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希注意到,白练似的瀑布上有一处颜色逐渐变成了褐色,她正有些惊讶,突然“啪啦”一声,一样东西竟然从瀑布中猛蹿出来。
“啊!”虹希、飞骐和谷老汉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那是一只褐色的蝙蝠,身躯异常硕大,跟一头小牛不相上下。它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龇着一口白森森的利齿,迅猛地袭向了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也察觉到了,他机警地一闪身子,大蝙蝠袭了个空,又展翅向上蹿起。
那匹马吓得连声嘶叫着,中年人急忙翻身上马,并从怀里掏出几支飞刀。
“大叔快逃呀!”飞骐心烧火燎地大叫。
谷老汉更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不好,这就是杀害尧青的吸血妖蝠!”
虹希更加惊恐了。飞骐本能地握紧手中的钢叉,疾步冲上前去。
吸血妖蝠又向中年人俯冲下来,中年人扬手发出一支飞刀,射中妖蝠。然而,飞刀并没入钉入妖蝠身体,而是跌落到地上。
中年人又要掷出第二支飞刀时,妖蝠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将阔大的翅翼将他扫得从马背上摔跌下来。
妖蝠“桀桀桀”地诡笑着,飞近中年人,朝他探出一对爪子。
妖蝠的爪子上长着锋利如刃、蓝光幽闪的爪甲,它的爪甲即将抓中年人的脸庞之际,一支钢叉突然呼啸着向它疾射过来。
妖蝠来不及避开,一只翅翼被钢叉射中。它又叫了一声,向上腾蹿起来。
吸血妖蝠的皮肉十分坚厚,锐利的叉尖虽然射中了它的翅翼,却并没有刺入肌肤,同样掉到了地上。
“吸血妖蝠,不许作恶害人!”飞骐怒吼着,像头猎豹似的狂奔过来。
妖蝠更是怒不可遏,它厉声叫着,又猛地朝飞骐飞袭下来。
飞骐面不改色,等妖蝠飞近时,朝它发出了一掌。一个红色光球从飞骐掌上迸发出来,击在妖蝠身上。妖蝠凄厉地惨叫着,往后倒摔到瀑布潭子里。
飞骐捡起地上的钢叉,又向妖蝠疾冲过去。妖蝠不敢恋战,慌忙一拍双翅,从水面上飞起,仓皇逃走了。
“臭妖蝠,下次被我逮到,非剥了你的皮不可!”飞骐愤愤地说着,返回中年人身边,说:“大叔,没事了,妖蝠已经被我打跑了。”
中年人方面阔耳,相貌堂堂。他朝飞骐拱手说:“小兄弟,多谢你了!”
“尧青大哥!”谷老汉突然大喊一声,急奔过来,紧盯着中年人,又激动万分地嚷了起来:“尧青大哥,原来你还活着,我是谷山呀!”
虹希也走了过来。听到谷老汉的话,她和飞骐都困惑不已:这个中年人就是尧青?可尧青不是三十年前就已经遇害身亡,被葬进坟墓中了吗?
中年人连忙说:“对不起,老伯,你认错人了,我姓马,是一个江湖刀客。我是从荒域外面来的。”
飞骐和虹希明白过来了:显然,这个刀客长相跟尧青十分相似,就像虹希跟尧青的女儿小素那样。
飞骐说:“谷老爹,尧青先生早就不在了。就算他还活着,到现在也已经是像你这样的老人家了。”
谷老汉的头脑一下清醒了过来,他睁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中年刀客,最后惊叹了一声:“实在是太像了!”
飞骐说:“马大叔,这位谷老爹是荒域里的谷青村人。我叫飞骐,这个女孩子叫虹希,我们都是从石木镇来的。”
“石木镇?”马大叔忙问:“是不是正在发生瘟疫的石木镇?”
飞骐点点头:“是的,马大叔。”
马大叔焦切地说:“不久前我曾去过石木镇。你们的家人都没事吧?”
飞骐说:“我的家人还好,可是虹希的父亲不幸染病了。”
虹希心里一阵绞痛,眼圈也发红了。
马大叔“哦”了一声,盯着虹希,眼神中除了深深的同情,还流露着一种难言的慈爱。
飞骐说:“我和虹希前两天才到北陲荒域的。马大叔,这里很危险,你来干什么呢?”
