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霍锳墅前吊霍锳 大王庙
书名:文物“王魔”——王继声传 作者:白雪不黑 本章字数:4063字 发布时间:2025-04-02

三九    霍锳墅前吊霍锳    大王庙内话大王

 

正月里农事皆无,村民闲时之际也无他事,不过走亲访友,亦或玩牌取闹消磨时光而已。王继声在那位热心人的帮助下,一路慢行到到了司马泊附近的新磨。

说起这新磨,与一个重要的人物有关,此人名叫霍锳。相传,新磨村人霍锳在明代做过监察御史、甘肃巡抚,万历46年(公元1618年),因建议修葺长城甘肃武威至大同段之右卫、平鲁卫段,以强边政,被宦官魏忠贤奏疏,诬陷其图谋反叛,被削职回乡。

“当地人传说霍锳在云南一带做过巡案,见那里人以水为动力制作水车水磨,后将水磨的制造和安装技术带回了家乡。水磨落户朔州,解放了人力畜力。史料记载,明清时期的神头地区是通往今天的内蒙古、河北、雁门关南的枢纽,是水路旱路的码头,水磨的普及和使用,使这里的榨油、酿酒、商行、铺面呈现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繁荣景象。周边的一些县域,以及繁峙、代县、应县、平鲁等地的商人源源不断地驮来油籽榨油。本地驮队将胡油运往雁门关南,返程时将那里的棉麻、布匹、日用品、土特产品运回来,运送油籽的驮队再把这些商品驮运到各地,疏通了南北市场,促进了物资交流,繁荣了人们的经济文化生活。”当地学者孙学瑞曾激动地说。这也是后话,暂且不提。

司马泊热心人将王继声领到新磨,看过霍锳墅。王继声又是一番感慨,关于霍锳墅,王继声后来做了这样的记录:“霍锳墅。墅址。新磨。新磨亦磨上,明崇祯元年四月八日,马邑霍锳建,朔县人华时芳书箓。此墅‘雷山当面,众水萦洄,塞上沧州,兹为特胜’,于是卜筑焉。据闻当年,因抨击魏党回家,始筑此墅。霍锳说:‘魏党来,我则跳水死。’后,魏党缇骑果来,缇骑走磨上,于睡轿中喊问,磨上到了吗?侍役人员齐声大应说:大人,磨上早过了。缇骑说:回。霍锳墅的根由,大概是这样。

“过去做官人读书人,于风景好的地方,盖房‘读书用功’,就叫墅,亦名别墅。叫磨上,因水磨开始初安于朔县磨上。据说,水磨是霍锳由外地学回来的。”

继而王继声又感慨奸臣当道,忠良难为,不禁为霍锳之为臣大为感叹。忽而想到自己身世,于霍锳何异?一念及此,他急忙打住思绪,跟热心人谈论其它,借以心之再无旁骛。

王继声欣赏着这里的美景,禁不住开始畅想未来,想那“司马泊的金龙池,磨上的霍锳墅,均在㶟水上下,㶟水真是朔县胜地了。随着国家建设,游㶟水的人,将如游西湖之多,㶟水的前途,是锦绣般之灿,可预卜”。

热心人说:“要说神头的好去处,怕是三大王庙最为壮观了。”这样,王继声又跟着向导一路向三大王庙奔去。看视之后,王继声被这处建筑惊呆了,好大一会儿没说上话来,以至于后来的记录中,三大王庙在王继声的笔下十分详细,为神头考察者之鸿篇。

“庙址,洪涛山下。金天会一三年九月一日重建。正殿面实三间(假五间)进深四椽,单檐歇三造,斗拱三抄四铺作,柱头卷杀明显。殿内有大、二、三大王像壁画、民国年坏,殿前的东西会房二零间,亦民国年坏。当院的明代乐楼,五七年因不适中拆了,想往当村盖剧台,结果,剧台未盖,料亦废了。山门口石狮与明清碑,五八年建纸厂,废。现在只存元成宗加封大大王协应广济王,二大王孚应广济王,三大王×应广济王碑一通。元成宗大德二年五月九日,御祭碑一通,碑文‘上位差来降’。

