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招认

“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恨我。其实诱拐你们的时候，我也刚入行，他们说不会出人命的，没想到，后来那个男孩儿却死了。”赵有才战战兢兢地给邱枫道歉。

“如果当初不是我师父救了我，我恐怕就和邓琦一起相会于地下了。而且你知不知道，邓琦和其他被你们拐去的男孩儿，即使死了也没有葬身之地，他们的白骨就那样被扔在山上，那没有人涉足的山上。如果不是那次我们无意中发现，到现在他们都只能被认为是失踪。”邱枫像是要把这几年积攒多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我知道我错了，白天在人群中看到你，我当时就很心慌。我本来以为我替他们卖命，就会帮着我逃跑，没想到，他们竟然要我的命。”赵有才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儿。他本想着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再也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不放过自己。

“我没有资格替死去的人原谅你，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邱枫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在面对这个人，自己是没有办法不生气的，但他更想将那些残害无辜生命的人都揪出来。

“我有一次骗到一个姑娘，没想到她竟然给跑了，我追了很久都没有追到，这姑娘竟然去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把我给抓到了，我开始拒不交代我的行为，他们开始是威胁。后来他们竟然把摄像关掉，给我开出了价码，说有人证物证，即使没有口供，也可以定我的罪。但他们觉得我是可用之人。”

“谁？”穆羽没想到，警察队伍中，竟然有这样的渣滓。

“我不认识啊，人家也不会把名字告诉我。”

“你看到价格合适，又不需要为之前的罪行付出代价，你就同意了，就坐了他们的帮凶？”邱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是的，有这种事儿谁不高兴啊，又可以拿到一笔钱，还不用被判刑，免去了牢狱之灾，以后自己所有的违法活动都有了保障。我当时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那他们是要什么样的人？”穆羽接着问。

“就说要那种看着健康些的，最好是十几岁的男孩子，涉世未深，身体状态又好。”

“那你到底拐了几个？”穆羽没想到，这些贩卖器官的人，真的是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孩子何其无辜。他们都是每个家庭的希望，他们被害，是多少个家庭的破碎。

“我记不清楚了，有很多都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不符合要求的人会怎么样？”邱枫只觉得心中一片寒冷。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就不是我可以管的了，我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把这些孩子交给他们。”

“你知不知道，那些失踪了的孩子，都没有再回来。”邱枫是真没想到，这些人就是把人命当做儿戏。

“我真的不知道后来那些孩子去哪儿了，这也不是我能管的，他们被害死了么？就算没有用也被害死了么？”赵有才想到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不在了。

“你但凡动动脑子，也知道那些人是不会放过这些孩子的。现在我们已经查到，这个组织和境外的诈骗组织有联系。那些器官没有匹配的孩子，恐怕都已经被送到境外了。”穆羽叹了口气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好啦，你继续交代吧，芦家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儿？你和芦海明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就的从当年差点被你给抓住的时候开始说起。我当时不是暴露了。当天晚上我就赶紧跑。我是慌不择路了，就直接被路上的一辆三轮车给撞了，车主也没什么钱，就把我带去他们村，让村里的医生给我瞧了瞧。到也没什么大事儿。我就和他说，我不要你赔偿，你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吧。他说他们家马上就要搬去别的地方了，这房子正好空着，就让我先暂时住着。”

“就是现在你住的地方么？”

“是的，然后我正好就隐姓埋名地在这儿生活了，村里人大多以种植中药为生，也经常有药商来村里，所以我即使经常带不同身份的人来这里，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那这儿就成了你的中转站了？”邱枫想到，自己当年邓琦就是因为误入了村庄，才会被眼前这个人抓着。

“是的，我就开始重操旧业，但是我发现了，这芦海明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又一次看到他在给中药打药，我就有些好奇，停下来问他打的是什么药。他说这种药可以把中药催熟。我问他是不是会影响药效，他说怎么会呢，打了这种药，只是让中药生长更快些，而且会让中药长的更好。”

