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玉正身后问你,“没什么!”你一转而开,看向棋子上的星宿图,棋盘上落下的子儿,仿若画上散星。“走啦!棋终了,人也该散了!”小玉催促,“这还没完?”赵珪肯定道,你转回头见他低头又开始指点着棋盘。“我和小旺可是要走了,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小玉询问,“外头正晒,你们先行。”赵珪侧身瞟了一眼窗外,你也朝着窗外看了去,外头正金黄一片,“小旺走了!”小玉唤你后从你边上走过,你回头看了一眼赵珪,“你们先行!”他偏头再次说道,你撇过他的身边,一妇人站在柜台后正看着你这处,你随即转身朝着门口,微微低头一幢穿出布帘,背后传来一阵 “小妹,你别这么快收啊!”是赵珪的阻止叫嚷,“我还以为人家店夫人会让你下棋呢。”小玉爬在窗口得意洋洋,头朝着屋子里头,“我才刚往后推了七八手!”赵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后是一阵棋子落入盒的滴答清脆声。
“快走快走,我们不要等他!”小玉从窗口转身朝前而去,“你怎么懒洋洋的?”他跑出几步后,立于你眼前转身问你。“没睡好!”你打了个哈欠。“甄老弟、额、旺弟,你是怎么沦落至此的?”赵珪从窗口穿出,立在你眼前,抬手指了指你胸口。“赵兄,小旺, 他呀!死得可有细节了。”小玉的嬉笑,“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手背,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小伙,细皮嫩肉的,不过可惜勒,傍时误入黑店,夜寐遭人敲了闷棍,劫了钱财,夺了身家性命,嘻嘻嘻,并且还有点灯,呵呵呵,咔嚓一后,他甚至没能叫出一声儿,哈哈哈。”他至少弯腰捧腹了四次。
“啧啧啧!“赵珪听后不住摆头,”可怜哦!我常听说黑店吃人。”
“赵大哥哪儿听来的?别要吓我!”你面色惊骇地看了他一眼后后大步流星朝着小玉而去,迎面只见小玉小嘴微张一脸不可置信,“我怎没想到。”他惊讶。“黑店吃人又不是指他们真的吃人。”你试图让小玉的幻想走回正途。
“那你是怎么被人……额,毁尸灭迹的?”赵珪的询问从你背后传来。
“毁尸灭迹……嘻嘻嘻……我喜欢这个词语,嘿嘿嘿。”小玉笑面如花啪啪拍着手掌,随即面色闪过一丝邪魅:“小旺,我竟然莫名想到一只吓人的蛤蟆。”
你双目疑惑瞪着他。下一刻双目大睁面上惊怖,随后俯身开始哇哇哇呕吐起来,“我才没像那蛤蟆一样!那人杀我后,他就把我拖下床,扔到了一板车上“,“哐当一声?” 赵珪询问。你躬身抬头看了一旁的他一眼,”我当时没注意听,他把我运到了荒郊野“,“有月?”小玉询问,”我当时没注意看,他把我仍在一个小林子中!绝非你们想象的那样。”你正身辩白。“你当时就没想过报仇?” 赵珪询问。你提袖擦了擦嘴眉间成川反问:“你们问题怎么这么多?”
