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不语,只是看着拓跋宏和冯诞,似乎心动。
拓跋宏上前拉着冯润的手道:“润儿,与我们一起玩吧,你唱歌那么好听,象皇祖母一样的好听,你来唱歌,我给你吹笳,好不好?”
冯润犹豫着,松了紧抱冯太后的双手,似乎想下来。这时冯诞开了口,对拓跋宏道:“宏儿,你别理她,她最是娇气,被阿爷和二娘他们宠坏了,最是不听话了,我最是不喜欢她了。”
冯润一听,便又回身紧抱住冯太后,将头埋在冯太后的怀中,咧着嘴似乎就要哭。
冯太后急忙抱紧柔声相哄,只是道:“润儿乖,我们家润儿最是乖巧了,姑姑最是喜爱我们家润儿了,诞儿不乖,总是凶润儿,姑姑最是不喜爱诞儿了。”又对冯诞道:“你是做兄长的,对妹妹应该爱护着,总是凶她做什么?诞儿不乖,姑姑不喜欢了。”冯诞听了冯太后说这话,心里觉得委屈,便立在当场,小嘴一瘪一瘪地,好象要哭,冯太后急忙又来哄冯诞:“啊呀小祖宗,姑姑只是哄哄润儿,又不是真的责怪你,你怎么也要哭了?不要哭啊,姑姑最是宠我们家诞儿了,不哭,乖,还有,男孩子,要有一个男子汉的样子,不能动不动就哭,象个姑娘家似的,让人家瞧不起,啊,乖,不哭啊,过来,到姑姑这边来。”伸出另一只手,又把冯诞揽入另一边的怀中,冯诞咬咬牙,硬收回了泪,道:“我是男子汉,我不哭,爱哭的都是女儿家,没出息,哼。”冯润也不理他,只是趴在冯太后怀里,很是得意地朝着他笑,冯太后也只得摇头苦笑。
拓跋宏又走到冯润的跟着,拉住了她的手,冯润便被拓跋宏拉离了冯太后的身。
拓跋宏拿着胡笳,对冯润道:“润儿,你来唱歌,我给你吹笳。”
冯润在拓跋宏的鼓励下,便一边扭捏着,一边还是启了嘴唇,唱歌。
冯诞在冯太后的怀里道:“姑姑,宏儿的笳吹的真好听,比他唱的歌好听,润儿是歌唱得好听,是不是啊姑姑?”
冯太后道:“诞儿说的很对,看来咱们家诞儿对音乐还是很在行的,日后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夫子也注重礼乐啊。哦对了,诞儿,这宏儿可不是你叫的,你要叫宏儿为太子,啊,以后要留神了,姑姑可以叫他宏儿,你可不能叫他做宏儿,这样是失礼的。咱们冯家是重礼仪的,凡事都不可以失了礼数,不然就要让人家笑话了,说咱们冯家没有规矩,失了管教,知道了么?”
冯诞不是很懂,但是听冯太后这样说了,便也跟着点头称是了。
那边拓跋宏吹得开心,便一边吹笳,一边跳起舞来。冯润也被拓跋宏带得兴起,便也一边唱歌一边跟着拓跋宏跳起了舞。
这冯润虽然只有三岁上下的年岁,却已经显出那绝顶的美貌,还自带一番奇特之风情,先前只是撒娇摆款,现在在拓跋宏的带动下,已经全然放得开了,载歌载舞,游龙惊凤一般,看得冯太后都不禁有些发痴,这一对小儿女,真如璧人一般。
冯太后一脸的笑意看着,旁边的迎男只是看着她掩口而笑。冯太后看到了迎男在笑她,只是白了她一眼,却还是开开心心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跳舞。
这时却听得一阵笑声传来:“太子的笳吹的真好听,太后您可真会享福了。”
冯太后微微一惊,展目望去,原来是常氏和是贲夫人从墙角处拐了过来,是贲手中还牵着拓跋禧。
迎男皱了眉,便要开口,冯太后朝她挥挥手,迎男便闭了嘴,只是侍立在一旁了。
冯润一见常氏,便停了歌舞,只朝常氏奔去。
拓跋宏见来了人,便也停了吹笳,缓缓地朝冯太后靠近,然后坐在了冯太后的膝上。
看到她二个走近,李丰和迎男先向是贲施礼:“是贲左昭仪万安。”再向常氏施礼:“冯夫人安。”
是贲挥手叫免,常氏也是挥手叫免。
冯太后看了只是皱眉。
她二人到冯太后跟前,皆向冯太后施礼请安,冯太后挥手叫免。二人又向拓跋宏施礼请安。拓跋宏又挥手叫免,然后又向二人施礼请安,二人侧身让过,又还礼。
这时拓跋禧向冯太后施完礼,便又钻到冯太后怀里去了,冯太后一把抱了三个娃。然后却又奇怪,问:“你二人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常氏抱起了冯润,抢先答道:“太后,我看您带着孩子们玩,我闲着无事,便闲逛着,听到一阵小狗叫,便被引了过去,就进了是贲左昭仪的宫中了,见她也正闲着逗小狗儿玩,便进去与她一起说说话。”
冯太后点点头,应了声哦。问是贲:“你,很闲么?”
