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个皮面,还是在我十五岁的一个梦中。
记得我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病得特别厉害,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只能听到旁边妈妈时断时续的抽泣。而我,突然睡了过去,我做了一个梦。但在梦中,我根本没有生病。
我站在野外的一条公路上,面前是一片很平整的草地,但是,草很矮,上面还挂闪着早晨阳光的水滴。在这个草地中间,有一个雕塑,像是一个大娃娃,但又好像不是大娃娃,好像是一个稻草人,但又不是。因为靠近我这边有很多人在围着它,正好挡住了它的大部分。
我从高速公路上走了下去,想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我却飞了过去。我飞到了人群的最里面,我一看,在那个雕塑旁,倒挂着一个白衣女子,这个女的身子早己腐烂,但是,她的脑袋却没有腐烂,只是因为长时间的照晒,明显晒瘪了。只剩几缕头发另一头挂在衣服前的扣子上。这时候,几阵风吹来了。
我一看,立马吓的坐在了地上,“这不是我吗?”我再定睛一看,这的确是我。我再看看周围的人,他们似乎并没有看到我。这些人分好几拨,好似从不同的部落来的。
这时,从人群外传来了吵杂声,几个彪形大汉闯进了人群最里面,随手将一个小姑娘扔在了地上。这个小姑娘特别消瘦,而且,米黄色的外衣上布满了裂口,这些裂口周围染满了血污,不时,还从这些裂口里渗出鲜血。
这几个彪形大汉从那个雕塑下拿出一个大布包,但是这个大布包系了好多锁。他们将这个大布包扔在了这个小姑娘面前。随即,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甚至还有人激动地哭了。人们都关注着这个小姑娘的一举一动。更为夸张的是,这个小姑娘一举一动,人群中都有人跟着做。
这几个彪形大汉让这个小姑娘打开这个大布包。但是,这个小姑娘似乎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蜷缩着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他们说,“不要装死,装死作什么?赶紧起来,解开这个大布包。”但是,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这时候,人群中不知是谁拿着一个大棒戳了这个小姑娘一下。
在这个大棒顶端,露出一根烧得通红的铁钉,铁钉很锋利。就这么一戳,只见这个小姑娘原来就血迹斑斑的衣服上又渗出了血点。小姑娘还是假装啥也没发生,只是激灵了一下,继续躺在那里。
这个时候,人群躁动了起来,看起来好像是学生模样的几个人,拿着同样的大棒,不断地戳这个小姑娘。终于,这个小姑娘从地上坐了起来,向那个大布包挪了挪。这个时候,他们不戳这个小姑娘。
这时,那几个大汉说着,“解开这个大布包。”
那个小姑娘说,“没有钥匙,解不开。”
大汉说,“找,钥匙就在你这。”
小姑娘说,“没有。”
这时,人群又跳出几个人,而这几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司机,他们也拿着带着烧红的铁钉的大棒来戳她,每戳她见血后,大棒还能发出“嘀嘀”声。
小姑娘哭着撕开自己身上的一处已经长好的伤口,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钥匙。“嘣”,打开了一个锁。这个时候,人群再次欢呼起来了。人们纷纷向这个小姑娘抛出好多枣子。那几个大汉示意让她继续。
小姑娘,一次次地撕开自己身上已经长好的伤口。每一次撕开之后,都虚弱的不行。但是,人群却越来越狂热。
人群中还不时有人跳出来,拿着一段木地板放在这个小姑娘头上,我定睛一看,是我同学她妈妈爸爸,她们还是活的,她们在上面“锻炼身体”呢,还有人拿着一块铺地的瓷砖也放在这个小姑娘头上,上面是一个女的在上厕所,也是活的,但是,这个女的上完厕所就将水倒在这个小姑娘头上。
不仅如此,人群中还有许多人拿着放大镜、录像机、助听器或录或听。同时,也有几个人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有哭腔地说着,“太残忍了,太残忍了......”,还不时地拿着手绢擦着眼泪,但是仍然瞪大了眼睛从手指缝中看这个大布包解没解开。
就在这个小姑娘解开这个大布包的时候,人群外似乎经历了好几个秋冬,不时有雪花飘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上,冻住了她的伤口,使她能歇歇喘口气。但是,没有谁站出来阻止这些疯狂。
最后,这个小姑娘打开了这个大布包的锁。但是,这个时候,人们都已经疯了,那几个大汉抵不住突然不见了,人们疯狂地涌向这个大布包,有几个人还踩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上。人们打开一看,这个大布包里是一个大饼。
这个大饼上显赫地印着这个巨大的皮面。突然间,世界静止了,躁动的人群瞬间定了格,而我也突然间浮了起来,就飘浮在那个大饼上,我就这样盯着那个大饼上的那个大皮面看着,是那样的清晰。一会,世界又活了,而我,也瞬间被移置在了那个雕塑后面。
人们突然间变换了面目,一个个都露出了长长的獠牙,手上长出了长长的锋利的指甲......冲了上来,人们疯狂地吞噬着这个大饼。
在人们这么“饱餐”了一顿后,吃的饱地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一会,那几个大汉又出现了。他们和那些吃饱的人,将那个让人踩的稀烂的小姑娘和几个没有抢上饿死的人,倒挂在了那个雕塑旁。
这些人吃饱后,躺在那里,但是,刚才的獠牙、锋利的指甲不仅没有褪下去,他们身上突然间开始爆皮,之后,在这些爆皮处开始腐烂,脓血不断地渗出,似乎还不断地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同时,他们还在像说梦话一样说着,“可是吃饱了,可是吃饱了。”
我躲在那个雕塑后面,突然间,那个小姑娘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这个时候,那个小姑娘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我一看,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之后,这个小姑娘又闭上了双眼,挂在那里,随风飘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