“哎!人家这不是打听消息打听习惯了!“小玉笑呵呵地拍了一把你肩头道,你随着他朝前而去,前面巷子尽头有一瞭望台,两侧房舍或开或掩,屋子后边偶有鹅叫嘎嘎声传来,前头拐角处走来两个带草帽的蓝布衣农人,”那人转身就走了,没有对你显示出半分的愧疚?“赵珪问,”也没有对你说出一番全是生活所迫、劝你早日投胎,不要找他索命之类的忏悔话?”小玉撇头追问。你面色不悦,不耐烦道:“并没有!他们本就干的就是这种勾当呢!你也知道啊,他们精于此道,技艺娴熟,心性坚韧。“随即面上堆上笑意道,”小玉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扔我时的样子,“只见小玉露出一种期许的眼色,最靠右的赵珪则一脸平淡,”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后,深呼了一口气,又吞了一口唾沫,吹起了一段悦耳的口哨声后朝着一颗大树而去,立于树前东张西望一番,你们知道他去哪里干什么了么?“你深吸一口气越说越大声,最后笑对一旁小玉挑了挑眉毛,他眼中左右转了转,你又笑着看了一眼赵珪,只见他正一双不动的大眼正盯着自己。“把你埋树下?”小玉睁大着双眼朝向你,你举着右手伸直了食指在空中左右摆动以表示不对,左右微微摇晃着笑脸。“这完全看不出来那人要做什么啊!”赵珪话音刚落,你甭着嘴,朝着他看了去,嘴角上玄月不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你笑着揩了下鼻子又清了下嗓子,“前夜雷声震震,我还以为昨日今日老天要下点雨,却不想这太阳光光越来越盛。“一农夫抱怨,手持草帽扇风,一农夫擦着脸上大汗摆头,”现未入伏就到了这般田地,等三伏天来临之际不知会热成什么个样儿!“你靠边让他们从边上路过,”这样下去是不是要出事?“你靠着墙边让人先过笑意无存,”不用担心,这些奇怪的天气朝廷中研究天文历法与农事春耕的人肯定早已知道。“赵珪说道,”不过此年岁着实有些怪异!我既没有听见立春神雷,也没听见惊蛰神雷,似乎苍天睡过了头,昊天接掌了令。”他看着阴影外的强光, “快点说! “小玉拍了你一把大声催促。“欸,这怎好开口呢?“你面色潮红朝前直奔去,”你最好给我吐两根象牙出来,不然,嘻嘻嘻。“他胁迫声从你背后传来,你跑到一处分叉路口,停了下来,朝前路和一侧巷子看了看,回过身笑道,”你真要听?“
“那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小玉朝你追问,“难不成埋着在哪里抢来的金银珠宝?”
“他、他、他后蹲下解起了大手然后接着不停东张西望,而且那棵树上还在滴露水,因为我见到那人刚蹲下没十息就暴跳而起,对着大树责骂他方便的时候它不给他方便,他嚷嚷一阵后才骂骂咧咧地推着车子走了。”你支吾一阵后大声叫道。
“这么说,他扔了你后还随便拉了一坨。“小玉哈哈笑道。你面色苍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反驳声:“小玉哥你这样说我就看不起你了,那东西离我好几丈远呢。“
“小旺生什么气,我是向着你的哦!你知道么?周公说了,见着秽物是好运的征兆!”
“你们没注意到他屁股没擦就跑了么?“你半举着双手不悦着提醒。
“别人只是没有擦屁股而已,哪里有你惨,横尸荒野,惨不忍睹。”赵珪捻须道,后又迟疑道,“不过,你遭此横祸,身上怎没半点怨气?”
“他下手太快,完全来不及含怨!”你抄着手不满道,“也对哦,咔嚓之间,是个人都会反应不过来。”小玉笑着侧身摊手向着赵珪解释。你见赵珪冷着一副臭脸,似乎这一路走来他没有笑过。
“走哪条?“你问。“直走“,”转弯“,小玉和赵珪的声音同时响起。“转角、走转角。”见小玉朝赵珪瞥了一眼后改口道。
小巷两侧道路狭窄,是道路两侧房屋的墙壁,里头光线阴暗,墙上张贴着一些红底毛笔纸贴张,贴张上是出租房屋土地、食物买卖,衣裳裁定的消息,以及一些帮工、石匠,泥瓦匠、木匠、铁匠的信息,和男仆女仆,医师学徒、媒婆产婆、奶妈歌艺的描述, 其中一贴张特别惹眼,题上标着,“补锅圣手”,四字被包围在一个大圆圈中,“五色补天天不漏,五金缝锅锅牢固;炊事失宁莫心忧,妙药村东桥头处。”各式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