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小王,没有说话。
“不要不说话,你在那个项目会议上不是挺激情的吗?你这样不说话,是不是不适合本公司的工作了?”小王继续说。
我还是没有说话,在那皱着眉头看着他。
看我在那沉默,小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继续说,“小染,公司是很关心你的,公司也是很栽培你的。这样,我这有一个项目,你来负责好了。”说着,隔着办公桌弯着腰递给我。我下意识地立即接了过来,在我翻看这个项目的时候,小王看着我说,“我们都相信你能做好这个项目。”
“铃铃铃......”这个时候,小王的电话突然响了,小王一看电话,脸色稍有一变,起身去外接的电话,“喂,李主作啊,是,我这正忙这个项目呢,这样,你不用担心了......”。过了一会,小王从走廊回到了办公室,看着我,若有所思,说着,“小染啊,这样,这也快中午了,去咱们食堂多吃些好吃的,今天食堂做了特别多的好吃的。”
我继续在翻看着这个项目计划,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哦”了一声。小王刚要继续说,我立即抬起头看他,问到,“刚才是办公室李主任的电话吗?”
小王脸色更难看了,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到,“是,李主任这不出差了吗?去好远的一个小镇,这会回不来。”
“哦。”
我接着又哼了一声。
“经理,是这样的,我前些天准备那个外企项目,您也知道的,我费了好多劲的,我这身子不还没有恢复,我最近不想再接项目,只想做好本职工作,恢复好后再说。”我说到。
“最近?啥时候能恢复好?一年?”经理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听到这些,更是轻轻地一笑,看着小王。自从小王升任项目经理后,更为“意气风发”了,我去洗手间,都能碰到他在梳头发。
一年?你可以说休息几个月,或是几个星期,你为什么会说一年。
“王经理,这个项目我真的做不了。您找别人好了,我觉得那个前台的小姑娘,就能做好。”我面带微笑地说着。
看我刚要递回项目计划,王经理一个推回的手势,起身打开了窗户,点了一根烟,背对着我,抽了起来。小王那稍发福的身躯正好挡住了太阳。“你再看看。”小王抽完烟,在窗台上捻着烟蒂对我说。之后走回到他的办公桌前。
“经理,这个我真的做不了的。”我随手再要将项目计划扔向他办公桌,准备告辞。但是,就是要在这么随手一扔前一秒,在项目计划最后几页我看到了那个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个皮面。我本能地将手收回,立即翻看着最后几页,那个大大的皮面水印就那样的清晰的印在最后几页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皮面还是在梦中,但是,那个皮面却是那样的清晰,而这项目计划上的皮面水印似乎都没有第一次在梦中看到清晰。
“好,这个项目我来做。”我平静地说着。
“铃铃铃。”小王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小王看了一眼就挂了。看着我说,“这个项目需要出差,你身子不好,能适应出差吗?”
“可以,经理。”我说。
“好,我们公司就需要这样的人才!有梦想!敢拼搏!回去好好准备。”小王送我出办公室。
下班后,我拿着项目计划在等公交。“铃铃铃......”
“喂,您好,请问是乔...乔染吗?”电话那边问到。
“是...,您是?”我疑惑地说着。
“我是公安局的。请问杨越是你母亲吗?”
“是的,怎么了。”我问着。
“您母亲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你快来看看。”警察说着。
我立即跑出了公交站,打车去了医院。一进医院,只见两个警察站在那里。
“我妈在哪呢?”我问着。
“你就是乔染?”
我着急地点点头。不等他们回答,就向抢救室跑去。
我刚要开门进去,一个护士从里面反正推了出来,说到,“现在还不能进去。”
“让她进来。”身后的医生说到继续说到,“咱们都出去。”
医生和护士纷纷出去了,主刀医生来到我前面,小声说,“我们尽力了,和你妈道个别。”
我奔向抢救台,看着一身血肉模糊的妈妈......
我不记得我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妈妈躺在那一动不动,一会,旁边的机器就显示心脏跳动停止了。
医生推着病床向走廊的尽头走去。我只取回了妈妈的手机,走出了医院。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似乎暴风雨就这么突然来了。
回到家,我坐在妈妈卧室外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烟气弥漫,似乎瞬间熏黄了整个夏天。
妈妈床上的电褥子是不是还会是热的......
看着妈妈给我发的微信,“宝贝,吃饭了吗”,“宝贝,天凉了,多穿些衣服。”一会,我哭着在沙发上睡着了。
想着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冰冷的太平间,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宝贝,起来吃饭。”
“妈?!”我从沙发上惊醒,闻到了熟悉的饭香,顾不得盖在我身上的被子,跑去了厨房,“原来是大姨......”。
奶奶说,爸爸妈妈结婚后,大姨就出家了,在我们这当地的一个圣庵里,这个圣庵是一个老尼和一个道姑一起创的。奶奶说,大姨这出家了也好,省得奶奶和她操心。大姨出家后,财产自己留了少许,剩下的大部分捐给了庵,还留给了妈妈些许。自从出家后,大姨没有再回过家。但是,自从我出生后,大姨却经常借下山买菜来看我,大姨特别喜欢我。
我会说话后,经常吵着妈妈找大姨,大姨特别喜欢抱我,抱着我还总是振振有词地小声念着,“大宝大宝真正好,吃得多,正气爆,不怕妖魔鬼怪,没有烦恼。大宝大宝真正好,吃得多......”
大姨出了家,我本应该称大姨为“师父”,但是,我这么叫大姨,总觉得怪怪的,大姨也觉得怪怪的,似乎这样叫就生疏了。我叫大姨“大姨”,我和大姨也都觉得怪怪的,似乎这样称呼又过于亲昵而不庄严。刚才一叫“大姨”,我们俩又都同时皱了一个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