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冲红了眼眶,低头喃语,道:“臣,臣让二圣见笑了。”
冯太后上前拉住郑氏的手,再细看郑氏的手,手心里已有薄薄的一层茧皮。冯太后心中难受,便伸手在自己的头上一阵摸索,她的发间也只有一根芙蓉花的玉簪,便将那玉簪拨下,放在郑氏的手中,道:“我亦不喜繁琐,所以也是身无长物,只有这个玉簪子,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权作一个心意,送给你作个念想吧,等你长了头发,挽了发髻,再用,好么?
郑氏急忙施礼道:“臣妾不敢收太后之重礼。”
冯太后道:“我是真心送你的,还请勿辞。”
郑氏目视李冲,李冲点点头,郑氏口中称谢,便要施大礼,被冯太后拉住,又朝郑氏盯视了一眼,然后对拓跋弘道:“弘儿,咱们走吧。”
拓跋弘称是,和迎男两边扶着冯太后便往外走。
李冲领了全家人在门外恭送,直至冯太后的车队不见,才返身回家。
一百O四
在回去的路上,冯太后让李奕等远远地跟着,免得太过招摇,只是让李丰驾车,迎男与她同乘在车内,拓跋弘骑着那骕骦马随行在车窗边。
冯太后勾起车帘,与拓跋弘说话:“你一早说是去大营了,我也是试试看你有没有回宫的,不想你已经回来了。你一早去大营做什么的?也没去许久啊。”
拓跋弘道:“安国一直劝我成立一支铁甲军,今日一早,是他请我去平城大营选人去的。”
冯太后奇怪:“铁甲军?怎么好好地想起要成立这么一支军队的?”
拓跋弘道:“不是之前迎男姨母说的,您和父皇领着几千铁甲军就打败了几十万的蠕蠕军么?是不是啊,迎男姨母?”
迎男怔在当场,出不得声来,口中只是哼哼哈哈地应付着。
冯太后也是发了怔,她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几句戏言,这几个孩子却当了真,再一想,成立一支军队,也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事,便也随他了,只是问:“这铁甲军,名字听起来很是威武,你打算如何建制啊?”
拓跋弘道:“就选精卒三千,一兵五马,配铁甲大刀,作为我的贴身精锐。”
冯太后想想也没什么,便也没有多作言语。
这时却听得拓跋弘发出一声惊异声,然后只是盯着一处发怔,且是一脸的惊喜之色。
冯太后和迎男顺着拓跋弘的眼光看去,也不禁一脸的奇怪之色,原来是一家酒楼,酒楼的牌匾上写着“芙蓉楼”。
拓跋弘笑道:“这家酒楼的名字起得好,阿娘,我饿了,想进食了,咱们到这家酒楼进食,好不好?”
冯太后和迎男也是互视一眼,也是很觉得奇怪,平城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的酒楼,听得拓跋弘如此说,便点头同意了。
一百O五
迎男和李丰扶着冯太后下了车,拓跋弘早已下了马,在车下接住冯太后的手,扶她落地着稳。
李奕也已经过来,下了马,先进酒楼仔细看了,看到一角有一片清静的几座,便吩咐小二收拾了,自己则在酒楼入口处等冯太后,再看到王睿和宇文韬已经指挥着店小二将车马等物一旁收拾停当。
店小二热情地招呼冯太后,问当如何称呼,冯太后笑道:“我姓洪,叫我洪嬷嬷就是了,这是我儿子,就叫洪少爷吧。”
店小二忙热情地招呼冯太后,拓跋弘等入座。
冯太后和拓跋弘在主座并排坐了。并示意众人皆坐下,众人暗中施礼,谢恩,入座。
迎男和李丰分别在冯太后和拓跋弘旁边侧身坐下。
李奕,宇文韬在迎男下首,靠外处坐了,王睿在李丰下首靠外处坐下。
店小二招呼道:“诸位客官,你们是要茶汤呢?还是要酥酪呢?”
冯太后道:“你们这店,还分的这么清楚么?”