时是贲嘟着嘴,道:“皇上这段时候少到我宫里去,我就闲着了。”
冯太后看着她精致的妆容,还有华丽的衣衫,便道:“你这身,收拾的不错啊,看得出,花了功夫了。”
常氏抢口道:“太后说的是啊,是贲左昭仪人长得美,这妆容收拾的也美,这衣服,真是好看,这应该是南边过来的丝绸吧?还有这绣工,您看看,您看看,真是好。是贲左昭仪为了皇上可是真正地下了功夫的,这皇上可不能辜负了啊,太后,您是皇上的阿娘,这皇上最是孝顺了,也最是听您的话了,您与皇上说说啊,让他不要总是往……”
是贲恨恨地咬着牙道:“破多罗贵人。”
常氏道:“是啊,是啊,皇上也不要总是往破多罗贵人那边跑,也要常到是贲左昭仪这边来才是啊。”看到拓跋禧还坐在冯太后的膝上,冯太后很是宠溺他的样子,便道:“咸阳王爷也帮您阿娘向太后多说几句好话啊。”说时,便又轻推冯润,示意她去鼓动拓跋禧。
冯润便走上前,到了拓跋禧跟前,伸手去拉他,拓跋禧伸手接住冯润的手,却不防被冯诞伸过手来重重打了一下,打脱了拓跋禧的手,拓跋禧突然被打,吓得张嘴便哭了起来,冯润便凑近,伸臂抱住,还哄着,叫拓跋禧不要哭,一边瞪眼冯诞:“兄长你为什么要打咸阳王爷,你比咸阳王年长,你以大欺小,欺负人。”
冯诞却上前将冯润拉开,然后冷哼一声道:“一个男孩儿,动不动便哭,真是没出息,咱们宏儿太子就从来哭,是不是啊宏儿,太子。”
拓跋宏见问,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为好,便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
冯太后见状,便哄着拓跋禧,又责怪冯诞,道:“诞儿,这里你最是年长,不可恃长而欺幼,快向禧儿道歉。”
冯诞见冯太后这样说了,被逼无奈,只得就在冯太后怀里,向拓跋禧说了声对不住。拓跋禧也在冯太后的示意下,不再哭了。
冯太后看了看天色,然后对迎男道:“玩乐可以了,现在该去读书了。”迎男施礼称是。
拓跋宏还想再玩,被冯太后瞪了一眼,便不敢再言语,乖乖地被冯太后牵着手,向中宫走去。
一百一十五
回到中宫,冯太后由迎男侍候着先去更衣,由新来的几个宫婢照顾拓跋宏几个孩子吃食,饮茶。
冯太后更衣好了,便也回到案前,也要进些餐食,饮些茶汤。看见拓跋宏在饮酥酪,便让停了,问是谁给他饮酥酪的?
是贲左昭仪回道:“回母后,是媳妇给太子饮的,刚才禧儿饮酥酪,太子见了也要饮,媳妇就分了一些给太子。”
冯太后皱了眉,道:“宏儿不饮这个酥酪了,宏儿饮茶汤。”
拓跋宏正喝得有劲,听冯太后这样说,便嘟起了嘴,道:“祖母,宏儿想饮这个酥酪,请祖母允许。”
冯太后道:“你忘了,你一饮这个酥酪就会肚子痛,还得要拉肚,还得要叫太医,吃苦药,你不怕了?”
