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工厂走廊一头的电梯口，内，日

电梯口正对着上下的楼梯，楼梯上堆满了各式杂物。

秀秀站在电梯口靠着楼梯的护栏正在打电话。

秀秀：妈，打过来的钱你们收到了吧？这边挺好的，工资每个月都按时发的，而且比原来那边的还要多点。

听不清电话那头的母亲在说什么，秀秀不时的应着。

秀秀（转了个身，继续说着）：我给你和小弟买了几件衣服，过几天我给你们寄过去啊！

然后她又拿着电话说了会，接着挂了电话向着工厂车间走去。

52，出租房外，外，夜

出租房的门开着，里面的灯也亮着。

秀秀一个人站在门外晾晒衣服。小花坛有两棵并不算大的树，树与树之间拉了根绳子，秀秀就把洗好的衣服用衣架挂在绳子上。

这时小湘和那个刚搬进来的女孩从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的手上都拎着东西，急匆匆的样子。

小湘（走到秀秀身后把手上的东西给另外那个女孩）：你先帮我拿进去吧。

那个女孩就拿着东西走入了出租房。

小湘（站在秀秀身后，激动的样子）：秀秀，丽丽好像真的没去上海。刚才我和我老乡在公交车站等车准备回来的时候好像真的看到丽丽了，她就坐在一辆出租车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秀秀（转过身来一脸不信的样子）：你不会看错了吧？

小湘：不会的，我不可能会看错的。

秀秀：天这么黑，你哪可能看得那么清楚啊！

小湘：那车子就停在我们跟前啊，我还特意往车窗里张望了一下呢，只是丽丽好像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一样把脸转一边去了，我喊她她都没应我。

秀秀（转身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了上去，然后拿着脸盆把里面的水倒在花坛里）：我还是不太相信有这种事，肯定是你看错了，要是没看错的话，她怎么可能会不应你呢。

小湘（坚信不疑的样子）：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觉得我肯定没看错，那个人肯定是丽丽。

秀秀转身往出租房里走，小湘也跟着走了进去。

53，街上，外，日

傍晚时分，秀秀提着些菜从菜场出来。这时手机响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电话。

秀秀（意外的表情）：丽丽，真的是你啊！

秀秀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讲电话。

54，一个公交车站，外，黄昏

一辆公交车慢悠悠地靠站，从车上下来几个人。秀秀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走下车后她四下张望着，然后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区走去。

这时丽丽刚刚从小区里面走出来，她看上去跟以前差不多，只是打扮得要比以前漂亮了。丽丽一看见秀秀就很亲热地跑上前来拉住秀秀的手。

两个人一起走进小区的大门。

55，丽丽租的套房，内，夜

一套两居室的房子，看着并不大。

丽丽和秀秀站在客厅，看上去刚进门的样子，丽丽带着秀秀四下看着。

丽丽（领着秀秀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两个房间的门都开着）：这个是我的房间，这是我姐妹的，这两天她回老家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丽丽又领着秀秀走回客厅，客厅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一头放着餐桌餐椅，一头摆放着沙发茶几，对面还有一个大屏幕的电视。

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秀秀：你原来真的没去上海啊！怪不得小湘上次说在街上看见你了呢。

丽丽：是的，那是骗你们的，我从你们那边搬出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秀秀（四下扫视着房子，一脸的羡慕）：你怎么住这么好的地方啊，房租挺贵的吧？

丽丽：也没贵多少，就比你们那里好上一点而已。

丽丽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打开了电视。茶几上放着些吃的，丽丽拿着一包薯片拆开了让秀秀吃。

56，同上，内，夜

秀秀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这时丽丽拿着几片切好的西瓜从厨房走出来在秀秀身边坐下，她拿了一片西瓜给秀秀。

秀秀（接过西瓜看丽丽）：你现在做什么工作，这么好挣钱？

丽丽自己也拿了一片西瓜吃起来，她并没有马上回答秀秀的问题，看上去像是在刻意回避一样。

秀秀也就没有追问下去，低着头吃起西瓜来。

丽丽吃完了西瓜，她把瓜皮放到茶几上，然后扭头看了看秀秀，脸上带着犹豫的神情。

丽丽：我现在的工作其实估计你猜也能猜到，我现在在KTV上班。

秀秀看了看丽丽，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有了变化。

丽丽（看着秀秀笑了笑，像是苦笑一般）：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肯定会看不起这种工作，但其实根本就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这工作真的没什么的，差不多就是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这样。我告诉你，我现在这样子一天能挣个好几百块钱，多的时候一天有1000多块呢，你信不信？

