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秋练、落落和墨精并没有就书册是封印这件事说什么,是因为卫光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他们没有必要再去狡辩,也没有再给予肯定的必要,正是这样的局面,让在场诸人都看清了,出于对自由的向往,那些上古之妖一个个都选择站在卫光的身后,而如此一来,厅堂里那些后天修成的有名的或籍籍无名的且与重明、秋练他们没有任何瓜葛的小妖们全都仓促无极,离开重明、秋练等人身边,生怕晚了一步就不会被卫光接受。
文瑜、文溪、周琦与重明和秋练的关系较为平淡,但和施飞云比较友好,在走向卫光时还不忘劝说施飞云要做出正确的抉择,以免被封印所累。
施飞云只模糊地回应:“有劳你们挂心,我们会做出选择的。”
站在桌边静静看着的小玉突然对白丽道:“我们应该怎么选择?”
白丽道:“再等等吧。”
“主人你是不舍得残忍地离开吧,可人生的常态就是断舍离。”小玉倒是一贯直爽的性格,“主人不好意思去和他们说,就由我来面对他们吧。”
“真要这样吗?”白丽犹豫。
“当然是要这样,难不成你真想让大家都被封印压着,失去在人世存在的资格。”小玉道,“我们和重明、秋练等人虽然是朋友,可朋友再好,也不能影响彼此对自由的向往,如果出现分歧,大不了不做朋友。”
白丽默不作声。
陈眉则朗声道:“况且是他们不义在先,也怪不着你们。”
小玉得到支持,更加有信心,走到重明、秋练、落落和衣雪面前,说道:“在古代的时候有很多歌颂友谊的故事典故,桃园结义,杵臼之交,坟头挂剑,还有高山流水,数也数不完,我们虽然是小妖,也知道情义两字,本应效仿,可惜这件事牵扯太多,影响太大,我们就算能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留在客栈的其他族类考虑,甚至于其他众多的上古妖族。我们虽然站在卫光大人这边,但是保证,能不出手与你们为敌就尽量不出手。”
白丽也走过来道:“这是我们的立场,我们肯定会做到。”
“你们这样说让我们很欣慰。”秋练道,“我们也保证不对你们出手。”
白丽和小玉听后冲着秋练微微点头,然后转过身,对待在旁边海山等身前且始终不语的曹静道:“我们也是好朋友,可你是海山的侍神,我们想你也有自己的选择。”
曹静近前:“是的,我是海山的侍神,要始终和海山待在一起。不过我们虽然对立,我也保证尽量不和你们动手。”
“我们知道了。”白丽道,“再见。”
曹静站在那里,望着白丽和小玉,依依不舍,可白丽和小玉还是走到了卫光身后。
宋中孚和薛冰珂不声不响,从洋葱圈的圆桌边走了出来,走向卫光那边。
在此之后,厅堂上就安静下来了,没有人再走向卫光那边,似乎那些留在重明等身边的人不在乎书册是封印的事,也不在乎被封印。
重明、秋练、落落、衣雪和墨精自然是意料之外,没想到还有那么多朋友相信他们。
卫光和陈眉也大感吃惊,眼睛睁得大大的,说道:“你们中还有上古之妖,难道真的不在乎再次被封印,还是生来就是很愚蠢,根本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
施飞云道:“就算被再度封印,可是那又怎样,我们是他们的朋友,就要在他们面临绝境的时候和他们站在一起,而不是出逃,否则我们不就成为了势力小人吗!”
那些站到卫光身后的人在听了这番话后都有些脸红耳热,虽然感觉到一丝羞愧,却不会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
卫光冷冷道:“你们自诩有情义,又将整个妖族置于何地?”
“如果不能维护朋友,又何谈去维护整个妖族!”施飞云不卑不亢、言语有力,“你把天下的妖都聚集在此,就是要说出封印的秘密,让重明、秋练他们成为孤家寡人,你的用心也未见得多光明,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还有一些上古之妖更加看重情义,而非生死或自由,一些非上古之妖也是如此。”
陈眉道:“大人是为了所有被愚弄的上古妖族,让他们看清那本书的真正作用,难道这样的一份救赎之心还要受到非难吗?”
