌前探头往那个服装袋里面看了看）：丽丽，你又买新衣服了啊！

里面传来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显然是丽丽刚刚上好了厕所。

小湘（继续打量着眼前的服装袋）：丽丽，这件衣服肯定又不便宜吧？

丽丽（这时从里面走了出来）：上面不是有标价吗？

小湘（把手伸进服装袋，从里面掏出来一条花裙子，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块标价牌）：天哪，要600多啊，丽丽你可真舍得花钱啊！

丽丽（从自己的床上拿了套睡觉穿的衣服又走回隔间）：哪里，这是人家送我的。

小湘（拿着衣服翻看着，一脸羡慕的表情）：谁呀，谁会这么好？

秀秀这时也走过来看小湘手上的那条新裙子。

秀秀（用手摸着小湘手上的裙子）：不会是那个阿锋吧？

丽丽再次从隔间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睡衣。她对两人笑笑，算是默认了。

秀秀：那你们真的是在谈恋爱了？

丽丽（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一起玩玩呗！

秀秀（看着丽丽）：都没有谈恋爱，你这样花人家的钱不太好吧！

丽丽（一脸不屑地在床上坐下来）：这有什么，他自己非要给我买，又不是我让他买的。

39，超市内，内，日

一家小超市，其实更像是那种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面也没几个人，收银台那里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秀秀提着一个购物篮从一排货架间出来走到收银台前，她把购物篮放在收银台的台面上。那个中年妇女把购物蓝里的东西倒出来后一样样的拿着扫码枪扫着。

40，一座天桥上，外，日

秀秀拎着从超市买来的那一袋东西上了天桥，走到中段的时候她停下来把那袋东西放在地上身子靠着天桥的护栏站在那里看着天桥下面。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太阳早已落下去，远处的天空还留有最后的一抹红晕。就在这个时候，马路两边的那些路灯渐次亮了起来，脚底下那些来往的车辆很多都已经打开了车灯。

似乎刮着不小的风，秀秀那刚过肩的头发随风舞动着，她就这样一直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过了一会后，她终于从地上拎起那一袋东西，向着天桥的另一头走去。

41，迪厅门口，外，夜

迪厅门口一排高高的台阶，这时很多男男女女从迪厅里面涌出来，似乎迪厅已是散场时。秀秀、丽丽及小湘夹杂在人群中，跟她们一起的还有几个男的，其中一个就是阿锋，他一直走在丽丽的身边。

台阶下面是一个小型的广场，那里摆满了塑料桌椅，显然是个夜排档。

一群人在那里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来。

42，出租房，内，夜

出租房内只有秀秀一个人，她正躺在床上看电视。

出租房的门开着，可以看到小湘正背对着站在外面晾晒衣服。

很快的小湘晾晒好了衣服拿着空脸盆进来，她走进隔间放好脸盆后又走了出来。

小湘（站在那里看丽丽的那张空床）：秀秀，丽丽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秀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她还是在看着电视。

小湘（转过身来看着秀秀）：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丽丽有点怪怪的？

秀秀（扭头看了眼小湘）：怎么了？

小湘：你看她现在三天两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秀秀：她不是在谈恋爱吗，谈恋爱的人估计都这样吧！

小湘（看着秀秀摇了摇头）：我感觉没这么简单，就算谈恋爱也没几个人会像她这样的。

43，工厂门口，外，日

正是下班时间，工厂门口人流如潮水一般。

阿锋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大门口的一个角落，他不时地抬头看一下那些从工厂大门进出的人，似乎像是在那里等人。

这时秀秀和丽丽夹杂在人群中从工厂里面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看见阿锋后丽丽的脚步略有停顿，她拉住秀秀停了下来。秀秀这时也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阿锋，她扭过头来奇怪地看了看丽丽。

丽丽没说话，她又放开秀秀，两个人继续向厂门口走去。

这时阿锋显然也看到了两人，他逆着人群的方向走到工厂大门口。

这时秀秀和丽丽也走到了大门口，但丽丽拉着秀秀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看也不看一眼阿锋径直走出大门往一个方向走去。

阿锋只好跟在两人后面走着，一段距离后走到一个人较少的拐角的时候，丽丽终于拉住秀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丽丽（一脸冷漠地看着阿锋）：你别跟着我们行不行，这样有意思吗？

阿锋愣愣地看着丽丽，一脸的迷惑。

丽丽拉着秀秀继续转身向前走去。

丽丽（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明显故意大声地说着）：真是好笑，不就大家一起玩了几次嘛，还真以为自己是我什么人了。

跟在后面的阿锋显然是听到了丽丽说的话，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脸上显现出绝望和屈辱的表情。

44，出租房，内，夜

看上去刚刚吃完饭，小湘正在收拾着桌子，秀秀坐在床沿看着手机。

这时丽丽急匆匆地从隔间走出来，她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来换上了一双高跟鞋后站起来。