马大叔说:“十多天前,我到了石木镇,目睹了那儿的疫情。听说,北陲荒域里有一种龙晶草,能够驱除瘟役。我这一趟,就是为了寻找龙晶草,解救石木镇的危机。”
飞骐和虹希一听,都不禁对马大叔肃然起敬了。
飞骐忙说:“马大叔,我替乡亲们谢谢你了。我和虹希到北陲域,也是为了寻找龙晶草。”
“好!”马大叔赞赏地一拍飞骐肩头,又望着虹希,说:“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一起去寻找吧,相信我们不会空手而归的!”
“太好了!”飞骐喜孜孜地说。
“虹希姑娘,很高兴认识你!”马大叔和蔼地笑着,朝虹希伸出手。
虹希展开笑脸,握住了马大叔的手。马大叔为了石木镇的瘟疫独闯北陲荒域,这一点自然令虹希十分感动。
大家喝了一些潭水后,一块上路去寻找龙晶草。
一路上,马大叔和虹希十分投缘,几乎是无话不谈。马大叔性格爽朗,跟当年的尧青一样。谷老汉十分感慨,心里暗想,这位刀客和虹希在这北陲荒域相遇、相识,真不知是不是上天的有意安排。
几个小时后,大家来到了一片坡地上。这里长着几株低矮的果树。
飞骐摘下一颗果子,一边啃嚼着一边赞:“哇,好甜!你们也来尝个鲜吧!”
马大叔看到前面不远处长着一丛五颜六色的野花,脸上渐渐露出笑容,轻步走了过去。
飞骐和虹希、谷老汉吃了几个果子,又采摘了不少,装进谷老汉随身携带的布袋里。
马大叔手持一个五彩花冠,走到虹希面前,满面含笑地说:“虹希,这是我编的,送给你!”
哗!虹希顿时眼睛发亮了。这只花冠编织得太精巧了,花冠上的各色花瓣,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虹希惊喜地说:“好美的花冠!谢谢你,马大叔!”
马大叔笑吟吟地将花冠戴到虹希的头上。虹希咯咯地娇笑着,欢畅地旋了个身子,身姿曼妙得像个仙女。
谷老汉突然一拍头,说:“我想起来了,我老婆子曾经对我说过,当年尧青也经常给她女儿编织花冠的。”
虹希心里不由地一荡,抬眼望着马大叔。马大叔的脸上仍然笑意盎然,眉目之间的那种怜爱之情,更加俨如一个父亲了。
仿晚时,大家来到一道几十米宽的溪流边上。
这道溪流十分清澈,溪水并不深。谷老汉说:“我们就趟水走过去吧。”
“好。”马大叔说:“虹希,我来背你!”
还不等虹希开腔,马大叔已经背向她蹲下身来。这一路上,马大叔一直就像个父亲,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虹希。
虹希心里又涌起一丝暖意,趴在了马大叔的背上。
马大叔直起身子,迈步走进溪水中。飞骐让谷老汉骑在马大叔的马上,他则牵着马,跟在马大叔后面。
马大叔很快就走到溪水中央。他忽然放慢了脚步,语调有些失落地说:“虹希,你知道吗?我也有一个女儿,年纪跟你一样。”
“你女儿?”虹希微微一笑,问:“她叫什么名字呢?”
马大叔站住了,他叹息一声,答非所问地说:“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她的。”
难怪马大叔会对自己这样关怀备至。虹希的心轻轻地一颤。这一刻,她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父亲对她爱得超越了一切,此时却在家里遭受着病魔的折磨。
虹希心如刀割地将脸贴在马大叔宽厚的背上,噙着泪珠说:“谢谢您,马大叔。”
“我的妻子去世后,我就和我女儿相依为命。以前,我也是经常采集花儿,给她编织花冠的。”马大叔喃喃地说着,一丝幸福的笑容在他的脸上舒展开来。
他微闭双眼,耳边仿佛听到了她女儿的欢笑声:“咯咯,好美的花冠!爹爹,谢谢您!”
虹希不由地搂紧了马大叔。这一瞬间,她已经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马大叔又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不一会就已经登上溪岸,把虹希放了下来。而飞骐和谷老汉,还在溪流中央。
虹希从头上摘下花冠,爱惜地抚摸着。马大叔怔怔地凝视着她,神色中充满温情,并夹带着一抹哀痛。
虹希抬起头,说:“马大叔,你的女儿……”
突然,一团黑影一下罩住虹希,同时只听飞骐惊惶地大叫:“啊,吸血妖蝠!”
不错,那只鬼怪般的吸血妖蝠又袭来了,它从空中猛扑下来,一爪抓向虹希。
“虹希!”马大叔大叫着,急忙拨出腰上的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