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幽厉手下经过多日的奔波与探查,却是依旧毫无所获。
“尊长,小的实在无能,关于那逸尘的底细,竟是一点儿也未查到。小的几乎寻遍了凡界所能想到的所有途径,找遍了可能知晓他的人,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幽厉听闻,眉头紧紧皱起,怒声喝道:“一群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要你们有何用!”
手下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尊长息怒,小的真的已经竭尽全力。那逸尘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毫无过往踪迹可寻。凡界中似乎无人知晓他的来历,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传闻。”
幽厉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喃喃自语道:“如此神秘,他极有可能是上界之人。但上界各大宗门的天骄我皆有所闻,却从未听说过有逸尘这号人物。难道是某个隐世家族精心培养出的天骄?可若真是如此,又怎会在这资源匮乏的凡界出现?”
想到此处,幽厉心中愈发疑惑,在房间内不停地来回踱步,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过了多久,幽厉停下脚步,“继续派人盯着逸尘,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我就不信,挖不出他的秘密。”
手下连忙应道:“是,尊长!小的这就去安排。”随后便匆匆退下。
幽厉暗暗说道:“看来有机会要与此子见一见了。”
“这个神秘的逸尘若真是上界某位大人物暗中培养的,那此事必然不会简单,或许会对他熔炼凡间的计划产生影响。”
而逸尘这边,依旧在凡界专注地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灾区连日的重建中,逸尘总察觉暗处有几道鬼祟身影徘徊。
他们不靠近百姓,只远远盯着自己,眼神阴鸷,让他心底的警觉始终没放下。
这日午后,他正带着百姓夯筑屋基,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喧哗,紧接着滚滚黑烟冲天而起,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呼喊。
“不好!”
逸尘心猛地一沉,只当是余震引发了火灾,或是又有新的险情,顾不上叮嘱,拔腿就往浓烟处奔去。
可奔到近前,他才发现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所谓“火灾”不过是几堆干草杂木被点燃,周围连半间待建的房屋都没有,更没有呼救的百姓。“调虎离山!”
逸尘脑中轰然一响,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回冲。
果然,等他气喘吁吁奔回重建地,眼前已是一片混乱:先前潜藏的黑衣人全露了面,手持刀斧将百姓团团围在中间,刀刃架在几个老人和孩童的脖子上,百姓的哭喊声、孩童的抽泣声搅得人心发慌。
为首的黑衣人斜倚着刀,见逸尘回来,嘴角勾起阴笑:“总算舍得回来了?省得我们多费功夫。”逸尘双目赤红,刚要拔剑,为首之人却猛地将刀往老人脖颈压了压,血珠瞬间渗了出来:“别动!你敢动一下,这老头第一个死,还有这些百姓,都得为你陪葬。”
“你们到底想怎样?”逸尘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
“很简单,”黑衣人上前一步,刀刃又往老人脖子上压了压,语气里的威胁更浓,“尊上要见你,你乖乖跟我们走。但你修为太高,我们可没把握制住你,走之前,先把自己的修为封了。”
他眼神阴鸷地扫过逸尘,又瞥了眼被围的百姓,补充道:“别想着耍花样,我们能看出你灵力动没动,只要你敢动半点歪心思,或者封得不实诚,你眼前这些老的小的,今天一个都别想活。”
封了修为?那便是任人宰割!
可逸尘扫过被吓得浑身发抖的百姓,尤其是被刀架着的孩童,眼泪还挂在脸上,嘴唇哆嗦着不敢哭出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决绝:“我封修为,但你们必须先放了百姓。”
“放了他们?等你跟我们走稳了再说!”
为首之人冷笑,“先封修为,用你自己的灵力锁脉,我们要亲眼看到你气息弱下去。”
逸尘咬了咬牙,双手结印,指尖灵力涌动,狠狠拍在自己丹田与经脉交汇处。
“噗”
他闷哼出口,周身原本凝实的灵力瞬间溃散,气息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连握剑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
黑衣人上前探了探他的气息,确认修为已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算你识相。”
随即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爪牙立刻上前,从虚鼎中取出带着铁钩的锁链,毫不留情地朝着逸尘的琵琶骨狠狠刺入!
“呃!”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逸尘眼前一黑,鲜血顺着铁钩的缝隙汩汩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他硬是紧咬着牙关,没再发出一声痛呼。
他怕自己的声音会让百姓更害怕。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哼,还真好得手。”
爪牙粗暴地拽了拽铁钩,逸尘被扯得一个踉跄,每走一步,铁钩就往琵琶骨里扎得更深,钻心的疼让他冷汗直流,脸色白得像纸。
爪牙拽着铁钩锁链,将逸尘往前拖了两步,又转头看向为首的黑衣人,谄媚地问道:“大哥,这些村民……该怎么处理?”
为首之人瞥了眼被围得瑟瑟发抖的百姓,眼中没有半分犹豫,“都杀了,省得日后添麻烦。”
“什么?!”
