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瓣明白,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没有任何借口或者理由逃避。她只能默默承受,用行动去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水出玉的目光扫过贾珍珠那满是泪痕的脸颊,心中不禁微微一叹:“瓣瓣也别太伤心了,这世间万物皆非圣贤,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下定决心改正,那就还有希望。”
思索之间,贾珍珠的神魂已经稳固。她神采奕奕地走过来,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再有之前那虚弱无力的模样。
她快步走到水出玉面前,亲昵地笑着对水出玉说道:“神女姐姐,好久不见!最近我可是很想念姐姐呢!”笑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朝气蓬勃。
水出玉瞥了她一眼,故意没好气地说道:“别,照这说法,我与你倒是难兄难弟了,我被关进石头里一千年,你也没比我好,不是也被关进石头里去了,咱俩彼此彼此,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别叙旧了,走吧,赶紧去拜谒雷祖去。”
嘴上虽然这么说,水出玉眼中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暖意,显然对贾珍珠没有那么冷淡。
“这叫啥?最熟悉的陌生人。” 贾珍珠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俏皮地笑了笑。她歪着头,眼神里满是笑意,直勾勾地盯着水出玉,似乎想从对方的反应里找到什么乐趣,“神女姐姐,会不会聊天呀?咱俩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怎么能说不熟呢?”
贾珍珠并不介意水出玉冷淡的态度,依旧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像一只活泼的小鹿,一下子就跳到了水出玉身边,亲昵地挽住了水出玉的胳膊。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其实对于神仙而言,一千年不过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罢了。漫长的寿命让大家对时间并没有很清晰的认知。一千年的时光,不过是大家生命中的一段短暂的记忆空白。可是天庭森严的等级制度让神仙们即使相遇,也根本无法像凡人一样自在相处。
那些繁文缛节、规矩清规早就压得神仙们透不过气来了,倒是人间多了几分潇洒自在、无拘无束。
“好了,别贫了,赶紧去拜谒雷祖去,别让他老人家等久了。”水出玉是了解雷祖的脾气,其实并不担心稍有耽搁就会惹得雷祖不高兴。
话音刚落,便听得空中传来一个空灵威严的声音:“不必了,我已经知晓。”声音是从九霄之上传来,又直接在众人耳畔响起,如洪钟大吕。
水出玉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得,省得我跑一趟,也好,省得雷祖他老人家再被我气翘了胡子。”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微笑,眉宇间洋溢着几分庆幸,似乎想起了与雷祖相处时的一些趣事,眼神中闪过一道流光。
贾瓣静静地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神女与雷祖隔空互动。以为这么久没见,经过千年的沉淀,神女会有很大的改变,性格会变得更加沉稳内敛。可如今看来,她还是那个性子直率的神女,说话做事依旧那么干脆利落,毫不做作。
贾瓣的心里既欣慰又有些无奈。
欣慰的是水出玉还是曾经那个水出玉,真诚、坦然、率性。无奈的是她这直率的性子总容易冲动行事,还容易有样学样,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捅出个大篓子。
总的来说,此刻的氛围还是欢乐祥和的,大家都没被这些琐事过多地影响心情。只是想到将来或许还会面对更多这样复杂多舛的局面,以及各种各样未知的挑战和困境,贾瓣的眉头便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她俯下身,眼波柔和地看着眼前几个尚且稚嫩的年轻人。此刻他们脸上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更让她忧心忡忡。
水出玉看着贾瓣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一皱眉,眼底浮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关心:“瓣瓣,你这是怎么了?是不适应现在的状态,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一阵春风一样温柔,眼神也如春天般温暖,带着无尽的关怀与慈爱,如一位知心姐姐在关心自己的妹妹。
贾瓣茫然地摇了摇头,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思绪已经不自觉地飘回了那个遥远的家。
她仿佛看到了家中熟悉的场景,看到了亲人一张张亲切的面容。沉默片刻后,她低低回答:“我……很好,这里一切都很好,只是……我担心家里。”
说话时,声音很低,叫人听出深深的牵挂与担忧,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诉说心事的时候,献君和小夭哥也匆匆围了上来,他们面色凝重,焦急与担忧之色尽显。
献君微皱着眉头,眉宇间不安的神色愈发浓重,小夭哥则紧紧抿着唇,目光中带着一丝杂乱。
说到底亦能理解,双亲仍在凡间受苦,自然忧心。
尤其是小夭哥,在玉宅,倒该说是碎邪金。对于双亲凡人身份的不安与担忧,他心中是涟漪不止的。
对于贾父贾母,在女儿恢复真身后,尚不知要经历什么。
在民间生活的凡人,虽然大抵也听说过一些神仙的传闻,但是估摸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些传说中的神仙产生交集。
恐怕在知道事情后,免不了一度惶恐,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瓣瓣口中的担忧,事出于凡间界限的顾虑,大家能明白这种压过了对于未知未来的惶恐。
想到这里,众人心情都不由沉重了几分,气氛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水出玉轻轻叹了口气:“瓣瓣,这件事情早晚得让家里人知道,早说晚说,都是一样。”
贾瓣没有说话,她低下头,神色陷入沉思。