拓跋宏好象还是很是留恋这个酥酪,被冯太后瞪了眼,这才很不情愿地松了手,冯太后让把余下的酥酪还是给拓跋禧吃了,又让李丰着人去叫李修过来,说是太子又肚痛了。李丰答应了,着人去了。
冯太后让拓跋宏饮蜜水,又吃了一点胡饼,然后便命他们到各自的几案前坐好,写字。
冯太后让拓跋禧也在一张几案前坐下,一起写字。
这时,拓跋宏却喊肚子痛了,冯太后道:“是不是啊?叫你不要食酥酪的,你就是不听,肚子痛了吧?”便命李丰领着他去净房。
一边的是贲左昭仪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会吧,太子也是咱们胡人啊,胡人哪有不饮乳浆,食酥酪的,怎么会这样,怎么象个汉人似的?”
常氏在一旁道:“太子的阿娘就是汉人啊,是李贵人,太子的亲祖母,也是汉人啊……”
迎男突然掉了手中的一个盘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迎男急忙告罪,并自地上拾起。
常氏似有所悟,便停了口,但是冯诞他们几个孩子已经张着眼睛朝几个大人看了。
冯太后面上隐隐有了怒气,便问是贲:“你刚才说你在养狗玩?很闲么?”
是贲还未回答,常氏却抢话道:“太后,那是因为皇上少去左昭仪那里,她这才有闲的。”
冯太后:“宫里的人都是要劳作的,我也要劳作的,你呢,我记得你们都是要织布的,你现在织得怎么样了?”
是贲很是委屈道:“母后,我是胡家女,又是高车公主,从小也没有织过布,虽然学了几年了,但是也总不熟,还是骑马打猎来得痛快些。”
冯太后:“你现在是左昭仪,还想着出去骑马打猎啊?要不要有点规矩?你现在织一匹帛要多久啊?她们织得快的,半个月就能织成一匹了,你要多久啊?”
是贲道:“我不行,我半个月可织不出一匹帛来。”
冯太后:“半个月不够,那一个月够不够?”
是贲还是有些犹犹豫豫的,又朝常氏看,常氏暗中朝她摇头示意不要答应。是贲便看向冯太后,有些支吾道:“也,也不够。”
冯太后一笑,道:“一个月不够,那就一个半月,如果一个半月再不够,那就两个月,反正你说了算,我配合你,我可不想让外人说我是个恶婆母,逼着媳妇做女红,你说吧,你说了算。”
这时迎男却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她知道不对,一笑之后便急忙收了声,正了颜色,认真地侍立在冯太后身侧。
冯太后朝她白了一眼,便又转望是贲。
是贲和常氏被迎男的突然发笑弄得怔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复是好,是贲支吾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母后,那我,两个月织一匹布,可以么?您不会不高兴吧?”
冯太后道:“不会,你确认了,我便按此给你分派任务,我不想让你闲着,后宫多是非,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后宫里的人,吃的太饱,过的太闲,无所事事,就要惹事生非,只要让她们都忙碌起来,就没有力气,没有时间,也没有脑筋再去生事了。你说吧,我一会儿还要让迎男按你的标准给后宫分派任务的。”
是贲忙道:“破多罗夫人手脚麻利,她给皇上缝补衣服,针线又好又快,她最多只需一个月便能织布一匹帛,甚至不用,半个月就能织成一匹布了。”
冯太后:“你就说你自己的事,别人的事,你不用管,自己的事还没有管好呢,却总是想着别人的事,看来你是真的很闲啊,闲得发傻了啊。”
常氏朝是贲示意,是贲便道:“两个月,就两个月,媳妇听母后的吩咐。”
冯太后点点头,便对迎男道:“你记下了,按此给左昭仪分派任务。”
迎男施礼称诺。
是贲很是开心地向冯太后施礼谢恩。
冯太后又对迎男道:“张黑子掌管皇上的起居事务,是么?”
迎男回是。
冯太后道:“你着人与张黑子说,就说是我说的,是贲左昭仪这几日忙着织帛的事务,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到两个月后,如果帛织好了,才可以让皇上去是贲左归仪的宫里,知道了么?”
