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梓卿心情很复杂，有钱人的世界真乱。
明明大家都是人类，却仿佛处于不同维度般。
“要不要去和章老爷子沟通？”楚凌煜问。
“可以吗？”柯梓卿语气中有怀疑，毕竟那位不是普通人物。
“别人不行，但我行。”楚凌煜道。
他口吻里没有任何骄傲，只是在阐述事实，M集团比章家不知高过多少倍，章老爷子见了他也只有巴结的份儿。
柯梓卿明白过来，她点头，“那去看看吧。”
楚凌煜走在前方带路，随便招呼个侍者让他问问章老爷子在哪，两人没发现，在他们行动时一直有道视线跟着。
这道视线的主人是谢鸿，他手中拿着香槟坐在角落处，眼神锐利阴毒，整个人都隐藏在暗中。
最近这段时间最世纪开始越发走下坡路，从前看到他就招呼的那些人完全不愿意搭理他，无论什么都不带他玩儿。
谢鸿这才知道上流社会有多残酷，他们只在乎金钱，地位。
至于人情？
你落魄了，在他们眼中自然什么都不是，完全不用还。
“柯梓卿，楚凌煜。”谢鸿舌尖萦绕这两个名字。
他之所以恨两人，极大程度的原因是M集团对标最世纪，很多他看中的合作都被楚凌煜抢走，怎么可能不生气？
然而谢鸿忘了，这些合作在前世本就是属于M集团的，他确实提前知道些东西，可实力跟不上。
所以他只能捡几个漏，其余的楚凌煜不愿意给，他自然拿不到。
“感觉背后有点凉飕飕的。”柯梓卿皱眉道。
她回头看了眼，没发现不对劲。
楚凌煜眼神则是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背部，“你应该不习惯穿露背装。”
“嗯，这个确实有点。”柯梓卿点头。
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工作，很少穿裙子，露背装更是没尝试过。
今天那些服装搭配师们说好看，她也就没打算换，现在倒是觉得有点难受。
“下次我会避开挑选这类型衣服，一切以你舒服为主。”楚凌煜道。
他语气温柔，柯梓卿心中充斥着浓浓感动，她红着脸轻轻点头，“好。”
两人被侍者带到后方房间。
到门口时侍者停步，“章老爷子就在里面。”
“我不太方便进去，二位请进吧。”
侍者转身离开，楚凌煜曲起食指敲房门，里面传来苍老带着颤抖的声音，“进。”
两人推门而入，就见章老爷子坐在床上，他眼神晦暗，神态萎靡，腰部也佝偻着，和刚才在人前时简直判若两人。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孙女章诗瑶照片。
上头的她笑容灿烂明媚，应该比现在要年轻好几岁。
可惜，她的年龄永远定格在二十六，再也不会前进。
“你们是来问瑶瑶的吧？”章老爷子主动开口。
他眼皮子都没抬，自顾自说着，“瑶瑶前段时间跟我说过，她在警局里碰到个还算合得来的朋友，应该就是这位女士。”
“除去你，估计没人再会这样为她查案，所有人都觉得瑶瑶不三不四，和别的男人乱玩，可身为她爷爷，我不相信。”
说到这儿章老爷子才抬起眼睛，他浑浊眼珠中满是痛苦与愤怒。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嫁祸，你们警方一定要查张彬彬！还我们瑶瑶个公道！”
张彬彬，又牵扯到这儿来了。
不过章老爷子这个表现柯梓卿没想到，楚凌煜刚才说他自私自利，现在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捏动，言外之意也是别着急，过会儿出去后和她细说。
柯梓卿心知肚明，换了个问题，“老爷子，你觉得张彬彬哪里有嫌疑？”
章老爷子眼神闪烁，咬牙，“还不是他那个小三。”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在养小三，但上流社会的男人多养几个也无所谓，只要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就行。”
“可我没想到他为了小三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可怜我的瑶瑶。”
说来说去，竟然说到张丽身上。
几人之间关系就好像是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让人无比头疼。
“我们会认真查张彬彬。”柯梓卿道。
章老爷子只是点了点头，又眼神悲哀看的照片，像是不愿再与他们交流，他浑身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抽干。
在商场上赫赫有名，大杀四方的他，现在也只是个失去孙女的普通爷爷，看着真令人唏嘘。
“那我们先不打扰了。”楚凌煜道。
章老爷子喉咙能发出声低嗯，两人手牵着手转身离开。
房门被关上的刹那，他才抬起眼皮子。
此刻的章老爷子眼里哪还有半分难受，只剩下精明与考量。
这女警察确实挺厉害，迷惑楚凌煜，得到靠近他的机会。
只是，姜还是老的辣。
章老爷子把手中照片随意扔到一旁，甚至还掏出衣服口袋里装着的手帕，将手指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这种孙女对他而言就是耻辱，活着的时候看见就烦，死了又怎么可能会心疼她？
只是在警察面前必须演戏，否则人家怀疑上他怎么办？
楚凌煜和柯梓卿来到外头，两人没进宴会厅，而是到花园里面转转。
“我觉得章老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情，他心里挂念着孙女。”
柯梓卿低头看着脚下石子，说出这话。
她洞悉心理学，章老爷子刚才反应没问题，一切都很正常，他只是个失去孙女儿无比伤心的普通爷爷。
就算再有钱又怎样？
遇到这种事，也难以买回亲人性命。
“他确实是个老狐狸。”楚凌煜道。
他眸光锐利，“难道你没发现，章老爷子和张彬彬都在互相推脱责任吗？”
“按照你和我说的，我认为这两个人都有嫌疑，可能，毕竟活着那会儿章诗瑶也只是他们手中棋子的而已，谁让她愚蠢。”
“这怎么说？”柯梓卿疑惑询问，大脑已经出现bug，cpu都快干了。
她不身处于上流社会，当然不明白章家这些人的关系。
楚凌煜把柯梓卿拉在长椅上坐下，把背地里查到章家这些是娓娓道来，他语气中有嫌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