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心如明镜

“你这是什么意思？”邱枫有些不解，没想到这人会这样说。

“我走这条不义之路，即使他们不弄死我，老天也会收了我。”

“那你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穆羽生怕这人会自暴自弃，他现在被救活了，怕是不会说出自己知道的。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查这件事儿啊？这什么地方每天还不失踪几个人？他们不过也是把自己的器官捐出来，能救别的人啊。”

“你叫这个是捐器官？”赵有才成功地惹怒了邱枫。

“小枫，你别这样，你注意你的身份。”穆羽虽然也很愤怒，但她毕竟比邱枫要有经验的多，她知道，这人就是在故意激怒他们。

邱枫捏紧了拳头，他知道穆羽比他更恨这个人，他亲手杀了严舒。穆羽的朋友本就不多，现在卿泉每天忙着谈恋爱，严舒给她的感觉更多是像母亲一般的关怀。这个人亲手毁灭了这一切，穆羽现在却能耐得住性子。

“捐献器官得自愿，这不是一命换一命的事儿，你最好老实交代，不要想着那些人还来帮你。你现在如果不在我们的监视范围之内，肯定会被清理掉。这个你考虑清楚。”

穆羽按了按邱枫的手，让他的情绪不要被这个人牵着走。

“你那好姐妹，就是我上头的人发话，让我杀的。本来上头要放过她，知道她死了儿子，心里悲痛，还给了钱，让她好好再生一个孩子。没想到前些日子，她竟然来找我闹。”

“你和她认识？”

“从前的同行，你说她是干什么的？”

“你说她也参与了？”穆羽简直不敢相信。

“她没参与过，只是从前她也卖过孩子。那很早了，当时她还没有结婚。因为她家里穷，一直逼着她供弟弟上学。挣不到钱家里就会打她。但是我也是无意中和她认识，当时她急着想要找工作。我就说，有一种生意，没什么成本，只要伪装的够好，可以挣很多钱。她当时就同意了，我们还假扮过夫妻，当时也买卖过不少孩子。但后来我说要走这条路的时候，她断然拒绝了。她说自己不做杀人的事儿。”

“你是说，她曾经还买卖过孩子？”穆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觉得这人一定是在污蔑严舒姐。

“我就知道你不信，那你还在这儿浪费时间听我说什么？”

“那她的儿子是怎么回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穆羽突然想起来，有一次严舒发高烧，不能吃药只能硬扛着，她就说过，自己做下的孽，自己来赎，不能连累到自己孩子身上。

“当然和我没有关系，她儿子是在学校被选中的，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再怎么混蛋，也不可能打熟人的主意。”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还要剥夺她继续活下去的权利。”穆羽压着内心的怒火。

“谁让她不知好歹，上面已经给了她很优厚的待遇，让她安心在家待产就好，可是那天，她突然来我家，说是要揭发我买卖人口的罪行，说要报警抓我。我最近没有招惹她，她就是这么和我过不去。”

“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穆羽觉得这件事儿很蹊跷。

“说是有我犯罪的证据，她竟然要去告发我，好像她自己有多干净一样。”赵有才冷哼一声。

“如果严舒有罪，那我肯定会劝她去自首，让她的到应有的惩罚。但你不能剥夺她活下去的权利。”

“我是失手杀了她的，我不是故意的，但村里很多人都认识她，她又是个孕妇，那么惹眼，我没办法，才把她的头给割下来抛尸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尸体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还被芦家那个孩子看到了。”

“他生病，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他当初一直叫嚷着要让他爸报警，说警察会给一个公道的。后来他怀疑起了在旁边教唆他爸的我，晚上这孩子竟然来跟踪我。他看到了我晚上出去扔脑袋，没想到这孩子心里这么脆弱，竟然给吓到精神失常了。我几次想去杀他灭口。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你会这么好心放过他？”邱枫冷哼一声。

“我不想放过他，但是他生病后，经常发狂，身边一直都有人陪伴。其实后来我也去试探了几次，发现他真的已经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没想到严舒的尸体，又刺激了他。”