秀秀睁大眼睛看她，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丽丽（笑着看着秀秀）：真的，我可不会骗你。

秀秀（把手上的瓜皮也放到茶几上，看着丽丽）：人家好端端为什么会给你们那么多钱？那种地方，他们不会……

丽丽：哎呀，你想哪里去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最多也就是偶尔碰上那种素质低的客人，逼着你多喝几杯酒而已。

秀秀低头不语，还是一脸的不信。

丽丽：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以前我也有老乡做这个的，那时候大家都看不起她们。现在想想，这根本就没什么啊！

秀秀（脸上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觉得你这样总有一天会被坏人欺负的。

丽丽（笑着摇头）：不会的，这种地方哪有你想得那么乱，就算是偶尔碰到那种讨厌的客人，你趁机会早点溜掉好了。

秀秀：我还是不信钱有这么好挣，人家又不是傻瓜，肯白白给你钱。

丽丽：现在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啊，有本事就能挣钱，像你这样天天呆在工厂里上班，累死累活的才挣那么点钱那才是最傻的。不过现在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的，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秀秀（摇头）：这种地方我才不去呢！

丽丽：就是去看看嘛，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看过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57，出租房，内，夜

秀秀、小湘和那个新搬进来的女孩三人一起围着小桌吃饭。两个女孩说着方言，秀秀看上去有点格格不入的样子。

小湘：秀秀，吃完饭我们一起逛街去不去？

秀秀（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不想去。

小湘看了看秀秀，又看了看另外那个女孩。

小湘：一起去嘛，呆在这里多没意思。

秀秀（还是摇头）：我真不想去，上了一天班，累死了。

小湘就没再说什么。

58，同上，内，夜

出租房内只有秀秀一个人，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手机不时的发着短信，脸上偶尔浮现起一阵笑容。

短信是丽丽发来的，丽丽叫她过去陪她玩。

59，天桥下，外，日

烈日暴晒，天桥下没几个走动的人。丽丽一个人撑着把伞站在天桥下的一片阴凉处。这时秀秀从不远处快步向她走来。

丽丽：你怎么这么慢啊！

秀秀（对丽丽略带抱歉地笑笑）：公交车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你等很久了吧？

丽丽没说什么，她扭头看一侧的马路，很快伸出手拦下了一辆空的出租车。

秀秀：我们去哪啊？

丽丽（走到出租车前）：逛街啊！

秀秀（疑惑的）：不是有公交车吗，干嘛打车？

丽丽（已经伸手拉开了车门）：我车都打到了，大热天的坐什么公交车。

丽丽拉秀秀，两个人一起钻进出租车的后座。

60，商场内，内，日

环形商场的其中一层，看上去都是些卖女装的。

丽丽和秀秀一起绕着那环形的走廊走着。丽丽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秀秀则显得有点拘束。两个人的穿着也明显不同，丽丽看着一身时髦，秀秀则相对略显土气。

走到一个门店的时候，丽丽拉着秀秀往里面走去。店里面是精致的装修，挂满了各式漂亮女装。丽丽漫不经心地走着，不时的东摸摸西看看。跟在后面的秀秀则是用一种胆怯的目光看着那些架子上的衣服，看上去这样的地方显然是与她的身份不符一样。绕了一个圈后，丽丽就拉着秀秀走了出来。两人又在外面走了一会，然后丽丽又拉着秀秀走进另一家门店。

一个女服务员很快迎上来，面带微笑地跟在两人身旁。有了陌生人跟在一旁，秀秀明显变得更加拘谨了，她只是机械地跟着丽丽，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那琳琅满目的衣服。走了没几步后丽丽似乎看中了其中的一件衣服，她把衣服从架子上拿下来翻来覆去看着。

女服务员（微笑着看着丽丽指了指角落的试衣间）：喜欢的话可以进去试一下。

丽丽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把肩上的一个小包拿下来让秀秀帮她拿着，然后就拿着那件去了试衣间。

