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琛盯着曹轩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昨晚凌晨之后，你在哪里？”
曹轩微微挑眉，没有立即回答。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柜台里的一副眼镜，用衬衫袖口轻轻擦拭镜片，动作优雅得像在抚弄情人的肌肤。
而他手里拿着的眼镜，标价588,999元。
“阿sir，这个时间……”他轻笑，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我当然是在家里睡觉，您若不信，可以查查我家小区的监控。”
曹轩将眼镜重新架回柜台的支架上。
他的眼睛含着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听说夜色酒吧昨晚出了点事？”他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被他整理得一尘不染的桌面，“真遗憾，我本来还打算今晚去那喝一杯的。”
——他在挑衅。
吴琛猛地一把揪住曹轩的衣领，力道大得直接将人从柜台后拽了出来！
“砰！”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曹轩脸上，银边眼镜飞出去，撞在橱窗上裂成碎片。
曹轩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血丝，可他的表情却丝毫未变，甚至还在笑。
“阿sir，暴力执法可是要被撤职的。”他舔掉唇角的血，眼神渐渐冷下来，“甚至还会坐牢？”
吴琛一把将他按在墙上，手肘抵住他的喉咙：“少他妈废话。”
曹轩被迫仰起头，呼吸变得急促，可他的声音依旧平稳：“阿sir到底想问什么？”
只要一想到彭小雨说的那个场景，吴琛就忍不住想将曹轩碎尸万断。
他调查过关于酒吧的一切，知道曹轩在这家酒吧也有股份，算是夜色的二当家。
吴琛拿过他的照片去给彭小雨看，彭小雨马上认出了他就是在那间暗房里，用剪刀剪断绳子导致女人掉到铁板上的眼镜男。
4月18日18:04
彭小雨站在路边，手指悬在打车软件的确认键上。
她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个下午，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谁的出现。
然而除了零星的几个客人，并没有出现她期待的人影。
突然来了条信息，是微博同城推送的新闻：
【警察暴力执法！百年老店福庆斋少东曹轩重伤住院！】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银边眼镜碎裂在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满脸是血，正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尽管画面有些失真，但那个标志性的银丝眼镜框，那副斯文败类的气质——
正是彭小雨刚刚在监控里看到的男人。
彭小雨的指尖瞬间冰凉，手机差点滑落在地。
她刚刚才在监控里确认，就是这个男人在周雅死前与她见过面。
而现在，他居然被警察打进了医院？
街边的路灯突然闪烁起来，刺得她眼睛发痛。
彭小雨攥紧手机。
她颤抖着点开新闻详情，画面跳转到曹轩躺在ICU的病床照片。
男人戴着氧气面罩，脸色惨白，可嘴角却诡异地微微上扬，仿佛在做一个荒诞的美梦。
新闻正文里写着他“伤势严重”、“颅骨骨折”，可彭小雨却死死盯着照片里他的脸在看。
——用剪刀剪断绳索让女生掉下铁板的画面再次冲撞彭小雨的记忆。
她几乎无法呼吸。
更让她担心的是，一旦警方开始调查这个名为曹轩的男人，势必会查到4月8日晚上他与周雅见过面。
之后就会发现，当晚与周雅见面的人，还有她！
彭小雨转身要回咖啡店里销毁监控视频。
不久后，她站在瑞幸咖啡店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店员正对着电脑屏幕抓狂地敲击键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怎么回事？系统怎么自动重装了？！"
彭小雨小心翼翼挪到柜台，"我想点杯打包。"
店员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焦躁："点不了！刚才所有电脑突然蓝屏，等重启后系统就自动还原了！连上周的会员消费记录都没了！"
她急忙说：“对不起啊，现在点不了单，很抱歉。”
彭小雨的瞳孔微微收缩。
监控没了？
这么巧？
她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假装失望地叹了口气："那算了，谢谢。"
转身离开时，她感觉店员狐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如芒在刺。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咖啡店。
正巧看到一辆开回学校的公交车车停靠在站牌前，彭小雨忙跑过去，在即将关门前上了车。
她走到公交车最后一排座位坐下，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
窗外霓虹闪烁，光影在她苍白的脸上交错划过。
黑客攻击？数据全失？
她想起那个神秘女人，那个替她还清债务，又将她卷入这场漩涡的女人。
是她在清除痕迹吗？
为什么？
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彭小雨的额头重重磕在前座椅背上。
疼痛让她猛然清醒。
如果那个女人能轻易黑进咖啡店系统，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一直在监视自己？
到站下车后，彭小雨走在回家的路上，附近多了很多辆巡逻车，还有一架全副武装的冲锋车从身后的街道驶过。
看来警方确实加强了附近的巡逻。
到家楼下，彭小雨从背包里拿出钥匙，走上楼后，到了门口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彭小雨听到屋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有人在她家里！
颤抖的手指还未拧动钥匙，门内突然传来脚步声。
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后。
彭小雨从书包里拿出防狼喷雾，她深吸一口气，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咔嗒。
门开了一条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