丽丽（侧身从床上拿起一个大袋子后转过身来）：晚上你们不用等我回来了，我估计要很晚回来。

小湘（抬起头来看着丽丽）：又要出去啊！

丽丽嗯了一声向着门口走去。

小湘：回来的时候轻点，可别把我们吵醒了。

丽丽（大半个身子已经走到了门外，没好气地）：知道了。

小湘看着门口，待丽丽走远后又扭过头来看秀秀。

小湘：你看我没说错吧，秀秀你就不觉得她这样很奇怪吗？

秀秀抬起头看小湘，脸上也是一脸的疑惑，但她还是没说什么。

45，工厂车间，内，日

正是上班的时间，秀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着，旁边丽丽的那个位置空着，丽丽看起来并没有来上班。

46，出租房，内，夜

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旅行箱是打开的，里面已经放了不少的东西。丽丽正背对着站在床边整理着东西。

秀秀和小湘隔着桌子站着，两个人都默默地看着丽丽整理东西。

丽丽转过身来把一些衣服胡乱塞入桌上的那个旅行箱，旅行箱看上去已经快装满的样子。丽丽看着旅行箱，很快就把它盖了起来。

丽丽（抬起头对秀秀和小湘笑笑）：剩下那些东西我不要了，你们看着办吧，不要的话就扔掉吧。

小湘：还是你好啊，能去上海这种大城市。

丽丽（很勉强地笑了笑）：到了那里能不能挣到钱还不知道呢！

秀秀：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们送送你吧！

丽丽（把旅行箱的拉链拉了起来，然后又把旅行箱从桌上拿下来放在一旁的地上）：不用了，你们要上班，不麻烦你们了。

小湘：那你可要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丽丽（在床沿坐下来，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放心吧，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呀，我们是好姐妹嘛！

秀秀和小湘看着丽丽，也很勉强地笑了笑。

小湘：丽丽，你老乡叫你去上海是做什么工作呀？

丽丽（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家电子厂什么的，听她说是个大公司，以后你们来上海可要记得找我玩啊！

秀秀和小湘点着头应着。

47，菜市场，内，日

菜市场内人头涌动，秀秀和小湘一起正在买菜，两人的手里都拿着几袋买好的菜。

两人走到一个熟食摊前，秀秀一样样的夹着菜，小湘站在一旁。

小湘：秀秀，你信不信丽丽真去上海了？

秀秀（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小湘：我总觉得她说去上海有点太突然了，好像突然决定一样，以前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她这个人有时候怪怪的，说的话不一定能信。

秀秀（把夹好菜的那个塑料碗递给对面的一个女人）：这种事情我觉得她没必要骗我们吧。

小湘：这可不好说，谁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就像你说的，她还有剩下几天的工资都没领，你说一般人哪有连钱都不要的！

秀秀看着小湘，脸上也是将信将疑的表情。

48，出租房，内，夜

秀秀和小湘两个人正坐着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这时候从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小湘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站在外面的是阿锋。

阿锋（往里面打量了一下）：丽丽在吗？

小湘（诧异地）：丽丽去上海了呀，你不知道吗？

阿锋（不可置信的表情）：没有啊，她没跟我说过。

小湘：她去了都有好几天了。

阿锋：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湘：快一星期了吧！

小湘（转身侧过身来看正在吃饭的秀秀）：秀秀，你记得丽丽是几号走的吗？

秀秀（一直抬着头看着两人）：好像是21号吧，上星期五那天。

小湘：那是有一星期多了，今天都月底了。

阿锋（看着小湘一脸的不信）：我前几天刚看见过她，这怎么可能，你们别骗我了。

小湘（把身子一让，同时把门也拉开了点，她指了指丽丽睡过的那张空床）：你看她这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床都是空着的，我们怎么可能骗你，是她亲口跟我们说是老乡介绍她一起去上海工作的。

阿峰探着头看那张空床，又看了看秀秀和小湘，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疑惑，他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小湘关上门，站在那里看着秀秀。秀秀也看着她，两人脸上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49，银行大厅，内，日

银行大厅内人不算多，一共就三个窗口，每个窗口排着两三个人。秀秀站在中间的那个窗口，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刚刚办好了手续转身离开。

秀秀走上前去把刚刚从一个挎包里拿出来的一叠钱和一张纸条递进去给窗口里面的一个营业员。

秀秀：这些钱帮我打到这个卡上，谢谢。

那个营业员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上接过那些钱和纸条。

50，出租房，内，夜

出租房内三个人，秀秀和小湘靠着两边的床站着。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跟她们差不多年纪。

女孩四下扫视着，然后又走过去到里面的隔间拉开帘子看了看，然后又走了回来。

小湘（说的是方言，似乎好像是江西话）：怎么样，你还喜欢吗？

女孩对着小湘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秀秀。

小湘：你想搬过来的话，房租就从你搬进来的那天算起好了，前面那个人搬走也才十几天，她也没问我们退钱。

女孩：那行吧，我就这两天搬过来吧，反正我那边房租也快到期了。

小湘（脸上浮现出开心的表情，她走过去搂住女孩的肩，一边看着秀秀）：我就说嘛，我们这比你那里好多了，是不？而且我们秀秀人很好的，哪像你那里那样，男男女女都挤一块，多不方便。

看上去小湘跟女孩似乎很熟，从她们一起说的方言可以看出来她们显然是老乡。

秀秀一直看着两人，不时的应合着笑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