逸尘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连琵琶骨的剧痛都忘了大半,“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跟你们走,就不伤害百姓!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弯腰凑近逸尘,声音带着恶意的嘲讽:“没想到少侠修为高深却如此天真,你跟我们这些邪修讲信用?怕修炼把脑子修糊涂了?”
他直起身,冲爪牙们挥了挥手,“动手,别磨蹭,留一个活口都算你们失职!”
爪牙们立刻应和一声,纷纷拔出腰间的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朝着百姓步步逼近。
老人们紧紧护着孩子,哭声、求饶声混在一起,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重建地。
逸尘急得双目赤红,想冲上去阻拦,可铁钩死死勾着琵琶骨,稍一用力就是钻心的疼,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光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紧接着是一声怒喝:“住手!谁敢伤百姓,先过我这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瑶手持长剑,带着天玑宫弟子们疾驰而来,雅琴紧随其后,指尖已经按在了琴弦上,眼中满是杀意。
天玑宫弟子们个个气势汹汹,转瞬就冲到了近前,长剑一挥便挡住了爪牙们的刀:“尔等邪修,也敢滥杀无辜!”爪牙们见状,顿时慌了神——
他们本以为逸尘已被制住,这些百姓手无寸铁,杀起来易如反掌,没料到会突然杀出这么多修士。
云瑶一眼就看到逸尘被铁钩穿骨、满身是血的模样,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们这群畜生!敢伤逸尘公子,今日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雅琴也红了眼,玉指急速拨动琴弦,凌厉的琴音如尖刀般刺向黑衣人,同时嘶吼道:“伤害逸尘公子者,死!”
天玑宫弟子们见状,个个怒目圆睁,高呼着“救逸尘公子”,如猛虎般扑向黑衣人。
原本嚣张的爪牙们顿时慌了神,手里的刀都开始发颤。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急得嘶吼起来:“蠢货!快抓个百姓过来!这群正道最迂腐,抓个人质他们就不敢动了!”
可他话音刚落,才发现天玑宫弟子早已分好了阵形——
一半人手持长剑,剑刃直指他们,攻势又快又狠,逼得他们连退三步;另一半人则护在百姓身前,稳稳地将老弱妇孺往安全地带带,连个靠近的缝隙都没留。
“大哥!抓不到啊!他们护得太紧了!”
一个爪牙边挡剑边哭喊,话音刚落就被弟子一剑挑飞了刀,手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局面,又气又急,却再也没了之前的底气,原本以为拿百姓当筹码就能拿捏住正道,没料到对方早有准备,连一丝威胁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见弟子们步步紧逼,爪牙们死伤过半,眼瞅着就要栽在这里,突然发疯似的扑向一旁的逸尘,左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右手的刀架在了他的咽喉上,冲着天玑宫弟子嘶吼:“都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现在就宰了这个小白脸!”
弟子们顿时停住脚步,纷纷看向云瑶,眼中满是顾虑——逸尘还在对方手里,他们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贸然上前。
为首的黑衣人见此,脸上的狞笑更甚,拇指狠狠按在逸尘的颈动脉上,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我就说吧,你们这些正道修士最是迂腐!守着些破规矩不敢动,看着厉害,其实最容易拿捏,只要抓着你们在乎的人,你们还不是得乖乖……”
“嗷——!”
他的话还没说完,下身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疼得他瞬间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痉挛着弯下腰,掐着逸尘脖颈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劲。
黑衣人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只手捂着裆部,一只手指着逸尘,满眼不敢置信:“你……你居然玩阴的?!你不是正道吗?!”
在他眼里,逸尘早就是个被抽了力气的“废人”,修为封死,琵琶骨的伤连站着都费劲,根本不可能有反击的力气,所以他刚才说话时,连半分防备都没有,却没料到逸尘为了挣脱,竟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用了这么“不讲规矩”的一招。
“逸尘公子!”
就在这间隙,云瑶身形如电,几乎是在黑衣人松手的瞬间就冲到了逸尘身边。
长剑寒光一闪,便刺穿了黑衣人的喉咙,又反手一挥,干脆利落地斩断了还勾在逸尘琵琶骨上的铁链。
弟子们见逸尘终于获救,先前的顾虑瞬间消散,个个眼中燃起怒火,齐声大喝:“杀了这些邪修,为百姓报仇!”
话音未落,众人便冲了上去——
原本就已溃不成军的爪牙们,此刻没了首领指挥,又被弟子们的气势震慑,连反抗的力气都弱了大半,不过片刻功夫,便被斩杀殆尽,没有一个能逃脱。
雅琴立刻快步跑到云瑶身边。
此时云瑶正扶着摇摇欲坠的逸尘,连忙伸手接过,让逸尘稳稳靠在自己怀中,指尖灵力当即涌动,源源不断地输进他体内。
逸尘靠在雅琴怀里,意识早已模糊,却还强撑着睁开眼“百姓……百姓们没事吧?”
雅琴连忙点头,语气放得极柔,“没事的逸尘公子,弟子们都护着百姓呢,一个都没伤着,你放心。”
听到“没事”二字,逸尘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嘴角微微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气若游丝地说了句“那就好”,便眼前一黑,彻底昏死在雅琴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