店小二道:“那是当然的了,咱们大魏朝有胡人,有汉人,胡人喜食酥酪,汉人喜饮茶汤,咱们开店的,上门都是客,都得要热情招呼,得要让客人满意不是?想饮茶汤的就饮茶汤,想食酥酪的就食酥酪,不管是哪里来的人,一个都不能忽视了,您说是吧?”
冯太后:“那,是不是汉人来了就只饮茶汤,胡人来了就只食酥酪呢?”
店小二道:“这还真的不一定,胡人饮茶汤的也有许多,汉人食酥酪的也有许多,这些客人,只要吃的有味饮得香,不在乎是汉人的茶汤还是胡人的酥酪的。”
冯太后笑道:“只要好吃就行。”
店小二陪笑道:“是是,只要好吃就行。洪嬷嬷,您要来点什么呢?”
冯太后道:“我还是饮茶汤顺口些。”又问拓跋弘:“儿子,你要饮些什么呢?”
拓跋弘道:“儿就饮酥酪了。”
冯太后又问了诸人,皆各有了所指。
冯太后又问:“店家,我之前有去过淮北,看到那里好象也有一家同样的店,你们是一家的么?”
店小二笑道:“是,我们是一家的,东家都是张太守张大人。”
冯太后一怔:“张太守?是张穷奇么?”
店小二也是一怔,问:“您也知道张大人的名讳?”
冯太后眼珠转了转,便笑道:“张太守是淮北的郡守,他的名字在淮北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
店小二笑了,道:“这倒也是,只是,在平城,知道张大人名讳的人并不多,您能知道,也是难得。”又问冯太后想吃什么?
拓跋弘开心了,拉着冯太后道:“阿娘,那个水引饼,您上次在淮北时就有夸过,这样儿子想尝尝,您帮我点,好么?”
冯太后也笑了,道:“好,看看他们做的与阿娘做的,哪个更好吃些。”
拓跋弘笑道:“肯定是阿娘做的更好吃了。”
冯太后笑道:“你少哄我。”便让迎男为大家点。又随口问道:“你这里有京口清酒么?”
店小二笑道:“洪嬷嬷您还知道京口清,看来是真行家了,有的,您要不要来一坛?”
冯太后看着拓跋弘笑了笑,道:“好,来一坛。”
迎男又一一问了诸人的要求,便点了几碗水引饼,鸡汁和肉汁的都有。
冯太后又问了蔬菜,店小二道也有,冯太后很是惊异:“那是南方的蔬菜,怎么会在北方?”
店小二道:“快马送来便是了,只要花得起钱,什么好东西都有的食。”
冯太后问了价钱,果然比淮北贵上四五倍,冯太后只得摇摇头,道:“咱们家是普通人家,这样贵重的菜食,还真是吃不起。”
拓跋弘似有不快之意,冯太后拉着他的手道:“刚刚才答应思顺的事呢,这么快就忘了?”
拓跋弘也只得作罢。
冯太后突然想起,便又对店小二道:“我想带几碗水引饼走,当如何为之?”
店小二道:“咱们店有釜,大小都有,您给了定钱,可以用釜带走,等您送还釜时,咱们验了您的釜没坏,便还了您定钱,很是方便的。”
冯太后点头笑道:“你们倒是很会做生意啊。”
店小二笑道:“咱们东家说了,只要让客人开心了,咱们就能赚到钱了。”
冯太后笑道:“这张穷奇做太守真是屈了才了。”然后对宇文韬道:“韬儿,你去叮嘱了店家,做两大釜水引饼,一釜鸡汁的,一釜肉汁的,备好后,你骑快马,亲自送到李思顺家去。”停了停又道:“你就留在思顺家,与他们一起进食吧。”
宇文韬暗中施礼,道:“是,阿娘。”
拓跋弘一怔,便眼看宇文韬,又朝冯太后看了,冯太后笑道:“韬儿是我的义子,你不知道么?我那库婉姐姐把他交给我,我还没有机会好好提携他呢,这次刚好让他跟着思顺好好学学理政,不要总是想着打仗了,打仗一定只是暂时的,最后肯定是要好好学着理政的,就从这次开始吧。”
宇文韬:“是,阿娘。”
拓跋弘苦笑道:“又多了一个抢阿娘的。”
冯太后笑道:“你可别说这些没有良心的话,你库婉姨母对你可好了,你那支短剑,还有那骕骦马,可都是你库婉姨母送的,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说时又是悠悠一叹,道:“做阿娘的,为了儿女的前程,真是什么都能舍得的。”又问宇文韬:“你有多久没有回去了?”