迎男施礼称诺,便要着人去传张黑子。
冯太后又强调:“内起居注,我是每天要看的。”
李丰又应了一声是。
那边的是贲快要叫出声来,带着哭音道:“母后,太后,阿娘,您,您可不能这样啊,您,您这样,还要不要媳妇活啦。”
常氏也尖着声音道:“太后,您,您这样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皇上本来就少去左昭仪宫中,您现在再来这一拨,是贲左昭仪也太可怜了,您是太后,是佛母,是母后,您就发发慈悲吧。”
冯太后带着怒气看着常氏,沉着声道:“我这几日允许你可以随意进出皇宫,是因为博陵身体不适,这两个孩子要天天来,才着你送进来的,这不是说,你就可以在这皇宫里随意乱走,东游西窜,你这样成何体统?伤了我冯家的体面,也乱了这皇宫的规矩。这几日这两个孩子就住在我这里,你就不用来了,等博陵身体好了再说。你回去吧。”挥手让常氏离开。
常氏又是羞愧,又是不情愿,还想纠缠,被冯太后一瞪眼,她也只得起了身,还想与冯润说几句话,却看到冯太后一直在瞪着她,她也无奈,只得施了一礼,匆匆地退下了。
冯太后又转向是贲,是贲还在擦眼泪,弄得拓跋禧也是一脸惊惶地看着自己的阿娘,又看看冯太后,旁边的冯诞和冯润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一会儿看看是贲,一会儿看看冯太后。
冯太后对是贲道:“你退下了,我这里,孩子们要读书写字,我不喜欢他们被打扰,你去吧。”挥手让她退下,是贲见状,也不敢再呆着,施了一礼,便想去拉拓跋禧,冯太后阻止,道:“禧儿先写字,还要读书,今日的功课结束了,我会让迎男亲自送他回你处的,你去吧。”
是贲无奈,只得起身退下了。
拓跋禧看到阿娘退下,心神不宁,便瘪着嘴,眼睛只是随着是贲转。冯太后在案几上,抓起一根尺半长的软戒尺,在案几上敲打了几下,道:“好好写字,不许走神。”
拓跋禧只得回过眼来,认真写字,冯诞,冯润,也只得认真写字,不敢再东张西望地走神。
李修已经在宫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冯太后挥手示意他进来。
李修进得宫中,向冯太后施礼请安,冯太后挥手示意他先在一旁立着。
冯太后让玉儿去看看太子怎么样了,玉儿答应了去了。
冯太后起身,下了阶,走到这三个孩子的案侧看他们写字的情况。拓跋禧还是蛮认真的,因为是刚练,还在写一横,看不出好坏,只是拓跋禧举止有度,看着就是认真,冯诞有些潦草,而冯润,则完全是敷衍。
冯太后不禁皱了眉,自己的这两个亲侄儿侄女,都是长得一副绝顶的好相貌,却是对学业好象并不上心,冯太后也是头痛的很。
这时见到李丰抱着拓跋宏进得宫来,冯太后接过拓跋宏,抱在怀中,回到案几前坐下,细问他身体如何?拓跋宏只是紧搂抱着冯太后的脖子,伏在她的怀中,流着泪,只道肚痛。
冯太后便让李修上前诊治。
李修给拓跋宏号了脉,又看了舌苔等,然后道:“回太后,太子殿下这是因为脾胃虚寒所至,无甚大碍,只需一剂理中汤便可。只是,太子殿下不适应饮用乳浆,这以后,就不要再碰这些了,象米汤,茶汤,还有蜜水,这类的饮品也是很好的,太子殿下可以多饮些也是无妨的,特别是米汤,若再加些蜜于其中,就最是好了,太子殿下即使稍有过量亦是无妨的。”
冯太后对拓跋宏道:“是吧,叫你不要吃酥酪,你不听,现在吃苦了吧?不听祖母的话,有的你苦吃,以后你还听不听祖母的话了?”
拓跋宏只得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冯太后便让李修去领药,煎药。
李修施礼答应后退出了。
冯太后抱着拓跋宏,又问:“要不要去榻上躺着歇一会儿?”
拓跋宏看着冯诞等几人在写字,对冯太后道:“祖母,我也要写字。”
冯太后道:“宏儿身体不适,今天就不写了吧。”
拓跋宏却也坚持,道:“宏儿想写字,请祖母答应。”
冯太后见他如此坚持,便点头同意了。
李丰接抱过拓跋宏,把他放到案几旁,为他调好了笔墨,拓跋宏接过笔,便认真地写了起来。
迎男扶起冯太后,冯太后便轻了手脚,走到几个孩子旁边,再看他们写字。拓跋宏最是认真,虽然与冯诞等人皆是同时习的字,但是,拓跋宏的字已经有了模样,章法,冯太后很是满意地点头而笑。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声叫唱声:“皇上驾到。”
冯太后转眼朝宫门外望去,只见拓跋弘带着张黑子,后面跟着苻承祖,张祐,抱嶷,进得院来,直向宫门而来。
众人向拓跋弘施礼请安,拓跋弘叫免。
拓跋弘进得宫来,向冯太后施礼请安,冯太后笑着叫免。
苻承祖等几个向冯太后施礼请安,冯太后亦叫免。
拓跋宏,冯诞等向拓跋弘施礼请安,拓跋弘笑道叫免。
拓跋宏,拓跋禧都跑到拓跋弘身边,拉住了拓跋弘的衣襟,拓跋弘蹲下身,左右抱着两个儿子,笑问道:“今天有没有听祖母的话啊?”
