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躺在沙发上,靠着松软的垫子,想象着把顶灯当作夜晚的星河璀璨。如果有你在身边就好了,我会指给你看猎户座,再听你讲天琴座的爱情故事。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拂过你我,遥远的星云和近在咫尺的彼此就这样慢慢重合。
你说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像一只蹑手蹑脚的,想要靠近你却又畏畏缩缩的小猫,装作不经意地蹭过你的裤脚,却没有扑上去用爪子拥抱你。是啊,毕竟爪子很尖锐,而我在不久之前的去年夏夜,还带着绝望问他“我是一个冷漠的人吗?”。
应该也询问你一次的,毕竟你现在离我的心最近。你会先安慰我,但未必会轻描淡写地说出“能给小鸭子拍照的人,能冷漠到哪去”。因为你也信奉并执行着享乐主义的原则,但又亲口承认了灵魂底色中的冷。给人工湖中散养的鸭子拍照确实是热爱生活的表现,但没人能像你一样看见我欢快大笑后的悲凉啜泣。
“给人情绪疏导是很累的,我不会给你做免费义工。”没想到你曾经如此平静地坦白了。我像呆坐在下雨后泥泞街道上的乞丐,对行色匆匆的过路人们投去渴望施舍的目光,你经过我的面前,随意地抛下硬币,驻留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我们都知道在钱包里,你还有纸币,但我们也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不会给予更多了,而我也不会喊住你的名字来索要。
但你没想到的是,乞丐也能摆脱无家可归,因为流浪是一种选择。旅居的人啊,你在城市与城市之间流转着,又何尝不是离群索居的呢?看似在灯火通明的集市上流连,心却不属于任何一处,带着轻松与肆意允许人们在你的生命中进进出出的时候,你思考过也许有一天,游子也会归乡吗?
月球是小行星与早期地球撞击之后产生的,但没有这颗唯一的卫星,潮汐的规律又会怎样呢?我被邀请进宴会了,作为替身,而我不反感冒充别人的身份,在只注视形式的地方,仅仅展示形式就够了。而你端着酒杯下楼了,作为上宾,本应该仔细倾听那些鸡毛蒜皮的每天都在重复发生的对话。我忍不住向你投去目光,我们都不属于这里,却在人影熙攘之间相遇了,并非出于预谋或渴求。
恋爱关系就是在漫长的海岸线上捡拾贝壳。石子太单调,海物总幻想要吃掉,唯有贝壳保持着海洋的气息又能完全融入人类社会。树有年轮,贝也有壳纹,我俯身拾起,用手指摩挲着表面粗糙又规则的纹理。你说你和海岸上的其他贝壳无异,但我不置可否。一个每到夏季就在沙滩上徘徊散步的人,怎么会认不出真正代表自然之美的孤品呢?
但更可能的是,我只是喜欢你罢了。那些以前的收藏品,都该扔掉了。并非是他们不好,只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