秀秀替丽丽拿着包，她跟着走到试衣间的门口在那里等丽丽。在她身旁同样挂着不少的衣服，等得无聊了她就随意地翻看着那些衣服。很快的，其中一件衣服似乎是引起了她的兴趣，她就不免翻来覆去地多看了会。这时那个本来跟过来的服务员看到有另外的客人进来就走开了。秀秀就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件衣服的标牌看了下，然后她很快就把手缩了回来。

隔了一会后，丽丽迟迟没有出来，秀秀就又忍不住去翻看那件衣服，这时正好丽丽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出来。

丽丽走到秀秀后面，秀秀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注意力显然完全在那件衣服上面。

丽丽：这件蛮好的，进去试试看吧！

秀秀（回过头来，一脸的窘迫）：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

丽丽：去试试嘛，怕什么！

秀秀（摇头）：算了，这么贵，反正不会买的，有什么好试的。

丽丽：怕什么，又不一定要买，试穿一下嘛，试过了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了。

丽丽一个劲地怂恿着秀秀去试穿，她把衣服拿下来推着秀秀进试衣间。秀秀推托不过只好拿着衣物走进了试衣间。

61，同上，内，日

丽丽站在试衣间外面的一块镜子前扭着头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这时秀秀换好了那件衣服略带羞涩地从试衣间出来。在新衣服的映衬下，她一下子变得漂亮了不少。

丽丽（上下打量了会秀秀）：你眼光还真不错，这件衣服真的挺配你的，你看，这么一穿你明显漂亮多了。

这时那个服务员再次走了过来，她也跟着附和着丽丽夸这件衣服穿在秀秀身上漂亮。

秀秀（明显变得更加窘迫）：太贵了，还是算了吧！

秀秀生怕那件衣服再穿在身上人家就会要她买去了一般，她又匆匆走进试衣间去换衣服。

丽丽（扭头看服务员）：这两件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

服务员：两件一共1100元，我们店里现在有满1000减200的活动，减下来一共900元。

丽丽（从包里利索地拿钱给服务员）：行，那就900吧。

62，商场的电梯口，内，日

两人一起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丽丽的手上拎着两袋衣服。这时电梯到了，电梯门打开，两人一起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人，并没有其他人。

丽丽（提起手上的衣服袋子，把其中一个递给秀秀）：给你的，拿着吧，我就知道你喜欢。

秀秀（一脸意外地接过袋子往里看了一下，抬起头看丽丽）：你怎么把它买了？

丽丽：难得挑到一件你自己喜欢的，干嘛不买。

秀秀：可是这衣服真的太贵了啊！

丽丽：没事，就当是我送你的好了。

秀秀（一个劲摇着头，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丽丽）：这样不行，这太贵重了，还是你自己穿吧！

丽丽（推开秀秀递过来的袋子，生气的样子）：神经病，你自己挑的衣服当然你自己穿了，你给我我会要吗？

秀秀（犹豫的样子）：那要不我们去把它退了吧！

丽丽：你就别傻了，不就一件衣服嘛，再说了，那家店搞促销，我自己这件本来也要700元，加你这件，现在也就多花了两百块钱，这么合算傻子才不要呢！

秀秀：丽丽，这我真的不能要……

丽丽（上前一步搂住秀秀的肩）：哎呀，你要是真把我当姐妹，就别那么多废话了。

这时电梯停下来门打开，丽丽拉着秀秀走出电梯。

63，麦当劳店，内，黄昏

麦当劳店内人头涌动。

秀秀和丽丽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她们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吃的东西。

丽丽：晚上你就睡我那吧，别回去了，我们难得一起出来。

秀秀正冿冿有味地吃着一个鸡翅，她欣然点了点头。

丽丽从桌上拿了根薯条吃起来，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丽丽擦了一下手，从桌上拿起手机接电话。店内很吵，丽丽侧着脸把手机贴着耳朵同时用另一只手捂着另外一个耳朵。

丽丽（一副熟练应对的样子）：杨大哥你叫我，我当然有空啦！要不要我先帮你把包厢定好？

讲了没几句后丽丽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到桌上，她略显为难地看着秀秀。

秀秀（略显失望的表情）：你晚上有事吗？那我回去好了。

丽丽：有个客人叫我晚上过去，有点不好意思推掉。你看要不这样子，你先陪我去那边坐坐，等结束了我们再一起去我那里好不好？

秀秀（犹豫的样子）：不要了吧，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丽丽：你就陪陪我嘛，就去坐一会好了，你不想去包厢的话就在我们的化妆间等我好了，你刚刚才答应了我晚上住我那里的。