宇文韬红着眼眶道:“自从那日离开漠南,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冯太后道:“那你阿娘该有多想你啊。”
宇文韬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滚滚而下,只是勉强压住了哭声。
冯太后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做父母的只是希望孩子能够出人头地,有出息,就开心了,你只要做出功绩来,有了功勋,你阿娘自然会开心的。”
宇文韬低头称是。
这时,几个店小二端着食盘,送水引饼上了桌,又将两大釜的水引饼送来了,宇文韬抱起两釜水引饼,向冯太后,拓跋弘,暗施一礼后,便退出了。
李奕和王睿让那几盘水引饼全部放在他们的案前,然后将冯太后和拓跋弘的两碗水引饼分别交给迎男和李丰。迎男和李丰分别在两只碗中挑出几根水引饼试吃了,过了一会,才将那两碗水引饼呈递给冯太后和拓跋弘。
冯太后食了几口,回味道:“味道不错,好象比淮北的还要好。”
拓跋弘却道:“阿娘,儿还是认为阿娘做的水引饼更好吃。”
冯太后听了笑眯了眼,却道:“你少哄我,你若是喜欢吃,阿娘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拓跋弘一边吃水引饼,一边点头称好。
迎男等人也一起吃了,却都是道:“还是洪嬷嬷做的水引饼好吃。”
说得冯太后眉花眼笑,却只是道:“你们少哄我。”
一百O六
这时,只听得里间一阵噪杂,然后便见一众家仆拥着一个年青的贵家子从内走出。
一众店小二一路陪着笑,送他们出了店门。
拓跋弘瞪着眼朝着那个贵家子看了一会儿。
冯太后看着他道:“怎么了?水引饼不好吃么?”
拓跋弘便转了眼,道:“好吃,好吃。”然后便大口吃水引饼,但是,却还偷眼往那贵公子的去向看视。
这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骕骦马的长嘶声。
拓跋弘便放下碗,朝外看去,而王睿早已放下了碗,人已经出到了店门外,李奕只是手按长剑,跪坐在桌几前,护卫。
冯太后也是皱着眉,奇怪地朝店门外看着。
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店小二急匆匆地从店门外跑了过来,远远地便朝拓跋弘拱手强笑道:“恭喜洪少爷,您的那匹白马让咱们慕容少爷看中了,价钱您随便说,慕容少爷不还价的,您说,开不开心啊。”
拓跋弘眼一瞪,便要发作,冯太后却朝他白了一眼,拓跋弘只得强压着怒气,大口吃饼了。
冯太后对店小二笑问道:“这个慕容少爷是谁啊?”
店小二道:“您连慕容少爷是谁都不知道?看得出您应该是个小户人家,且平日里少出的门,这位慕容少爷就是济南王慕容将军的大公子,咱们平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啊。”
冯太后与拓跋弘相视一眼,不禁皱了眉,冯太后似乎在确认,便又道:“你所说的慕容将军就是慕容白曜将军,就是这次在青、齐前线立有大功的,刚被朝庭,皇上,封为青州刺史,济南王的那位慕容白曜么?”
店小二笑道:“刚说您不出门,不知世事的,您这一通话,看来也还是个明白人啊,对慕容将军知晓的这么清楚。”
这时门外的争执声渐大。
冯太后对李奕道:“景世,你让洛诚先进来,不要与人起了争执,让人知道了不好。”
李奕略施礼,便出去了。
冯太后慢慢地挑吃着水引饼,对店小二道:“这白马,是我儿心爱之物,我儿若是不肯卖呢,这位慕容少爷又当如何?”