御香

使臣将仕郎集贤院照磨申茂德。

大德二年五月初九。

由上叙述,元魏北齐、北周、隋、唐、五代、宋、明、清、辽、金,均御祭。祭的日期,一则二月二,一则六月十三,一则十月一。而唱戏,二月二叫烂日子戏。六月十三叫农人戏。六月十八叫买卖人戏。八月十七叫死日子戏。每逢唱一场戏,或天旱祈雨,香火很盛,周围七八十个村庄,都来参加。院内的东西会房里,住的人是满满地(注:应是“的”)。卖饭的人,亦很多。品种有山尖、麻花、炒菜、炖肉、蒸馍,大米以及白酒。惟是大王不知姓甚?金天会一十三年二次重建大王庙碑。记载:大王之外祖家,姓拓跋,母为拓跋公主,弟兄三人,生而勇武,立功朔地,始盖此庙。

关于生大王,有如下的几种传说:

当大王母快临月时,大王的外祖母,问大王母,你的肚是跟谁有了的?大王母说:有一老和尚化缘,在咱的大门、门扇上,画了一黑秃邏(即实心的黑圆圈)我用舌舔了,就肚大了。这是第一次问。

又有一次,一个骑白马的少年,从咱门口走过,问大王母,在不在?夹墙(注:朔州方言,隔着墙的意思。)问了一句话,肚就大了。这是第二次问。

大王母又说。我有一次,在河边洗衣服,上边漂下一颗红果子,上写‘拓跋’二字,我把它吃了,自此。肚大了。大、二、三大王,就是从这三种情况下生下来的。可能由此而×生?临月时,大王的外祖母,追问此事,大王母才说出了如上情况。临生时,大王母拿捻线杆杆把线挂在娘家门头上,就拉就走,赶线拉完了,就生。即今日尚存生大王痕迹的洪涛山上,当年生娃娃的石印子尚有,这仅是民间传说。我们对此不应有过信的想法。

其次

某次因天旱,全县老百姓,都到大王庙祈雨,祈了四、五十天,连个雨花花都没。有一曹村马君良,因领牲不倒,遂指手画脚地骂大王。马说:我是曹村马君良,你是神头三大王,你要是天旱,我有河湾地。你要是雨涝,我有上高地。你要是水推,我有金牛犊。马骂完就走,赶回去曹村,雨很大,水乱流。马君良着了急,忙把地上的纸(注:应该是“地契、房契、字据之类”),全部装他身上,急忙上树。水头很高,马以为大水撵他,心生一计,忙把怀中装的字据扔下去。不多一会,水小了,这就是那水推曹村,捎了七十二个沙塄河的事情。曹村的红糜子滩,曹村分为南曹村,北曹村,据说就是这一次水推变成的。

北魏时初建大王庙早毁,现存物,乃金天会一三年重建。叫大王庙是开始于元。庙叫桑干河神庙,神则大王。重建书记登仕郎秘书省秘书郎知马邑县事武骑尉偕绯程舜卿。题额人宁州人进士何演。立碑人文林郎太子校书郎守马邑知县尉赵铉。

当天会一三年重建该庙,恰有节度使耶律金吾因公来朔,闻此事,遂慨然解囊,赞助。工程时间恰一年,天会一二年秋开始,一三年九月一日落成。今因保管该殿与水推曹村捎沙塄河七二作证,将大王事迹遂略述一二,以给后之考古者作奠基。

关于大王问题的说法材料,主要是从神头与神头附近的村庄收集起来的。这里边的情况,在社会主义建设的今天,我们还不能人云亦云地听它。必须有所分析,有批判地听取。对文物工作,水推沙塄河问题,或者能给一点线索。其次大王庙建筑本身尚有保管价值,余则无取。这些情况,今分序于下:

据金天会年桑干河神庙重修碑记载。大王母饮神水,生神儿,这一说法。我们不能同意。大王母未生神儿前,神头人吃的是这水,大王母既生神儿后,神头人吃的还是这水,就是在与大王母同时的人,吃的也是这水,为甚别的人吃了这水不生神儿神孙,大王母吃了这水,偏能生神儿呢?这完全是背理离道的说法。令人不能信服。