秀秀看着丽丽，终于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丽丽（笑）：这才像好姐妹嘛！

64，KTV包厢，内，夜

一个KTV包厢，但这个包厢明显不是招待客人用的，而是改成了一个化妆间。

包厢内很多女孩，有人换着衣服，有人化着妆，不时有人大声说笑着，这些女孩一个个看上去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丽丽正坐在一个靠里的位置对着一块镜子化妆，秀秀则是站在一旁看着她化妆，她不时地四下扫视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这时丽丽化好了妆，她把东西收起来放入一个小包内，然后扭过头来对秀秀笑笑。

丽丽：秀秀，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要是你觉得闷，就到楼上的包厢来找我好了。

秀秀（看着丽丽点头又摇头，然后又扭头环视着四周）：我不上来，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丽丽从位置上站起来，准备走出去，很快又停在那里上下打量着秀秀。

丽丽：你把那套衣服换上吧，现在这样子看上去真的太老土了。

秀秀：我又不出去，没关系的。

丽丽（凑过去搂住秀秀，故作神秘的）：等会快结束的时候我带你去包厢，今天的客人很好说话，到时分小费的时候肯定也会给你。

秀秀（有点胆怯的）：我还是算了吧，你去玩好了，我在这里等你。

丽丽（放开秀秀，带着命令的口气）：别磨磨吱吱的，等下快把衣服换上，我先走了，等会过来叫你。

丽丽说完就跟着几个女孩一起快步走了出去。秀秀看着丽丽出去，然后她在丽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时房间内还有几个女孩，不时的有人离开有人进来。她们有人会略显奇怪地看上一眼秀秀，有人则根本对她视而不见一样。

65，同上，内，夜

秀秀坐在丽丽坐过的那个梳妆台面前，已经换上了那件新买的衣服，这时包厢内只有她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包厢的门虚掩着，从外面隐约传来吵杂的音乐声。

出于好奇，或者是因为无聊，丽丽开始小心翼翼地翻弄起了化妆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

化妆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丽丽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丽丽（上下打量着秀秀）：走吧，差不多了，我现在带你过去。

秀秀（犹豫不决的样子）：丽丽，还是算了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丽丽（生气的）：你这人怎么回事，跟着我有什么好怕的，又没人会把你怎么样。

丽丽走过来拉秀秀，秀秀扭捏着，但最终还是被丽丽拉着走了出去。

66，包厢门口，内，夜

从包厢内传来唱歌的声音，还有明显的说笑声。

秀秀忸忸怩怩的站在门外，丽丽强行拉着她推门而入。

包厢内灯光昏暗，一堆人都自顾自玩着，基本没人注意到进来的两人。

丽丽（拉着秀秀走到包厢居中位置一个男人面前）：杨大哥，这是我的好姐妹，今天跟我出来玩的。

杨大哥（正坐在那里跟身旁的一个女的说着话，他抬头看了眼两人）：坐吧，千万别客气了！

丽丽拉着秀秀在杨大哥身边坐下。

杨大哥扭头部旁边那个女的要空杯子，那个女的就从茶几另一头拿了几个杯子过来，还没等她动手，丽丽的眼疾手快的往杯子里倒上了酒。

杨大哥（把倒上了酒的两个杯子推到两人面前）：丽丽，叫你朋友一起喝点吧！

秀秀（赶忙推脱起来，窘迫的样子）：我不会喝酒。

丽丽（从茶几上拿起两杯酒，对杨大哥乖巧地笑笑）：谢谢杨大哥。

她把手上的一杯酒递给秀秀，秀秀不肯接。

丽丽（硬是把酒杯塞给秀秀）：没关系的，稍微喝一点好了，来这里就是玩的嘛。

秀秀推脱不过，只好接过了杯子。丽丽示意秀秀跟她一起敬杨大哥酒，秀秀只好照着做了，两个人仰着脸把酒喝了下去。喝完酒后秀秀放下杯子，一脸怪异的表情，看样子平常基本上没怎么喝过酒。