两个孩子皆大着声,仿佛争着似的,高声叫道:“有。”
拓跋弘笑得更是开心,道:“要听祖母话啊,不能惹祖母生气,不然,父皇就要打屁股了,知道么?”
两个孩子皆大声称是。
冯诞,冯润,二个,也蹦跳着进了拓跋弘的怀抱,拓跋弘也一起拥住,笑问道:“你们二个,今天有没有听姑姑的话啊?有没有调皮?若是不听话,惹了我的阿娘生气,我也是要打你们的屁股的。”
冯诞和冯润二人也是皆争着说听话,只是冯润又道:“宏儿,宏儿他,他吃酥酪,吃了肚子痛,还叫了大夫来看呢。”
拓跋弘便转问拓跋宏:“你怎么肚子痛了?”
冯太后道:“是是贲,她带了一些酥酪过来,本来只是给禧儿食的,宏儿看着嘴馋,也就吃了几口,我当时不在场,等回来时,宏儿已经吃了不少,赶紧停住,不想还是不成,肚子又痛了。”
拓跋弘看着拓跋宏也是苦笑,道:“你,一个鲜卑人,不能食乳浆了,你还是不是鲜卑人啊?”
冯太后道:“你不要总是与他说这样的话,他是个孩子,会被你带乱了心神的,还有,你也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我一直与你说,你是大魏的天子,是大魏全国人民的君父,不是哪一家的君父,不是鲜卑人的君父,也不是汉人的君父,也不是高车,柔然,或是其他什么族人的君父,是全大魏人民的君父,你要公平,不能有偏心,你若是有一点点的偏心,那下面的偏心可就要偏的没了谱,与你说过多次,你总也是记不住。”
拓跋弘忙起身道:“阿娘教训的是,是儿子又糊涂了。”
冯太后摆摆手,道:“没事的,你以后多留意就是了。”又对苻承祖等几人道:“你们常跟在皇上身边,要注意时时提醒,可不能失了职。”
苻承祖等几人急忙向冯太后施礼道:“是奴婢等失职了,请太后责罚。”
冯太后笑道:“留意就是了,哪有那么多的责罚,好好说话,私室内堂,不用那么多的礼数,累不累啊。”
几人皆施礼称诺,并发出轻松的笑声。
冯太后挥手叫几个人近前,让他们去看几个孩子写的字。
拓跋弘看了很是高兴,道:“阿娘,这几个孩子才练得几天啊,已经有模样了,这都是阿娘教的好。”
苻承祖等几人也是一口声地大赞冯太后,把个冯太后夸得眉花眼笑,只是道:“这几个孩子每天的启蒙功课都有充份,有教有乐,有写字,有读书,还有唱歌跳舞,弹琴吹笳。等他们再长些,再带他们到农牧曹的地里去,让他们感受稼穑之苦,不忘民本。”
几个人又是一阵的大夸。
拓跋弘道:“阿娘,我小的时候好象也没有这么多开心的功课啊。”
冯太后朝他白了一眼,道:“你小时候只是玩皮,只爱打闹,其他的什么你都不想做,逼你也不成,只得随你了。”
拓跋弘也只得挠头而笑。
冯太后朝张祐看了一眼,问:“你们一起过来,有事么?”
张祐朝拓跋弘看了一眼,拓跋弘点点头,张祐便向冯太后施礼道:“太后圣明,奴婢确有一件为难之事,想向太后禀报,恭聆太后指示。”
冯太后指使迎男将几个孩子安置好,继续练字,自己则带着拓跋弘,后面跟着张祐等几人,一起进了偏房。
冯太后和拓跋弘在案前坐好,张祐便施礼道:“太后,据相州刺史李欣来报,南部尚书李敷伙同济南王慕容白曜从事走私谋利之事,特向太后禀报,请太后您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