“就算他是对的,可他也低估了情义在我们心中的位置。”施飞云道。
施飞云代表了施流云、小慈、半影、陈孝楼、小康和桃姜,她的立场也自然代表了大家的立场。
苗小果走向前:“卫光大人,陈眉姑娘,我们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不会背叛朋友,无论遇到什么情况。”
沈蕊抱着三只小讹兽,拉着郭乘风,也说道:“我们曾经在一家铺子里生活,彼此照顾,甘苦与共,这种感情是你们不能理解的,因此别说是因为一本书,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也不会各奔东西,总要一起面对,那么再强大的力量我们也不会畏惧了。”
喁喁道:“我本来是釜中生出的一条鱼,不在被封印之列,自然是不会背叛重明他们的。”
“我也是。”无我妖样子古怪,言语如风铃,“我本来是很孤独的,是重明、秋练、沈蕊、喁喁他们给了我热闹的生活,不再被封印之列的我自然会和大家一起留在重明、秋练他们身边。”
沈青、梅小七和海山则道:“封印启动,上古百妖被封印,重明和落落恐怕也不能幸免,他们不顾自己的安危和自由,我们又岂能在乎。”
“伟大的事往往需要牺牲的,或许这件事就是会永远流传在后世的壮举。”毕方道,“我的妻子和孩子会为我骄傲的。”
白凤和周华道:“众人可往,我们亦可往。”
年迈的陆放被陆生和陆齐扶着,说道:“我们鲸鲵一族决定誓死保护重明、秋练、落落、衣雪和墨精,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他们,也不许人把他们的书抢走!”
陆金屏附和道:“我爷爷是族长,他的话就是我们要说的话。”
钟素素和冯姑姑也发表了观点:“我们以前就是跟随重明父母的,过去了二十多年,没想到巧合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必然要和重明以及他的朋友们同生同死了!”
姚应梅和陶如薇道:“我们也一样。”
徐兟道:“我和师父还有两位师爷也选择站在重明那边。”
“还有我。”十七道。
首阳之神、薛仁、骨女和小骨等都道:“还有我们。”
银长老、产鬼等道:“包括我们!”
得到众多朋友无条件的信任,重明、秋练、落落、衣雪和墨精彼此相望,感动不已,然而封印只对上古妖兽有作用,这件事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因为留在重明、秋练他们身边的朋友中还有上古妖兽,重明很坦诚地指出来:“犴裔、苗小果、毕方、陈琉璃、慕容白芎、慕容秋夫、慕容玉香、徐兟、郭乘风、薛仁、白凤、姚应梅、施飞云、施流云和小康,都在被封印的劫数之中,当然了,还包括我和衣雪。”
“所以,你们还是快点弃暗投明,不要跟狠心到把自己也要封印的家伙做朋友。”陈眉蛊惑道。
苗小果、犴裔和徐兟都道:“你省些口舌吧,我们刚才就已经决定站在重明、秋练他们身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会反悔,不要多做无谓的事。”
“你们真是一群顽固不化的家伙。”陈眉愤怒道,“你们要知道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结局!”
“什么结局也无所谓,但我们肯定会一致对外。”犴裔、苗小果和毕方等众答。
陈眉道:“看来,免不了一场争斗!”
至此,待在卫光那边的有名无名的所有后天修成的小妖们明白一场大战在即,不愿被波及,为了免于受伤损,都怯怯懦懦地挪动脚步,卫光、陈眉等并不把他们看在眼里,没有阻止,他们也就来了胆气,纷纷一哄而散,跑出了厅堂。
厅堂里宽松很多,以卫光为首的势力和以重明为首的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方想要拿到书,将之销毁,一方则是要竭力守护,从而将书册送回麒麟山,启动封印。
卫光一方人多势众,重明等看似处在下风,其实那本书册留在神郁娘娘手里,这样的话重明他们就有了退路,不至于在失败后一败涂地,拥有反败为胜的希望,当然,如果能在千寻楼的厅堂首战取得胜利那再好不过,可惜可能性极小。
厅堂里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半晌后卫光说道:“你们既然执意要留在重明他们身边,我们也不强求,可是那本书我们是必须拿到手的,无论谁阻止,等待他的都只是死路一条。”
抬起手,将妖力运起,准备以一己之力来重挫对方众人。
陈眉忽然上前:“大人,不劳你动手,让我给你把书拿过来。”
卫光收起妖力:“那也行,不要让我失望。”
身穿红霓裳的陈眉走向重明和秋练等众,在慢慢接近时,陶如薇挣脱姚应梅的拉扯,迎了上来,说道:“想要拿到书,先过我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