67，同上，内，夜

丽丽拉着秀秀穿梭在包厢内，一个个的向人敬酒。秀秀很勉强的样子，但也只能跟着丽丽照做着。

敬完酒后两个人回到杨大哥的身旁坐下。

杨大哥（抽着烟，看了两人一眼）：丽丽，你这朋友好像从来没见过啊！

丽丽：她不是这里上班的，今天刚好跟我一起在逛街，我就把她叫过来一起玩了。

杨大哥侧脸对秀秀笑笑，没再说什么。

68，同上，内，夜

快结束的样子，包厢内出奇的安静，音乐早已停了下来，也没有人在唱歌。好几个不胜酒力的客人早已经东倒西歪地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时包厢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男服务员走了进来，他走到杨大哥面前把一张单子递给他。

杨大哥接过单子看了一下，然后从身旁的一个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钱数了下递给服务员。接着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钱，他数了几张给丽丽，丽丽说着谢谢十分从容地收下了。然后杨大哥把剩下的几张钱递给秀秀，秀秀赶忙摇着头推辞不要。

杨大哥（对秀秀笑笑）：拿着吧，没关系的！

丽丽（替秀秀接过钱，一边塞给秀秀）：那谢谢杨大哥了，我朋友第一次来这里，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69，丽丽的房间，内，夜

丽丽背对着站在房间的角落换睡衣，秀秀坐在床沿，她看着丽丽。

秀秀（手上拿着几张钱）：丽丽，这钱要不还是给你吧。

丽丽（扭头看了眼秀秀）：干嘛给我？

秀秀：你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又带我出来玩，再拿这钱我不好意思……

丽丽（换好了衣服走过来坐在床沿）：唉，你这人呀，你要是拿我当姐妹就不要说这种话了，你觉得我现在会缺这两百块钱吗？

70，同上，内，夜

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床对面的电视开着。

丽丽（扭头看了眼秀秀）：对了，我的事情你记得别跟小湘去说。

秀秀：为什么？

丽丽：她那张嘴不严实，从她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秀秀：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和她说的。

丽丽（对丽丽笑笑）：我想你也不会的。

71，城市，外，夜

俯瞰之下的城市，夜幕中一条大河像是一个巨大的裂口把城市撕成两半。河面上一座大桥把河两岸连接起来，大桥上车来车往，像是一道道移动的光柱。

苍茫的夜色中，城市中那些错落无序的建筑亮着或明或暗的灯，像是一块镶满了无数珍珠的巨大黑布。

72，出租屋，内，夜

秀秀拎着一个大大的旅行袋，看不出袋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她正准备要出去。

这时小湘提着菜正好从外面回来。

秀秀（异样的神情，似乎想掩饰什么一样）：小湘，晚上我有事，不吃饭了。

小湘（好奇地打量着秀秀）：又不吃饭啊，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去约会呀？

秀秀：没有，谁说的？

小湘：我猜的呗，不然你最近怎么晚上都神秘兮兮的半夜三更才回来呢？

秀秀：乱说，我才没有呢！

小湘：不肯说就拉倒，自己带好钥匙，回来晚了我们可不会给你开门。

秀秀：知道了。

秀秀拎着袋子出去。

73，KTV包厢的走廊，内，夜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倒是从两侧不同的房间里传来阵阵音乐以及有人唱歌的声音。

秀秀从其中的一扇门推门而出，她穿一身黑色无袖连衣裙，看上去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一出门后她就手捂着嘴急匆匆地沿着走廊向尽头的一个卫生间跑去，似乎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很快的丽丽跟着从包厢内出来，似乎是出来找秀秀的，出门后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也向那个卫生间走去。

74，出租房，内，夜

出租房内漆黑一片，从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门从外面被轻轻地推开，黑暗中秀秀仅凭手机屏幕的一点余光走了进来。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床边，打开了床头里面的一个小灯。

屋里另外两个女孩显然都已经睡熟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在那个小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秀秀现在的穿着又是平常的样子了，显然她回来前早已经重新把KTV的那一身漂亮装束给换掉了。

秀秀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另外两张床，确认两个女孩都已经睡熟了后，她从手上的一个包里掏出一叠钱来，接着她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一只纸鞋盒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鞋盒，可以看到鞋盒里面放着几本旧杂志，秀秀把旧杂志拿出来，然后抽出最底下的那本翻了开来，那翻开的杂志里面夹着不少的钱。她把这些钱都拿在手里数了数，然后又把刚才那几张钱和这叠钱放在了一起。这一切她都做得很小心，生怕惊动了熟睡中的两人。