店小二面露尴尬之色,道:“这位洪嬷嬷,您一看就是聪明之人,应该不会作出这等不聪明的事来的,您刚才也说出了这位慕容少爷的家世了,这慕容将军圣恩正隆,在朝堂上跺跺脚,那也是整个大魏朝都是要震动的人物,您看上去也就是个普通的小富之家,您又何必与这样的朝庭新贵闹别扭呢?闹到最后,该保的您也保不住,不该失的,可能还会再丢失许多,这,这可不是聪明人该有的举动啊,您说是不是啊?”
冯太后听了,不禁默然,半晌才轻声自语道:“是啊,普通的小富之家尚且不能得罪那些大富大贵之人,若是低层的平民百姓呢?若是与那些大富大贵之家起了纠纷,又当如何自处呢?谁又敢来帮助他们呢?”
店小二只是搓手道:“我说洪嬷嬷,您就不要管那些平头百姓的事了,您还是先管管好您自己的事吧,这马,小人我看您可以说个价,慕容少爷不差钱,他对他的心爱之物从来不会小器的,您这白马是肯定保不住了,您不如开个价,丢了马,多赚些钱回去,也是不错的。”
冯太后问:“这位慕容少爷很有钱么?出手很大方么?”
店小二道:“人家是王爷的大少爷,这钱那还不是象水似的,他是常到咱们这店来的,那花钱,咱们这些小二,都没有少得过他老人家的赏,他可大方了。”
冯太后也皱起了眉:“他,很有钱啊?他哪来的那么多的钱呢?”
这时王睿已经随着李奕进得店来,站立在一旁候着。还有一位一身锦衣的仆人,一脸的嚣张样,手中拿了一块金饼,对拓跋弘道:“嘿,那白马是你的么?我家少爷看中了,这块金饼给你了,我家少爷要骑那马走了。我家少爷可是位讲理的爷啊,从不强买强卖,都是公平交易的。”说时将那金饼朝几上一扔,掉头便走。
拓跋弘大怒,便要起身,被冯太后瞪了一眼,只得坐下,生闷气。
冯太后对王睿道:“去查查革囊里还有没有少爷的私人物件,若是没有,就随他们把马带走吧。”
王睿答应了,出了店门。
拓跋弘道:“阿娘……”
冯太后却是气定神闲地吃水引饼,道:“怎么,这孩子们不懂事,他们的大人也不懂事?你的马,这些孩子们不识,他们家的大人难道也不识?他们还敢不送回来?你又怕的何来?”又笑着对迎男道:“你是不是又没有带钱?你肯定又是没有带钱,是不是?”
迎男红着脸,尴尬地笑着点点头。
冯太后指着那块大金饼,道:“刚好,就用这块金饼付账,应该还有不少,你让店家再多煮几釜,给承祖,安福,道德他们一人带一釜回去,让他们一次吃个够。还有那京口清酒,多带几坛回去,这酒的味道还真是不错,给高公,源公,还有冯侯爷、思顺他们,一人一坛,反正又不是咱们的钱,乐的大方,多做人情。还有外面的几个羽林兄弟,都有的吃,有的喝。”说时,又不禁得意地笑了。
迎男也不禁笑了,连连点头,道:“咱们中宫也可以留几坛的”。
冯太后听后,笑得更是开心了。
旁边的拓跋弘却不禁眼露杀机,沉声自语道:“阿娘说的是,这骕骦马,你拿走容易,想送回来,只怕不容易。”
冯太后道:“快吃吧,这水引饼这么好的味道,还不好好尝尝,不要让那些腌臜事,影响了你品尝美味的好心情。”
拓跋弘这时的心情很是顺畅,笑道:“好,听阿娘的。”
一百O七
冯太后坐在案几后,看着壁上挂着的大地图出神,同案坐着的拓跋弘,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图。
迎男看了冯太后一眼,便从笸箩里取出两块小红布,又取了两根小针,走到地图前,将那两块红布,一块在淮北城,一块在东阳城,用小针别上了。然后又回到冯太后旁边侍立。
冯太后道:“你叫安福过来。”
迎男施礼称诺,然后着内侍去宣张祐。
不一会儿,张祐匆匆进得宫来,给冯太后和拓跋弘施礼请安。
冯太后叫免,然后招近,又朝两边看了看,迎男让众人皆退下,宫中只有冯太后,拓跋弘,迎男,张祐四人。
冯太后道:“你着人到淮北查查张穷奇。还有到东阳,查查慕容白曜,还有,李敷。悄悄的,不要闹出动静来。”
张祐施礼道:“奴婢明白。”又问:“主要是哪个方向呢?”