“卫琛，芦晓看到过赵有才抛尸。”

“好的，我知道了。”卫琛看着芦晓，他低着头不说话。

“你认识赵有才么？”

芦晓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明显地震颤了一下。

“他，他怎么了？”

“你就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前几年来我们村暂住的，说是那房子是他亲戚家的。我们村子经常会有外人来，所以刚开始大家也都没有在意。可是后来我妈发现，经常有不同的人在他家进出，当时村里也流传了不少闲话出来。”

“来他家的都是些什么人？”卫琛看着陆海明的口供，再看这少年说的话，，他似乎是比他父亲更实在。

“什么人都有，有一次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他说他有门路找工作，问我有没有兴趣。说门槛低工资高，就是找我这种年轻男孩儿。我说我得守着我爸妈，我妈身体不好，如果我离开了，没有人照顾他们了。”

“这些事儿你有没有和你父母讲过？”

“说过的，当天晚上就说过，我妈当时还有些动心了，说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让我出去试试。”

“你当时是有些怀疑了么？为什么没有去试试？”

“我妈就我一个孩子，其实我当时还有个弟弟，结果在生产的时候，我妈大出血，弟弟没有了，我妈还落了一身病，也就是从那时候，我爸才从外地回来，开始种植中药，干这个虽然不如在外面打工赚钱，但就是能守在我妈身边。而且也能方便我妈长期喝中药调理身体。从我记事起，我家就每天都是满屋子药味儿，我从开始学习，就开始学习中药。在家跟着我爸种药材是我的长项，我也没有考虑过别的事情。”

“那次你和你父亲在田间发现的那具无头尸，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卫琛问出这句话，明显感觉到芦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尸体的左臂上，有一个纹身，是我前一天见过的，那人还过来和我问了路。如果我不告诉他赵有才住在哪里，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儿了？”芦晓捏紧了拳头，眼眶通红，有泪珠在他眼眶里打转。

“这个不怪你，只能怪那赵有才太凶残，你先喝口水缓缓。”卫琛明白了，就是这件事儿把芦晓给刺激到了，他生怕现在这么问再让他犯病，赶忙倒了一杯温开水，给他放在了桌子前。

“那个男孩儿，很年轻，看着也就比我大几岁的样子，他当时看起来很疲惫，也很饿，问我能不能给他杯水喝。我看他穿的破衣烂衫，鞋底都几乎要磨烂了，就回屋里拿了些吃的和几瓶饮料给他。”

“你就这么相信陌生人？”卫琛觉得，这孩子的心底是非常纯善的，就是不是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做的那些事儿。

“相信啊，谁都有落魄的时候，如果能帮一把，我肯定帮。”

“然后呢？”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之后，就问我认不认识赵有才。我开始没反应过来是谁，因为毕竟不是我们村的人。后来他拿出一张照片。上面这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最近窝在我们村里的那个外乡人么。”

“你就给他指路了？”

“我开始没有，我和他说了，这个人不是我们本村的，但是我知道他，最近经常有不同的人来找他。那个男孩儿很确定地说，就是来找他找工作的，赵有才就是个中介，他可以介绍不错的工作，他说他没有什么学历，从小就跟着流浪汉要饭，大一点了，还被人卖到那种贼窝子里，替别人抢过钱。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正当的工作机会，他不想放弃。”

“那以前来找赵有才的人，都是这样么？”卫琛又问。

“我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我也没有打过交道，但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有钱有办法的人，我们村那些个不务正业的小青年都还找过他。但最后都说体检不合格。就连我爸都去过，他说他不是要找工作，就是想着这么大年纪了，都没有体检过，趁这个机会查查身体，也不错。”

“那当时大家都没有怀疑过他？”卫琛就知道，都是这些人，才会被骗。

“没有啊，大家都觉得，能免费体检很好，我爸当时还想拉着我去呢，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就没有去。”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爸出去遛弯儿，结果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好像是撞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