最后，她又把这些钱重新夹入杂志然后把这些杂志再次放入鞋盒，她把鞋盒再次放到床底下。做完了这一切后她就在床上躺下来，她茫然的看着周围，看上去一脸的兴奋。

很快的，她就伸手把一旁的小灯给关了。

75，工厂车间，内，日

同一个工厂车间，看起来也一切如故。

秀秀坐在机器前上着班，她呵欠连连，看上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旁边丽丽的那个位置，这时已经有了另外的人了，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也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年青女孩。

76，马路边上的大排档，外，夜

似乎是住宅区之间的一条小马路，马路上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行人和车辆，显然已是深夜时分。

秀秀和丽丽坐在马路拐角的一个排档前，两人一起吃着砂锅。

丽丽：秀秀，我看你还是搬来跟我住好了，我们两个人一起住还可以互相有个照顾。

秀秀：过段时间再说吧！

丽丽（一脸不解的）：你白天晚上都上班，这样子不累死才怪！那破工厂的班还有什么好上的，又挣不了几个钱。

秀秀（笑了笑）：不要紧，我还应付得过来，不怎么累的。

丽丽（摇了摇头，看着秀秀）：唉，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想的。

秀秀不说话，低头吃东西。

77，工厂大门前，外，日

似乎正是下班时间，工厂大门口是三五成群涌出来的人。

秀秀和阿锋面对面站在工厂大门一侧的角落。

阿锋（抽着烟看着秀秀，目光直视）：你最近真的没有见过丽丽？

秀秀（看着他摇了摇头，脸上是刻意掩饰的表情）：我真没有见过，怎么了？

阿锋（抽着烟）：你不要骗我，前几天我好像看见你们两个一起走在马路边的。

秀秀：不可能的，她不是早就去上海了吗？你肯定看错了。

阿锋看着她，一脸的不信任。

秀秀（继续努力解释着）：我真的没骗你，丽丽她去上海后我就没见过她了，她连个电话都没打过给我。

阿锋把抽完的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了，他看了看秀秀，没说什么。

78，KTV门口，内，夜

秀秀和丽丽一起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两人向着酒店门口走去。

秀秀：你以前那个男朋友昨天来找过我。

丽丽：哪个？

秀秀：就是那个阿锋呀！

丽丽（回过头来看秀秀）：他找你有什么事？

秀秀：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向我打听你的事嘛。

丽丽：打听什么？

秀秀：问我最近有没有见过你，他好像知道了你没去上海。

丽丽不语，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秀秀：他说前段时间看见我们两个人一起逛街，不知道是在哪里被他看见的。

丽丽（扭头看秀秀）：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秀秀：还能怎么说，我骗他说你去上海后就一直没见过你。

两人走到了电梯口，丽丽按了电梯，两人一起在那里等电梯。

79，KTV走廊，内，夜

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两人并肩一起走着。

秀秀：要是真被他发现你还在这边，那怎么办？

丽丽：有什么好怕的，他能把我怎么样？

秀秀：他好像对你很生气，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好，不要什么时候被他撞见了。

丽丽（不以为然的样子）：撞见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欠他什么，这人脑子搞不清，还真把自己当成我什么人了呢。

两人走到了一个包厢门口，停止了说话，一起走了进去。

包厢内已经有好几个女孩，有人在化着妆，有人在吃着东西。秀秀和丽丽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开始化起妆来。

80，KTV包厢，内，夜

包厢内坐着四五个男的，秀秀、丽丽以及另外几个女的一字排开站在包厢内。

王大头坐在包厢居中的位置，他正一边抽烟一边抬着头扫视着眼前的这些女孩。

虹姐站在王大头的旁边，对王大头陪着笑。虹姐是KTV的领班，看上去年纪比秀秀她们略长，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也颇有几份姿色。

虹姐：大头哥，我可把这里最好的姑娘都给你找来了，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王大头（上下打量着女孩们）：都会喝酒吗，可别像上次那样喝到一半都给我跑了啊！

虹姐（指了指秀秀）：你放心好了，这几个懂事的很，这个是这几天新来的，你看着怎么样？

王大头瞄了秀秀一眼，点了点头。

虹姐招呼秀秀到王大头身边坐下。接着其他几个男的也分别挑了几个女孩，虹姐和王大头打了个招呼后领着那些没有被挑中的女孩离开包厢。

81，同上，内，夜

劲爆的音乐声充斥着整个包厢，幽暗的灯光下，有人光着膀子搂着女孩在跳舞，有人一脸坏笑的在灌女孩酒，看上去都是些素质不怎么高的人。

王大头看上去已经有点醉意的样子，他搂着另外一个女孩，一只手很放肆地放在女孩胸口摸着，完全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秀秀呆坐在一旁，好像与这一切完全格格不入一般。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虹姐走了进来。