冯太后道:“他们应该皆贪默行为,你查查看具体的数额有多大?若是数额不大,只是些枝节之过,就算了,只要他们能诚心为朝庭做事,一些小的过错,也就算了,水至清则无鱼嘛。若是数额太过庞大了,牵连太广,伤害过深,影响到朝纲的稳定和政策的施行,由经济转性到政治,就要好好处置了。”
张祐施礼称诺。
冯太后想了想,又道:“你寻些精细之人入你的内藏曹,就主管朝庭上下内外的监察事务,直接向我和皇上汇报。只是不要与兵部的细作混了,不要起冲突。”
张祐称诺,又问:“太后,这选人,在哪里选呢?”
冯太后道:“全国任何部门都可以选,选完与迎男商议,将名单报与我和皇帝知。”
张祐施礼称诺。
这时院门外传来李丰的声音:“启禀太后,皇上,汝阴灵王爷,南安惠王爷,镇远将军慕容如意,求见太后和皇上。”
冯太后淡淡一笑,与拓跋弘互视了一眼,便挥手让张祐在旁立着,让迎男先让僧男等进来,再宣三人觐见。
汝阴灵王拓跋天赐,南安惠王拓跋桢,镇远将军慕容如意,进得宫中,向冯太后,拓跋弘施礼请安。
冯太后挥手叫免,道:“老五,老九,如意将军,你们有事么?”
阶下三人互视着,拓跋桢便示意慕容如意赶紧回话。慕容如意无奈,只得施礼道:“太后,皇上,臣侄,就是臣兄白曜子契,午时,在一家酒楼门外购得一匹白马,回家后,臣见了,颇为眼熟,看着应该是皇上的坐骑,就是那匹骕骦马,因此特地送回,请太后,皇上治罪。”
拓跋弘道:“哦,原来那个强买朕马的,是慕容白曜的儿子啊。”
拓跋天赐道:“这位契少爷,也是将门之后,视马如命,看到皇上的这匹宝马,立时便爱上了,便想买了送给济南王作坐骑,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只是与皇上您起了误会,就是不应该的了。”
拓跋桢道:“太后,皇上,听说慕容小少爷是付了钱的,他应该也算是个守礼的孩子了。”
冯太后笑道:“是,这孩子是给了一块大金饼,可是,咱们吃饭,没有带钱,就全花费完了。”
慕容如意急忙道:“臣等一直想孝敬太后和皇上的,只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应该是佛菩萨保佑,将错就错,却让臣等得有机会孝敬了太后和皇上一场,臣全家之幸也。”
冯太后笑道:“那就谢谢了。”
慕容如意急忙道:“不敢,不敢。”又道:“启禀太后,皇上,那匹骕骦马,臣已经缴到了御厩曹,并奉上了百石麦子作饲料,请太后和皇上明察。”
冯太后笑道:“都是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了,若是别的马呢,就送给慕容小少爷了,只是这匹马,有些来历,皇帝呢也是甚为喜爱,实在是舍不得。这样吧,你让慕容小少爷到御厩曹挑一匹他喜爱的马,带回去,以全他的孝心。”
慕容如意只是说不敢。
冯太后笑道:“这是皇帝诚意相送的,你就不要推辞了,老五,老九,你们陪如意将军一起去,挑一匹,不能多挑啊,不然皇帝要心疼了。”
众人皆发出轻松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