又一说法:大王母生大王。

第一个原因,大王母是在舔了化缘和尚在她家大门上画的黑秃邏就生了大王。

第二个原因,是一个骑白马后生,夹墙头跟大王母说了一句话,就有了肚,生的大王。

第三个原因,一天在河边洗衣服,上边漂下一个红果子,上写‘拓跋’二字,吃了这果子,就有了肚,生大王。

照上边所谈,大王母生大王,是不是由恋爱而生大王呢?同时金天会一三年,重修桑干河神庙记载,大王外祖母家姓拓跋,拓跋氏的后魏此时是否尚在氏族社会中,是不是不找外族找本族婚配呢?

生娃娃应该是在温暖的家里生才好。大王的外祖母,因大王母这时没男人,生娃娃觉得很丢人。结果生在现在大王庙背后的洪涛山,当年生娃娃的石印现在尚有,这种作法,是不是拓跋氏当年没男人生娃娃的一种作法?

下雨本来就是大自然界的一种变化,云蒸下雨的道理。但是当时一遇天旱,全县的七、八十个村庄都来向大王祷雨,用两三个月的功夫,香表灯油上供领牲,不知要耗费多少银钱。封建迷信,毒人真深,科学事业,敢不急起直追地研究,广泛地展开吗?

曹村马君良,因领牲不倒,当面指手画脚地骂……由这些论点看,在当时的封建迷信统治下,他本人又是地主阶级出身的人。马君良能持有这种观点与行动,可以说还是比较好的,唯因在他自己的村——曹村,上树避水,这时水正高,以为大王水撵他,结果把怀中的纸,完全抛水中,这是说:在旧社会,纵有反抗迷信的人,没有英明的共产党领导,最后也是莫名其妙地完蛋。由这一段的叙述,我们在伟大的中国,对毛主席所领导的一切工作,应忠诚老实地做好才对。

最后的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将大王的这些传说叙述它,记录它,主要是因大王庙建筑本身有价值,对勘察沙塄河遗址能找线索。因为水推曹村,捎沙塄河七十二个,现在只有两个,其余七十个就没有了。就五四年,已勘察出的沙塄河遗址看,系新石器遗址。其它七十个沙塄河,如不遇水推,在考古研究上,是不是比现存沙塄河遗址价值还要大。

由元桑干河神庙重修碑记载,庙叫桑干河神庙,神则大王,叫大王始于元成宗时之封大王。由此可知,叫大王庙,起自元。元以前,无大王的说法;元以后,始有大王的称呼。那么,水推曹村,最早不过元,我们敢断定水推曹村是元、明或清,保险不在元以前。文物古迹的说明性,能有这样之大,这一通元碑,对水推沙塄河时期问题,起得作用真大,关于桑干河神庙生大王的说法就此作结吧。”

因为当时印刷质量不怎么好,笔者尽最大的努力将原本作此。从文中可以看出,王继声对于三大王庙存在之价值主要是因为其建筑方面,而从后面的一些论述来看,王继声始终以清醒的头脑对待各种思想,其唯物观一直支持他不随波逐流,不人云亦云。而从那些传说中,王继声则更注重的是传说背后的意义所在,比如沙塄河遗址时间问题的推理,令人心服口服。

如此有价值的古迹,在王继声心里的份量有多重,恐怕不能用价值连城来比喻,而应该用无价之宝来喻更为贴切吧!也正因为如此,当后来有人推倒三大王庙时,王继声几乎痛不欲生,其内心的悲愤由此可见一斑。

王继声在神头考察月余之久,收获颇丰。他离开了热心的司马泊人家,万分感激,悄悄地在其后炕的席子下藏了些钱,权作酬谢。当王继声重新上路时,发现春风已经开始荡漾,树木正吐出了新绿。春之歌已经奏响,农田里送粪的农民也开始忙碌,平田整地的一日多于一日。哦,春天来了,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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