虹姐的手上拿着一张房卡，她笑眯眯地走到王大头跟前把手上的房卡递给秀秀。

秀秀显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脸露为难之色的向虹姐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虹姐递过来的卡。

一旁的王大头看到后很快就放开了另一侧的女孩，他颇显意外地看了秀秀一眼，脸色看上去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另一侧的那个女孩这时也扭过头来对秀秀挤了挤眼，意思显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但秀秀坐在那里还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虹姐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这显然是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看着秀秀，似乎是期待着秀秀能有所表态。

秀秀又扬起脸看了虹姐一眼，眼神中已经有了央求的神情，然后她就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

虹姐（向王大头陪着笑，同时又扫了一眼另一侧的那个女孩）：大头哥，小妹不太懂事，要不这个吧，你看行不？

王大头（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小虹啊，你有见过我三天两头吃同一个菜吗，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吧？

虹姐（一脸的难堪，但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了点笑容）：不会，不会，在你面前我哪里敢啊！你等我一下啊！

虹姐扭头看向秀秀，脸上是恼怒的样子，她向外面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着包厢外面走去。

秀秀扭捏着从座位上起身，跟着虹姐走出包厢。

82，一个空包厢，内，夜

空荡荡的包厢，也只开了进门处的一个小灯。

秀秀垂手低头地靠在进门处的墙边，虹姐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站在她跟前，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虹姐：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话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肯不肯你自己掂量掂量，换作其他客人，你不肯的话我也随便你，但今天这个客人什么身份，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别说是你，我们这里根本就没人敢得罪他，这个场子明天能不能开下去，说难听点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秀秀抬起头看了看虹姐，接着又低下头去。

虹姐：当然了，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强迫你，你要真不肯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丑话我说在前面，今天晚上要是你真不肯的话，明天开始这里你就不用来上班了，到时候就算我想帮你都没办法，而且我可以和你保证，真到了那一步，以后其它的场子肯定也没人敢会要你。

秀秀再次抬起头看虹姐，然后又低下头去，她不时地用一只手弄着另一只手上的指甲。

虹姐（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接着又看秀秀，略显不耐烦的）：这样子吧，肯的话你就点个头，爽快点，我们在这里呆不了多久，时间久了万一他那边等急了，那就不是赔个罪说声对不起的事了。

秀秀看虹姐，然后扭过头茫然地看着黑乎乎的空包厢，像是在犹豫着，但最终她还是转过头来看了眼虹姐，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虹姐（脸色终于缓了下来，她拍了拍秀秀的肩，把手上的那张房卡递给她）：这样才对嘛，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姐也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样的客人真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你先去房间等着吧，我去把他叫上来。

83，酒店房间，内，夜

秀秀垂手低头地站在靠窗那张床的床尾，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王大头似乎刚进来不久，他正站在电视机前面那里解裤子的皮带。

王大头（抬头看秀秀）：自己脱呀，还愣着干嘛？

秀秀（抬头看着王大头，脸上是央求的表情）：王哥，我真的不愿意做这个，你放过我吧！

王大头这时已经脱去了外面的裤子，他面色恼怒地走过来拉住秀秀。

王大头（把秀秀一把推倒在床上）：哪来这么多废话！

王大头站到床沿，秀秀的身体被他那站立在床沿的身躯挡住视线，她似乎还在央求着，很快的王大头把她的身体拉到跟前，接着传来一阵衣服撕扯的声音，随后秀秀的两条腿被分开后从王大头身体两侧露出来，其中的一条腿上挂着那已经被褪下来的内裤。那两条腿还在动弹着，但很快被王大头用手抱住了。