穆羽默默地把这一段话发给了柏翔。

“有证据么？”柏翔回了一条信息。

“你是不是拿到了芦海明的把柄？”如果有他的把柄在手上，才可以堂而皇之地用尸体的事情诈他。

“是的，当时我捡到了地上的一张包装袋，发现那是现在国家禁止使用的药，他却用在了治病救人的中药上。”

“你们是半斤八两，都是谋财害命的主。”邱枫忍不住要阴阳他一句。

“是的，我做了很多错事，也想着有了这包装袋，将来如果东窗事发，我就可以让他替我顶包。”

“那无头尸，就是你嫁祸给他的吧？”邱枫捏紧了拳头。

“是的，当时我是诱骗了一个想要辍学的孩子，他是离家出走的。路上都饿的不行了，我就去商店给他买了面包，没想到这小子对我却是感激涕零。还给我讲了好多他父母对他不好的事情。其实哪里是对他不好，其实就是因为他学习太差，经常被叫家长，父母回去不分青红皂白对他就是拳打脚踢。他说自己真的不是学习这块料，他想去学门技术，可是家长非逼着他考大学。”

邱枫心中一阵刺痛，自己当初也是这样，就想着逃离父母的控制，其实回头想想，他们都是为自己好。只是希望在将来自己可以有一技之长能够混迹于社会。而不至于被社会所淘汰。他看过太多的二代子弟成为了纨绔，一旦父辈老了，他们就会陷入一种恐慌之中。

“我哪有心思去听这孩子在这儿诉苦啊，我只是觉得这孩子体格不错，又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整个人都有种向上的冲劲儿，和符合那些人的要求。我就和他说，我这儿有份工作，你要不要来尝试一下，给的工资很高。他开始很高兴，但随即还质疑了我，问为什么这么高的工资，我不去做。我说我做不来啊，我没问话。他说他也只有初中学历，不知道能不能胜任。我说只需要去做个体检就好。他当时有些慌，以为我给他介绍了那种不正当的职业，说他还是未成年人，虽然想靠自己挣钱，但也不想挣这样的钱。”

邱枫和穆羽没有说话，继续听他说。

“我说怎么会呢？我又不是拉皮条的。而且即使那种职业，需要的大部分也都是女生。他将信将疑地就跟着我走了。没想到，晚上他竟然趁我睡觉的时候，发现了我家里带血的斧子和锯子。这孩子还是心理素质不好，看到这些的时候，其实他悄悄溜走就好，但他吓坏了，直接把东西扔在了地上，把我给吵醒了。他当时已经吓到完全不敢动弹了，但嘴里还说着，要去报警，让警察来抓我。我就直接拿过工具，一斧头就把他的头给砍下来。”

“你前面还装，死在你手里的人也不少吧。”邱枫看着他描述杀人过程，这样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刚才听到很多被他拐卖的人遇害了，还表现的非常震惊，他都觉得这老头演技太好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我没杀过几个人，这个孩子是一个，谁让他发现了我的秘密。前些天那个孕妇也是一个，她得罪了上面的人，非死不可。”

“是你杀了严舒姐。”穆羽顿时红了眼眶，但她捏紧拳头，将泪水逼了回去，她不能在这个杀人犯面前露出软弱的表情。

“警官，你和那孕妇还是好姐妹啊，也是她死前一直说，她的朋友会来给她报仇的，她一定会查出真相。原来说的就是你啊。还真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但你只查到了我，我后面还有很多能人呢，不然我们也不会存在这么长时间。很多人都从中获益，大家现在都是一体的，所以谁也不会先反水。”赵有才说到这儿，竟然有些得意。

“你先不用考虑别人，光凭这两起杀人事件，和从前你犯下的那些罪，就足够给你判死刑了。”穆羽皱眉，这个男人竟然现在还寄希望于那些人。

“你忘了你这条命差点被你所谓的靠山给害死？如果不是我们保护你，你早就去见阎王了。”邱枫提醒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反口，一反刚才的态度。

“早点晚点，有什么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