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他者睁开了眼。太阳横亘在沙漠上空,炙烤着沙砾。
“水,我要水。”蹒跚的跋涉者弯着腰,疲惫地独行在骄阳之下。
“不,你不渴。”大他者听见旅者的呼唤,喃喃道。
“如果不喝水,我就要死了!”旅者在内心绝望地呐喊。
“……”大他者沉默依旧。
“西南方向五里的山丘上,有一只蝎子。”诫言神秘而恐怖。
“蝎子?你想干什么?”旅者迷惑。
“我想救你。”大他者的回语扑朔又迷离。
“别开玩笑!”
“……”风拂过沙海,喧嚣如常。
“捉住蝎子,去其双钳,破其利甲,如此,你便能畅饮蝎血。”大他者的指引骇人耳目。
“......”轮到旅者无话可说。
“伟大的、庞大的、宏大的存在,”旅者的无奈近乎哀求,“不要戏弄你的仆从,哪怕我从来对你言不由衷;不要编排人的命运,哪怕生命渺小如微尘。”
“我无意引你向歧路,是你自己误入迷宫;我不愿焚尽那藩篱,因那是自我必要之墙。”长久的叹气响彻睛空,大他者闭上了眼,无声地退至幕后。
旅者呆立在原地,愕然又悲伤,愤怒而彷徨。
风儿轰击鼓膜,嘴唇干裂如丘壑。旅者左顾又右盼,失望弥漫而疯狂。
低下头,手臂干瘪,褶皱满布;向前看,无人的沙漠寂若海渊。
他突然笑了,如同匪徒被警队逼至街角,如同田农将蚂蚱抓入手掌。
他哈哈大笑:“谢谢你的建议!愿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相会!”
他掏出挂在腰间的匕首,视死如归地向青筋扎入,划出血河。
红色的液体畅快地奔腾,他思绪空白,尽情享用着自我意识的翻涌。
沙漠消失了,风止歇了,他惘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头。
“你作弊了,”蝎子的尾节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我应该带你走。”
“不过,你成功了,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