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福姻
她搂住女裳,抚着她的背,“母亲明白,你不喜欢良宜夫人,可你也不能这么说她,她是你的长辈,你要尊重她。”馥香跟她说过许多次,良宜并不是坏女人,她也并没有抢走自己的幸福。
这是解离的痛,馥香不想说,静静看了一会儿女裳就说:“回去睡吧,很晚了。”
“母亲我想睡在这里,我还想让母亲搂着我,”女裳懒懒地坐在榻,她不想回自己府院,因为那里没有温情。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与父王从来没有同榻过,只要父王借口留下,但是看母亲,他又悄悄的离开,三岁之前女裳不知道,三岁过后她大多也能记得事情。
五岁时父王娶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良宜。
“在我看来那就是在普通不过的女人,长的没有母亲美丽,可是我想不通父王为什么还要娶良宜,难道就因为她长的白静?就连桑麻都说她是个好人,真可恶,可是又不能生麻姐姐的气,”女裳很生气也开心,又叹气:“好难呀!”
馥香看去,拉过她的手,温柔地说:“放下才能没有烦恼。裳儿,母亲希望你这辈子是开心快乐的。”
“母亲,”女裳突然坐正,“难道母亲不希望得到父王的宠爱?”她很希望母亲和父亲和好,很希望母亲和父亲一起陪着自己。
馥香只是笑了笑:“宠爱能得几时?心不变才会永恒。”她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一颗心一个人。
“啊?这好像太难懂了母亲。”女裳毕竟才十五六岁,很多还不太懂。
女裳翻来覆去一会儿坐在廊下,一会儿荡在秋千,一会儿坐在柳树边,一会儿又扯了柳树条,不大功夫好好的柳树条就变成了光杆。
“王女?”
良宜来看女裳,侍女为难,一个是大王宠爱的夫人,一个是大王的掌上明珠。
洋槐绿柳俩人暗地里做着推让的动作,终于绿柳被推上前:“夫人……嗯,王女王女说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夫人还是请回吧!”一口气说完她的心凸凸的跳,赶紧退去一旁。
良宜身边的侍女看不下去,正要说,良宜却拦住,随后说:“回去。”
良宜知道女裳不待见自己,她也并没有为此生气。
王女的早食原封不动的亮在桌上,小小着急,赶紧跑出来找人,看见走来的玲儿就问:“你看见王女了没有?”
玲儿摇头,“我们一起找找。”
她们担心,因为王女今天早食都没有吃,要是大王知道就会怪罪她们。
女裳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了萨婻婆婆的住处。
说来萨婻原先并不是这里的居民,这个得要从几百年前说起。
看着面前阳光快乐的少女,萨婻想起了那个情如姐妹的淄裳。
女裳把眸光从天边挪到萨婻的身上:“婆婆?婆婆……”她叫了好几声,萨婻终于回神,她问:“婆婆是不是有心事?”
萨婻说:“我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姐妹。”
“婆婆有亲人?”女裳从来没听说过萨婻婆婆在北川有任何亲人。
萨婻只是朝她微笑,许久后她说:“那是许多年前的旧事。”
女裳好奇,“她是谁?叫什么?”
萨婻说:“她叫淄裳。”
“淄裳?跟我的名字最后一个字一样的!”女裳说:“许多年过去了她为什么没有来看过你?”
萨婻还是笑,那是温柔,她说:“许多年前我和淄裳姐姐同住天峰,那是我们的家。”
“天峰?”女裳不知道天峰,就问:“那是什么地方?”
萨婻说:“相传天峰是太始画的山水花鸟像,不知什么原因被遗留人间,经过千年化成人间美景,那里有花鸟鱼虫,山峰陡峭,烟雾缭绕,是神境,后来淄裳姐姐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在后来她跟随她的丈夫去了中原,我也一同跟去了。”
“中原?”女裳想了想:“中原真的很好吗?”
“那时的中原并不繁华,人烟稀少,人们还只是睡在土洞里。
女裳静静地听萨婻婆婆讲述她和姐妹的旧事。
这天,天很不好,两户人家生孩子,一家淄,一家萨,两家都在夜里生下了女儿。
淄家女儿先萨家女儿出生半个时辰,两家虽然隔得不远,不过都生了孩子,来往祝福,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妇高兴地赶去福音树前祈愿俩孩子平安快乐长大,并为她们种下一线命源与冰蚕,只等到她们二人成年。
“姐姐你在做什么?”萨婻偏坐在草团上,她认真地看着淄裳。
淄裳抑制不住的高兴:“母亲先前告诉过我,等我们成年了就在福音树前祈祷,然后取出冰蚕,”
“哦,”萨婻似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我也有么?”
淄裳微微抿唇,看着萨婻,她就是个孩子呀,“当然有呀,启婆没有告诉你?”
萨婻摇头,就算启婆告诉她了,她也会因为别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这不能怪启婆。
“不说了,我们一起去把冰蚕取出来吧姐姐!”萨婻高兴地拉住淄裳的手,跑去峰顶。
这里离天很近很近,云朵几乎触手可及,福姻树是先祖种下的,不管刮风下雨它都屹立不倒。而福姻树关联着整座天峰,如果有一天福姻树枯萎死掉,那就代表着天峰也将消失不见。
“咦?为什么我的还没有成果?”萨楠很疑惑,两人的福姻是同一天种下的,姐姐的已经成熟,而自己的还没有动静,她看向淄裳。
淄裳也不太懂,“应该是你的还没有到时间吧!”
听此话萨婻明显有些失望,但还不太着急:“那好吧,过两天我在来看看。”
萨楠从背后出现却不出声,独高一手劈了出去,萨婻躲的快,又恼有怒:“独高你干嘛?”
“从背后出现却不出声,”独高收手,继续捆干柴。
萨婻不生气了,说:“我帮你。”
两人走着说着,独高问:“裳是不是去拿她的福姻了?”
“嗯,对呀,”萨婻说着说着就又想起了心中的疑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裳姐姐的福姻成熟而我的还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