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这棵树甚是熟悉。”水出玉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还有这些石头,这个角度,这个方位……”
“哟,这还用找?不就是去我家吗?”献君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理所当然的微笑。
水出玉随即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呢?”她立刻抬手示意,让大家跟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快,我们顺着这条路走!”
小夭哥不可置信地望了望这条自己不知走了多少遍,觉得最后又会回到原点的路……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四人来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拨开杂草往前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茅草屋,茅草屋的侧面,有一个小山丘,正好可以遮挡住众人的身影。
四人小心翼翼地藏身于此,屏住了呼吸,生怕打草惊蛇。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那群人,想要看清他们的模样。
间暮色骤然凝滞,小夭哥还在思索着神女的能耐:"东南巽位。"这是茅草屋的方位。
献君突然拽住蒋林蹀躞带,小声问道:“这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蒋林一眼就断定了那些人的身份,他低声说道:“这些是山匪,我们得小心应对。”他是跟随父亲出过远门奔走的,这样的人和事算是亲眼见过,虽然当时侥幸逃脱,可他连续做了好久的噩梦。
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那人正与山匪交谈着什么,脸上带着狡猾和阴狠的笑容。
蒋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是他,那个小霸王曹愺!”
忽然从茅草屋传来一个声音。
“曹愺!你这是做什么!”肖清清怒喝道。
"当日你在㺴阁甩我脸面时,可想过有今日?"曹愺刀尖划过梁柱,木屑纷落如雪。
肖清清发间半截玉簪突然迸射寒芒,在他颧骨犁出血痕:"玉矿的掌眼师傅,岂会辨不出河底沉银与欧泊的分别?你哪一点比得上蒋林?"
屋外古槐突然簌簌作响,惊得蒋林怀中应声落地。
曹愺动作一顿,随即更加疯狂地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你!我比他更喜欢你,也更想要得到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肖清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因为我不喜欢你!永远不会!”
“那我就毁了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献君与小夭哥准备挺身而出,施展他们的身手时,一道人影从门外飞掠而进,挡在了肖清清身前。
小夭哥与蒋林比较着急,一个是为了挽回失去颜面而心急,一个是为了爱人的安慰而焦急,献君只是个帮忙的而已。
三人听到茅草屋的情况,立刻要出手,被水出玉拦下了,说:“再等等!”
他们不明白水出玉为什么要拦着,蒋林很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水出玉不惯他毛病:“你再瞪,我让献君先把你敲晕,还告诉清清,你居然在救她的过程中还有心思打盹。”
蒋林又急又气,还敢怒不敢言。
水出玉见到山匪外派的人匆匆赶回,与其中一人交谈后,那人面色不愉,转身进了茅草屋。
从山匪群中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脸上从额头贯穿到下巴,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
他的衣着明显比周围的人要稍微讲究一些,望向小霸王曹愺,道:“曹公子这是……要与我等做对?”
冒出冷汗的曹愺,被山匪头目的这句话唤回了神,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三吊眼的山匪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下一下下摩挲着已经卷刃的大刀,刀刃上的锈迹伴随着他的粗气,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血腥。
山匪头子微笑地观摩着兄弟的仪式感,对曹愺道:“好你个毛头小子,老子还以为你就是个不学无术、只会瞎晃荡的小混蛋!”他的嗓门如同破锣,一下子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脑子,知道提前防范我们,带着我们在这山里瞎转悠,曹公子,你爹没告诉你,这里的山头是谁家地盘吗?”
曹愺莫名感觉到一阵不安:“我……没有,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三吊眼的山匪呸了一声,将手中卷刃的大刀重重压在了曹愺纤细的脖颈上:“老子可没那么多耐心跟你在这里耗,要是惹急了老子,老子立刻送你去见阎王!说,怎么走出这个迷魂阵?再不带我们走出去,信不信我一刀解决了你!”
三吊眼的山匪将刀又逼近曹愺的脖颈几分。
曹愺怒喝一声:“你们这群狗贼!竟敢撕毁合作。”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装蒜?”山匪头子不屑地冷笑,小霸王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带着我们走出去,二,死在这里。”
曹愺只感觉那刀刃如冰冷的毒蛇一般紧紧贴着自己的肌肤,脖颈传来的寒凉感让他几乎不能呼吸,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曹愺自诩有点小聪明,此时也陷入困境。他努力平复着颤抖的声线:“我,我……” 可惜牙齿打颤,他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考虑,破,还是不破?”
“我,我,真的不知啊。”
“不知?”山匪眼中闪过阴鸷,手中的大刀又加重了一分力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以为你这点伎俩能骗得过老子?”
“我,我,真不知,真若有迷魂阵,我,我也不会解啊!”
“不会解?”三吊眼的山匪眉毛一挑,眼中闪过杀意,“那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我数三个数,不答应就送你灵魂归位。”
“一……”
“二……”
林间暮色忽如凝血,曹愺后颈触到刀刃寒芒的刹那,惊觉自己竟能数清松针坠落的轨迹。
曹愺紧闭着双眼,不敢看眼前的一切,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状,手指甲掐进了手心里,掐出了几道月牙红痕,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镇定一些,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