王大头不由分说地伏身压在秀秀上前，身下很快传来秀秀一声痛苦的叫声。

王大头（意外地停下来低头看身下）：你还是个处的？

没有回应，只有秀秀痛苦的喘息声。

王大头（明显变得更加兴奋了）：妈的，怪不得不肯，今天就让我好好教教你吧。

王大头抱着秀秀的两条腿把她又往床中央推上了点去，自己也跟着上了床，他压住秀秀，死死地抱着她开始粗暴地动作起来。

秀秀还在痛苦地喘息着，但完全处于亢奋状态的王大头根本不加理会。

84，同上，内，夜

王大头穿着一件酒店的浴衣站在床边，他正拿着一叠钱数着。

在他站立旁的地上是一些散乱的衣物，看上去都是秀秀的衣物。

秀秀披头散发地躺在凌乱的床上，那披散开来的头发遮挡住了她大半张的脸，根本看不清脸上有什么表情。她的两条裸露的胳膊放在被子外面，那手抓着被子把身体裹得紧紧的。

王大头把几张数出来的钱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王大头（扭头看着秀秀）：这些钱是给你的，你该高兴才对，要知道老子在这种事情上花钱可还是头一回。

秀秀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看都没看王大头一眼，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

王大头又在秀秀身旁的床沿坐下来，他扭着头看着秀秀。很快的，欲望显然被再次激起，他的手伸过去伸入被子里，被子很快被掀开。从背后看去，那被身体挡住视线的手看起来好像先是在秀秀的胸口停留了一会，很快的那手一路下滑。没一会功夫，秀秀的一条腿再次被拉开。

再次兴奋起来的王大头翻身到床上压住秀秀又一次动作起来。

秀秀一直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任由他摆布。

85，KTV大堂，内，夜

空荡荡的大堂偶有进出的人。丽丽拎着包一个人站着大堂一侧，看上去似乎是在等人。

这时电梯门打开，秀秀拎着包从电梯踉跄着走出来。她显然看到了丽丽，但她并没理会丽丽，而是自顾自地低着头向着大堂门口走去。丽丽见秀秀出来，便向她走去。两人走到一起的时候，丽丽去拉秀秀的手，但秀秀甩开了继续自顾自向大门口走去。

丽丽就一路跟着她，两人走到了大堂门口。

秀秀站在路口拦出租车，丽丽就站在她旁边。

丽丽（关切而又略显不安的）：你没事吧？

秀秀一直低着头没理丽丽，这时终于开过来一辆出租车，秀秀拦下来后跳上车径直就走了。

86，出租房，内，日

小湘和另外那个女孩似乎正要出门去上班，秀秀还是侧着身体背对着躺在床上。

小湘（从自己的床上拿过来一个包，走到秀秀的床边）：秀秀，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秀秀（软绵无力的）：人有点难受，呆会再说。

小湘（关切的）：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秀秀：没事，躺会就好了，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小湘（和另外那个女孩往门外走去）：那我真走了啊！

两个女孩走了出去，并且替她关上了门。

87，同上，内，日

出租房内只剩下秀秀一个人了。

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翻过身来，仰面平躺在床上。她茫然地扫视内周围的一切，接着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没一会后，放在旁边的手机响起来。秀秀拿起来看了一眼，但她并没有接，而是直接把电话按掉了，然后她关了手机把它扔在一边。

88，丽丽小区大门口边上的一个角落，外，黄昏

丽丽与阿锋面对面站在小区门口的一棵大树下，看上去两个人像是在争吵当中。

丽丽（激动地对着阿锋大叫）：阴魂不散一样，你不就是为了我以前花你的那几个破钱吗，我现在还给你好了。

丽丽提起随身的那个小包，很快从里面掏出几张钱来，然后她把这些钱硬是往阿锋身上塞。阿锋并没有接，他像是受了羞辱一般怔怔地看着丽丽。

丽丽见阿锋不接，就把钱直接扔在两人面前的地上。

丽丽：以后别再来烦我了，知道吗，我可不欠你什么。

说完她就走到路口伸手去拦出租车，很快她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她钻进车内离开。

阿锋一直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脸上完全是屈辱的表情。

周围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很多人都一脸诧异地旁观着。

89，工厂车间，内，日

机器声，流行音乐声，车间内还是以往的样子。

秀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工作着，她偶尔抬起头，茫然地四下扫视一番。

车间内大部分都是女孩，看上去与秀秀差不多的年龄。

90，马路边，外，傍晚

马路边的一个排档，四五张桌子都坐着人。

秀秀坐在其中的一张桌子旁低着头默默地吃着东西，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接电话。

秀秀：我刚下班在外面吃饭呢，你们吃了吗？

电话显然是她母亲打来的。

秀秀又拿着手机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继续吃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