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祖心中微微一动,他尚未见到来人,却已闻其声:“雷祖大人。”
声音不似来势那般汹涌,带着娇俏的温婉,语气虽不似以前那般没大没小,还透露着几分熟稔。
雷祖心中苦笑,想必这来者便又是那调皮捣蛋的天庭神姬了。
雷祖身为天神,平日里在天庭为官,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神的威严与庄重。像水出玉这样没大没小、随性而为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但转念一想,也只有她敢如此肆无忌惮了。
雷祖一向是无欲无求、淡然平静之人,此刻面对水出玉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雷祖故意板着脸,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别喊了,我听得见。”
他微微皱眉,看着水出玉拍得发红的小腿,有些不忍直视。再看她的模样,一袭红衣沾满了灰尘,像是跑了许久才到这里。此时的她眼眸如水般澄净,细碎的发丝随风扬起,脸上带着几分专属于孩童的娇憨。
雷祖一眼便看呆了。
“你呀。”雷祖抬起手,想刮刮她的鼻子,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感到一阵失笑,原来自己也会露出这般老父亲姿态。
水出玉闻言,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她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微笑,春日般的暖意绽放,融化了雷祖的心。
“雷祖这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喊了半天也不出来。”她眨着眼,似笑非笑。
雷祖心中一虚。刚刚他确实在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可他也不能就这样光明正大承认。若承认了,岂不是有损他天神的威严。
他立刻岔开了话题,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公事公办的样子:“你喊我出来做什么?”
“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水出玉笑了下,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她侧过身,指了指身边的贾珍,“你看。”她的动作很轻盈,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
雷祖的视线随之落在水出玉身旁的那道倩影上。
那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孔。恭敬地向他行礼的样子,身姿婀娜,气质温婉。
雷祖微微一愣,脑海中的回忆瞬间涌起。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不错,不错。”
水出玉扬起一抹得意的眉:“那是当然,我的眼光还能有错?也不看看我是谁,神女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完成了什么丰功伟绩一般。飞扬的眉梢,仰起的下巴,都带着几分张扬。她微微仰起脸,眸光如带着露水的花朵般娇美,自信而大方。仿佛世间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片刻之后,她收敛了那份张扬的神态,低头微微一笑,眉宇间的英气瞬间化作温婉的闺秀。
“我也并非万事通,如今就有一事未决。”水出玉微微蹙眉,光洁的前额上皱出几道浅纹,她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贾珍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情况并不乐观。他目前依旧处于碎邪金的状态,没有完全显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我感觉还不如碎邪金。”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身旁的石台,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更好地描述贾珍的状况。
随后,她将碎邪金显化的形象以及贾珍的种种异常,都详尽地告诉了雷祖。她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从贾珍的言行举止到神态变化,从碎邪金显化时的模样到展现出的能力特点,一一向雷祖道来。
说话的过程中平稳而清晰,偶尔会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雷祖静静地听着,坐在高高的神位上,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能洞察世间万物。在水出玉讲述的过程中,他微微颔首,偶尔会用手指轻轻摩挲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了解水出玉如今的状况,也清楚她所面临的困境,暗自分析着其中的条理,思索着可能的解决方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水出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水出玉只觉这样的沉默有些令人窒息,她忍不住抬眼看了雷祖一眼。雷祖的容貌依旧年轻而俊美,面色平静如水,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雷祖,依您看,如今这事该如何处理?贾珍她……”
雷祖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挺直身躯,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将心中理清的思绪宣之于口:“珍者,宝也,有宝贵、珍重之义;珠者,蚌之孕也,有如玉之石;然,瓣者,分瓤也,如朱橘之香苞,可分成数瓣,这其中的道理,你可明白?”
雷祖的声音带着一股磁性,如同千年的道音,一字一句,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在空气中散开。
“什么?”水出玉睁大了双眼,茫然地看着雷祖,完全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的脑袋中一片混乱,像是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贾珍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两人眼中都满是迷惘,如同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雷祖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慈祥。
他轻声解释道:“你们原来就是双生,虽身相异,现分离之态,各有意志,但依旧可互相影响,亦可有共通之心,命运相连,意识相牵,即便非同心,却有同脉,同源,同根,无论合合分分,皆是天数,所以你们本是一体。”
他的声音缓慢而坚定,一字一句仿佛都蕴含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他的引导下,水出玉和贾珍逐渐解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智慧,引导着两人走向一个前所未有的认知领域。
“一体?您的意思是……”水出玉半信半疑,心中涌上无数的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她感觉抓住了一缕关键的线索,却又隔着一层薄纱,无法窥见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